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逸云被席锦南的一通电话喊回家,要是平时没事他可以几个月都不回来,都是在外面鬼混。每次回去都是和他吵架,还不如少回去得好,免得影响他的好心情。
刚到家,还没走进客厅就被空中飞过来的杯子砸住,他在杯子即将砸到自己时伸手接住,动作利索漂亮,“爸,我刚回来就给我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我无福消受啊。”
席锦南从沙发上站起来,厉声呵斥他:“你看看自己做的事儿,简直丢我们家的脸。”
“我又没做什么,只是自我保护而已。”席逸云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刚才张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你把他儿子打得进重病监护室,人家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一天就不能给我少惹点事儿吗?”
席逸云没形象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这还算轻的,我没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是好的了,谁叫他那么讨打。”
席锦南气得脸色发青,今天他刚到公司就接到那边打来的电话,说如果这件事不给个交待,他不会轻易罢休,他无奈抚额,席逸云让他太不省心,伤尽了脑筋。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道歉。”
“我又没做什么,干嘛要向他道歉。”席逸云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我们赔点医药费给他就算了。”
“明天你必须去,不然你别再想花我的钱。”席锦南坐在另一边,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好几口来平复自己的怒火,他担心,总有一天会被他这个不孝子活活气死。
席逸云“噗嗤”笑一声,嘴角带着轻蔑:“爸,你这是打算把钱全部留给你的大儿子?”
“那是你大哥,公司交给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你败光,你也不小了,不要尽做些害人害己的事,多像你大哥学习学习。”席锦南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他。
“行了,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个恶人,你何时真正地看过我。”席逸云拍了拍手,站起身,“这件事你去解决吧,我走了。”
看着席逸云离开的身影,他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力,他虽然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却是一个及其失败的父亲。两个儿子他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因为工作忙而经常不在家,所以和席逸云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才导致对他教导的缺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席锦南拿出手机,给张书记拨了一个电话:“喂,张书记,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来弥补对你的歉意。”
“什么?今天没空,那明天怎么样?”席锦南笑呵呵地问道。
“明天也没空,哦,没事儿,那等你有空我再请你也一样,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席锦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张书记的地位在政界也不低,最近公司有一个合作跟政府有关,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他怕公司的这个合同签不下来,看来这次只有准备厚重的礼物去登门拜访了。
王惠萍一大早就出了门,她让死机把车停在路边等她,自己则走进小巷里,这里的环境并不好,时不时地在空气中闻到垃圾的味道,她嫌弃地捂住鼻子,拿着纸条寻找着上面写着的地址。
那天她无意间在席锦南的手机里看到一条短信,上面记录着这个地址,还有一句话,她看到时心情无比的愤怒。原来他早就和季溪云有了联系,居然还派人去打听她的住处,她怎么可能让她来破坏她拥有的一切。
巷子里的小路太多,而且每条路都一样,让她找不到方向。她在这里转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心里有些恼火。
“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王惠萍指着纸条上面的地址询问坐在一旁的老爷爷,语气高傲。
老爷爷伸出手指着前面的巷子,哼哼两声,并不会说话。王惠萍立即明白,道了谢就沿着小巷往里走,她一路仔细查看着门牌号。
这里的巷子都不是很好,都是一些老旧的小院子,“棠香街道棠香小巷二十五号应该就是这里吧。”她对比了一下地址,准确无误后才站在门口,打算敲门。
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两声狗叫,王惠萍伸手敲了敲门,老旧的门发出清脆的声音,不过久久没有人来打开,也没有人回答。
路过的邻居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提醒她:“你是来找小季的吧,她去菜市场买菜去了,你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见到她。”
“她是我的老同学,最近才联系到她,她住在这里多久了?”王惠萍装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和她套近乎,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
“她啊,来这儿差不多二十年了,刚来那会儿可真漂亮还带着一个小儿子,现在他儿子可是一表人才,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孝子,只是母子俩相依为命,过得并不是很好。”隔壁的王大婶可怜地说道,说起他们都忍不住掉眼泪。
王惠萍左右打听到一些关于季溪云这几年的生活状况,心里暗自得意,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赢了她。她四处打量这个小院子,又小又旧,和她住的根本不再一个档次上。
季溪云提着菜篮子回家,远远地就见自己家门口前站着一个女人,不过只看得到她的背影并看不到脸,她慢慢走近,轻声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这么多年没见就认不出我了?”王惠萍笑着转身,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她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人越来越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韵味,依旧魅力无限。
季溪云看见她立即拉下脸,“你来这里干嘛,我跟你不熟。”她拿了钥匙开门,打算把门合上,却被她伸手拦住。
“老朋友当然要叙叙旧,这么多年没见我可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你就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在大门口聊私事,别人听去了多不好。”
没等季溪云再说什么,她便径直推开门进去,看着简单朴素的家居,“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也不是很好嘛。”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聊家常。”季溪云倒了一口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坐在沙发另一边,等待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