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其实你很帅
从苏念成家里出来,席幕城就坐车去了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就传来季母不断地咳嗽声,一声比一声还要剧烈,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席幕城的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全是担忧的神色。
在外面站了许久,见病房里没有了咳嗽声才推门进去。
“妈,今天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席幕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买好的晚饭递到季母手里,在床沿边坐下。
季母笑了笑,把席幕城的手拉到身边,“今天比昨天好多了,你看我是不是比昨天还要有精神?”
席幕城打量着季母苍白的脸色,心里隐隐作痛,看着母亲毫无血色的嘴唇,“是比昨天好些了,这就证明妈的病有好转的迹象,所以你一定要按时吃药,配合医生的治疗。”
母亲住院已经有半年多了,医生说治好的可能性只有40%,一半的几率都不到,而现在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让他的心有一种不好的预告。
“幕城,是妈的病拖累了你,你现在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没有找到工作。妈一天在医院的消费就是好几千,你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大的压力啊。”季母一边说一边哭,时不时的抽噎出声。
席幕城用手拭去季母的眼泪,安慰道:“妈,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现在在做家教老师,补习费还挺多的,你就安心在这里治病,其他的交给我。”
“幕城,那你也多注意身体,你忙的话就不用天天跑来看我。我在这里有护士照看着,也不用你天天跑来跑去,怪累的。”
“妈,照顾你是应该的,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九点半了。外面的世界一片绚烂,而他却不识人间烟火。
医院到回家的距离也不过几条街,这么晚了也不可能有公交车,索性席幕城步行回家。
外面的夜色一片通明,夏天吹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让席幕城打了一个冷颤,而脸上确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念成在“夜魅”坐了一个小时,这是她最喜欢的酒吧,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叫上一群好朋友来这里喝酒,似乎喝醉了就能忘记一切烦恼和不开心。
走出酒吧,迎面吹来的风吹在苏念成微微泛红的小脸上,透出无限凉意。
“居然还有点冷。”苏念成半阖着眼,眼神迷离,微微嘟着小嘴,一副可爱乖巧的样子。只是凌乱的步伐彰显着她的毫无意识。
“哟,小妹妹这是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前面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让苏念成抬起头打量他一番。
“你谁啊你,挡着本小姐的路了,快让开。”苏念成不满地说道,用手推开眼前的男人,无奈男人身材强壮,不管苏念成怎么推都推不动分毫。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抬起苏念成的下巴,“哟,脾气还挺大,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让哥哥陪你玩会儿游戏,你说好不好?”
苏念成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视线依旧模糊不清,只依稀看见一个男人对着她不怀好意。
“滚,别拿你的脏手来碰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把拍掉捏着下巴的手,狠狠地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一瞬间让男人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男人被苏念成一下打蒙了,耳朵还在“嗡嗡嗡”的响着,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住苏念成的头发,“他妈的,还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你活该,像你这种人就该是这样的待遇。”苏念成不停地拍打着头顶上的那只手,痛的直咬牙,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男人一只手拉扯着苏念成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的扬起,想要扇苏念成的耳光。手还没有落下去就被另外一只手握住,被一股力量甩到地上。
得到自由的苏念成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狠狠地教训着地上的男人。
“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人就残废了。”站在一旁的席幕城淡漠地开口,望着气愤的苏念成。
席幕城刚好路过,看见这个男人正纠缠着一个女孩。他本来就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做英雄救美这种事。只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停下了脚步。
“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苏念成恶狠狠地说道,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在男人走之前还不忘踹上几脚。
“自己以后小心点,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席幕城说完,便转身离开。
苏念成只觉得说话的声音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喂,你是谁啊,怎么就这么走了?”苏念成跟着跑过去,一把扯住席幕城的袖子,扬起小脸看他。
“我要回家了,请你自重。”大力甩开那只手,不作任何解释。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呢,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还是有些看不清楚,苏念成索性踮起脚捧起他的脸仔细观察。
席幕城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快放手,你发什么酒疯。”
“咦,手感还不错嘛,好软好舒服啊,让我再捏几下。”苏念成痴痴地笑着,小手不停地蹂躏着席幕城的脸。
“放手。”声音冷冽了几个度,席幕城脸色黑得跟碳一般。
“你是那个讨厌的补习老师?”苏念成看了许久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吓的一下缩回了手。
“终于有点意识了,早点回家吧,我走了。”
“喂,你可不可以今晚收留我一晚。”跟在席幕城后面,苏念成开口道。
席幕城没理会她的要求,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苏念成跟得有些微微吃力,他的腿本就修长,正时候走的又快,让后面的苏念成走几步踉跄一步。
“就只让我住一晚,我付钱给你还不行吗?你倒是……啊……”话还没有说完,苏念成便摔了个狗吃屎,膝盖磨破了好大一块皮,流出了少许血水。
席幕城停下脚步,转过身,见苏念成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腿,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白天不是还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吗,怎么一会就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因为你跟我爸爸吵架了,现在又因为你受伤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席幕城挑着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和你爸爸吵架关我什么事,刚才我还救了你,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至于你受伤也是你自己弄的,所以我对你没任何责任可付。”
“我不管,今天晚上你必须要收留我。”
“我凭什么要收留你?”
苏念成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你是我的老师,今天你不是说了吗,既然我是你的学生就有必要对我负责。”
“好,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到时候不要不认帐。”席幕城走过去一把拉起地方的苏念成,“走吧。”
苏念成撇撇嘴:“我脚痛,走不了。”说完,用眼神示意让席幕城背她。
席幕城无奈地蹲下身子背起她,当爬上那温暖而又宽大的肩膀,苏念成顿时一点都不冷了。
“你家在哪里啊,还有多久才到。”
“你是一个人住在家里吗?你爸爸妈妈呢?”
“我是不是不重,你背着气都没有喘。”
一路上苏念成说个不听,问东问西的,像在查户口一样。
最后席幕城实在受不了了,才说了一句:“别吵了,让我安静会儿行吗?”
说着说着,苏念成就开始犯困了,小脑袋落在了宽大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双手紧紧抱着席幕城的脖子,害怕掉下去一般。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没过一会儿,就传来苏念成的低语:“其实,我觉得你很帅。”
席幕城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不过在夜色中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