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哗众取宠的表演风格很快在燕都传开了,平民百姓们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一个女子是怎么要猴戏的,而高门大户对我的行为却是极为排斥厌恶,大家闺秀们似乎会以我为耻,而她们的父母则将我列为不三不四女子的典型。芙蓉在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很气愤,像是受了很大委屈,而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则扶着腰做挺尸状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吃葡萄,她一颗我一颗,她一颗我又一颗,我一颗我一颗她一颗,我一颗我
“小蓉?小蓉!”
“啊?”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
“噢!”
“噢什么噢,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想得出表演五禽戏?如今名声坏了,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她那样儿倒像是在为自己的婚事发愁,还叹了口气抓了一把葡萄就往嘴里塞,我一见这阵势赶紧抱住我那一份。要平分?没门儿!这可是西域进贡的!
芙蓉姐比我大四岁,正是青春年华,别看她在我面前说话不经大脑,做起事来却丝毫不马虎,她是楚阁中专门培养女杀手的头目,我喜欢叫她女杀手头子,可是她非让我叫她芙蓉姐姐。我当初初听这个称呼时浑身发麻,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段特殊的记忆。当年我和阿哲从皇宫的秘道逃出来后,身上的盘缠不多,皇宫里值钱的东西都叫那些宫人们抢走了,我只好带着阿哲到江东投奔母妃的娘家——望江门。我和弟弟一路卖艺乞讨,终于到了江东才知道望江门早就换了主人,外公一家人都迁往南方去了。
我和弟弟到江东的时候正值寒冬,包裹里每人带了一套锦缎绣面缂丝的裘衣,我们在江东城外一个破庄院里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希望能熬过寒冬再上路。可就在我们苦苦煎熬之时,破庄院来了几个乞丐,他们要抢我们的东西还要抢我们的裘袄,在争抢的途中他们打伤了我和弟弟。可就在我们万分绝望的时候,突然从侧院冲出一条黑影扑到一个乞丐身上,咬得他血肉模糊,我定睛一瞧,却见一只浑身黑毛的大狗。这狗十分凶捍,几个乞丐硬是被它咬跑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只没主人的野狗,它也寄居在这个破庄院里。自从有了那只狗,我和阿哲的日子好过了一些,那只公狗跟阿哲很亲,就是不大爱搭理我,所以我一怒之下给它给起了个名字,叫翠花姐。弟弟虽然不同意却也不敢逆我的意思,就叫它翠花。
在我眼中芙蓉和翠花都是一个等级的名字,可有些大家闺秀却偏爱以花为名,城东礼部尚书的千金叫王玉莲,城西监察府尹的女儿叫裴秋菊,听起来跟香满楼(妓院)的姑娘差不多,我把这想法告诉莫离时,他鄙视了我一眼,说我太粗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八岁就从皇宫逃了出来,六年没学过东西了,还能认出几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呃,刚才扯得有点儿远,再来说说我的腰,拜莫离所赐,我在耍猴戏的时候很走运地扭伤了腰,太医在我腰上捆了个板子,让我这几日好好养养。所以就在我很无奈地哀悼自己的运气“颇佳”,感慨了九百多遍的时候,皇帝突然下令赏了我一处宅子,说是为了奖励我的劳苦。皇上追着加赏的事可是史无前例,所以我这小小的府宅也成了燕都城中出了名的地方。来燕都,有三大地方必看,摘星阁,临渊楼和我家。
这座宅子也正好消除了我对皇帝的不好印象,最起码他不是个很小气的人。可是后来才知道莫离也要住进来,皇帝还美其名曰让我们这对义父义女多团聚,我知道我又白感激了一回,这明摆着是借我的名义给莫离赏宅子,这种亲密程度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剑拔驽张。
外国宴过后就是为期半个月的交流大会,听说会有很多国家的商人在街上摆摊,拿出一些他们国家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卖,可在这么热闹的节日,我却只能挺起腰板在府里习文练字,这确实让人不能接受。终于在某一天,某一个姓莫名离的人被我无辜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瞧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找了一个女杀手背着我,三人一起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