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幕城回到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忙碌并劳累着。
突然想起母亲那天要他做的事,这几天太忙都忘了,从抽屉里拿出纸条看了半响,才鼓起勇气按下那串电话号码。
寂静的房间里电话铃声显得格外响亮,席幕城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很多年都没见的父亲,甚至连回忆都少得可怜的人。
直到电话里面传来声音才回过神,“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放下手机,席幕城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要和那个人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所幸闭上眼睛睡觉。
今天是周末,可以不用去学校,席幕城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吃了早饭,悠闲地在沙发上坐着看新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电话号码,是昨晚上那个没接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秒,才迟疑的接起;“喂。”
那头有些疑惑,语气带着好奇;“请问你是?”
“你二十年没见过的儿子,”席幕城语气冰冷,满是嘲讽的意味。
“幕城?”那头微微吃惊,有些不可相信。
“我打电话不是有求于你,当年你抛妻弃子,有没有想过她一个人带着我生活艰辛。”
“我那时有每个月给生活费,是你母亲太过固执,说什么都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席锦南就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们母子俩。
“那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过得怎么样,你妈妈断绝了和我所有联系直到今天。”席锦南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即使他并不爱她。“那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席幕城嗤笑一声,语气冷硬;“好?如果你现在看见她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
“这句话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谈吧。”那边停顿片刻才答应;下午两点在咖啡厅见面。
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生活有多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季母每天给别人洗衣做饭来维持家计,他坐在一边小木凳上写作业,看着母亲一盆一盆地洗,有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第二天依旧如此。
他不和其他孩子一样向大人要各种玩具,吵着要吃各种零食,他知道母亲挣钱有多么不容易,所以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只有有能力了才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受苦。
席锦南的心情十分激动,二十年都没见过的儿子马上就要见面,内心既兴奋又紧张,还有些许期待。
席幕城是有时间观念的人,从不迟到,早早的就在咖啡厅里面坐着等他。这家咖啡店的环境还不错,宁静而又清新,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当席锦南进来的时候,咖啡厅的人并不多,显眼的是坐在靠窗位置穿白衬衫的男人,气质非凡,优雅的喝着咖啡。
“你就是幕城?”眼神里满是喜悦,嘴角扯上一抹微笑。
“坐吧,”席幕城打量他一番,随即移开视线,看样子是过得不错。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寒暄话就省了吧,我说完就走。”席幕城从头到尾都没喊他一句,仿佛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席锦南看着并不算老,可能保养得好,看着像三十几岁的人。
“我妈生病住院了,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席幕城只是简述一番,并没有详细地说明季母的病情。
“你妈的病严重吗?”席锦南脸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他没想过再见面时她是这样的状态。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至于你什么时候去看她随你。”说完,席幕城起身离开,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不需要。”席幕城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席锦南怔摆片刻,看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点点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其实还是很喜欢席幕城这个孩子,从小他就特别聪明,特别懂事,或许真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从咖啡厅走出来,席幕城就去附近超市买了点水果送去医院,这时季母正在接受检查,见席幕城进来,立刻吩咐护士先出去,等会再过来,护士从他身边走时还看了他两眼,把席幕城看得莫名其妙,“幕城,快过来坐。”季母招呼他坐在床边,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只是心情比往常愉悦不少。
“今天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高兴?”席幕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一层一层的把皮削掉,动作简单利落。
“刚才护士跟我聊天呢,说你不仅长得帅还很有孝心,小护士居然还不好意思,红着脸出去了。”季母说得眉飞色舞,嘴角的笑直达眼底。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季母,淡笑:“别到处说我的事,你这样容易造成误会,以为我对别人有意思。”
“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你从小就不和女孩子接触,妈还以为你对女孩子不感兴趣,把我吓得哟!”季母半开玩笑道,打趣席幕城。
席幕城抽了抽嘴角,面露尴尬,只好出声止住:“妈,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就尽快给我找个儿媳妇。”说起席幕城,季母眼里满是自豪,从不吝啬向别人夸奖他。
“妈,我给他打了电话,可能过段时间才来看你。”
“当初是我执意要嫁给你爸爸,是我太固执了,以为只要我对他好,他就会爱上我,却没明白开始不爱你的人将来也不会爱你。”季母淡淡地一笑,语气是经过岁月打磨的忧伤。
这还是席幕城第一次听到母亲谈论她和席锦南的往事,听母亲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又是一段恩爱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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