他们离开工地之后,天已经完全变黑,苏念成手里拿着的饭盒早已变冷。夜里的天气微凉,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手背也是冰凉的。
“席幕城,这是我今天自己做的,虽然手艺还没那么好,但是我会很努力的学做饭,以后天天给你送便当。”她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迷人。
他垂下眸子看她手里的东西,下午她来时他并没有怎么注意,现在才看到,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只有面对她时,心才是有温度的。
“你做的什么?”
“竹笋肉丝,你放心这里面绝对没有你讨厌的蒜,我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看它的卖相还不错,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吧?”
她把盒子放到他的面前,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打开,香味确实有,不过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里面的肉丝不是一条一条的,可以说是一坨一坨的,可见她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苏念成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想让你趁热吃的,可是一下午你都在忙,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你,现在都冷了,味道肯定没那么好了。”
“没事,热一下就行了。”他把盒子盖上,从她手里接过,看她眼底失落的表情他就不忍心再拒绝她。
“席幕城,你能答应我一件小事吗?”
“什么事?”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两人相距不到一米。
“就是以后不管你有多忙,都不要不接我电话好吗?就算你给我发条短信也可以啊,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可以吗?”
她软孺甜美的声音响起,带着些乞求,让他听了一颤。“我忙完了会告诉你的,你别没事就跑来找我,还有一个多月你就上大学了,也该懂事了。”
“你不知道,我一天不见你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现在不早了,你直接回去吧。”他朝手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她打开车门,她却倔强地不肯坐进去,伸手抵住车门。
“你不送我回去吗?”她眨着晶亮的眸子问他。
席幕城凉薄开口:“不了,你回去自己小心点儿。”
见外面的人许久都不上车,司机大叔忍不住开口说:“我说你们这小两口到底走不走,我还要拉客呢,你们可别耽误我做生意,要闹回家闹去。”
苏念成把车门关上,冲司机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大叔,你走吧,我们不坐了。”看着出租车远去,苏念成得意地笑了两下,故作无辜道:“看吧,车都走了。”
“没关系,南城的出租车多着呢。”他又伸手拦另一辆出租车,却被她一把拉住手。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整天缠着你,你可以直说,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心大着呢,什么话没听过,就算你说的话再伤人,我也会笑着听完。”
她说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愤怒,小脸也是气得通红,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这时的她就像只气炸的小狮子,周围一片都是乌云密布的。
夜色渐深,他们站在十字路口,过路的行人都纷纷回头打量他们,车水马龙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人,他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席幕城捏住她的肩膀,清冽的嗓音却说着最伤人的话,“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没用。”
她的眼里一片泪花,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滑落,咬破了嘴皮也不觉得疼,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她苦涩地咽下。
“好,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她扯起一个苦涩的笑脸,眼角却滴落一滴眼泪,无声地隐没在夜色里。
她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带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渐渐远去。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争,怎么抢都没用。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边,眼神没有焦距,横穿过马路时却没看到现在人行道正是红灯的时候,后面的喇叭声不断。她从失魂的状态下回过神,后面红色法拉利在离她还有两厘米时停下,她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息。
席逸云从车上下来,见她这幅模样,“你不知道现在是绿灯通行吗?怎么了,难道是被我吓傻了?”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依然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被我吓破魂了?”
苏念成推开他,恶狠狠地道:“走开,别碰我。”她跌跌撞撞地往马路中间走,差点被迎面来的另一辆车撞倒。
他把她拉回来,冲她吼道:“你不要命了?”
“是,我是不要命了,死了都比活着好,那样至少不会疼。”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收都收不住,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席逸云一时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见她那么难过的样子。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只是她的哭声让他的心格外烦躁,。前几次见她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会儿却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他轻轻抚过她的背,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是碰上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想不开啊,死了多可惜。”
她仰起泪痕的小脸,抽噎道:“我这儿疼,疼得都不能呼吸了。”她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抽动着娇小的身子,泪如雨下。
席逸云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抚着她的小脑袋,她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他却不觉得脏。
“别哭了,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
“怎么在哪里都遇得到你啊,真是阴魂不散。”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吸了两下鼻子。
席逸云见她恢复了正常,大笑:“那是我们有缘份,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兜一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