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看错,冰雪儿好像看到他脸红了。但是,她自己呢,刚才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远处的艳歌看着这一幕,手指已经被握得发青。她阴险一笑,对着怀里的小兽说,“去,把站在那里的女人咬死。”那小兽似乎极通人性,迅速的向冰雪儿跑过去。
冰雪儿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况中,完全没发现危险来临,等到她看到了那头状似狐狸的动物,为时已晚,小兽冲上去对着她的脚腕就是一口,痛得冰雪儿轻呼。
“小心!”又转身回来的南世遗看到这个情景,心口一窒,大喊道。他飞奔到冰雪儿身旁,想一掌拍死小兽,却被冰雪儿拦住,只听她悲伤的说,“它活不了了。”
艳歌恶狠狠地跑到她面前,愤怒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杀了它?”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兽,艳歌的眼眶里竟然湿润了。
“不是,只是它,吃到了我的血!”冰雪儿缓缓抬起头看着艳歌,这种绝望的眼神让艳歌害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南世遗也感到了一阵恐惧。
“我的血有着剧毒,任何生物吃到我的血到都会毒发身亡。我,不是故意的。”她哭了起来,南世遗抱住她,让她尽情的哭。在师傅面前,她从来不泄露自己的软弱,虽然知道自己的毒无药可救,只能靠药物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一直微笑着面对这个事实。今日,却因小兽的死引发了她十几年来积蓄的委屈。
南世遗温柔的抱起苦累的她,头也不回的对愣在原地的艳歌说,“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好自为之!”说完就抱着冰雪儿回屋。
他把她轻轻地安置在躺椅里,撩起她的裙摆,脱下她的鞋盒袜,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的伤口,这畜牲的力道不轻,雪白的脚腕现在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抽回受伤的脚,转眼看向窗外,声音轻柔的像风,拂过他伤痕累累的心,“这就是我要你珍惜生命的原因。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再活一次的权利。”
“为什么会这样?”他终于有了心痛的感觉,她飘移不定的眼神让他心都要跟着碎了。
“我并不是很清楚,师傅告诉我,他把我从圆月山庄救回来时就已经这样,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婴儿。究竟是谁这样的狠心,要将这些毒下在一个完全无害的婴儿身上。师傅并没有向我说起这些原因,也没有提过我的身世。他大概希望我活得单纯些,快乐些。”她喃喃地说着,不知这是说给南世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没有办法了吗?你师傅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他也没法子么?”他害怕起来,比知道自己中毒时还害怕,他已经无法想象她会死去。
“这些年来,我都是靠药物克制住毒性的发作。但是,这些毒终有一天会一起发作,到时候恐怕老天爷也无能为力了吧。”她自嘲道。
“究竟是什么毒连鬼医都没有办法!”一头银发随着怒涨的火焰飞舞起来,双手握拳。
“可是,我的血却能救你的命。”她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什么?”
“只要在那些毒虫毒草中加入我的毒血,就能克制住蛊毒。”
“这就是你有把握治愈我的原因?”
“不,你也太小瞧我了。”她虚弱地笑着,问:“最近有没有做到什么梦?”
南世遗难以置信的睁大紫眸看着她,莫非她有神通。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梦到放蛊之人,蒙着面来送你东西?”
“你怎么知道?”他再次惊叹。
“这个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月前”
冰雪儿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说,“如果没有我的血,你的毒在半个月之内无法彻底清除。换句话说,你本来只有半个月可活,那些草药无法在十五日之内清除你的蛊毒,只有我的血可以。你是不是该谢谢对我下毒的人?”
“不许你这么说。”他见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勾起她的下巴,转而用一种蛊惑的声音说,“看着我的眼睛。”
冰雪儿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双泛着奇异光芒的眼眸,深陷其中,慢慢的失去意识,见她昏睡,那眼中的光辉才逐渐消失。
“惟有如此,你才能平静些。”他叹道。
他蹲下身,温柔的挑开她额头上散落的几根凌乱的发丝,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也许,我们是同一种人。同样的寂寞和充满仇恨,却为何你能像洁白无瑕的仙子,而俄哦,却只能是藏于黑暗的幽灵?”他的心剧烈的刺痛起来,紫眸也变得更为暗淡。
“谷主!”青莲推门而入,对南世遗的存在甚为讶异,她到处找他,没料到竟然在雪儿这找到他,她甚至看到了他深情地目光,这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但看到冰雪儿受伤的脚腕后,惊呼道,“雪儿怎么了?”
她跑到雪儿面前,却见她昏睡不醒,“谷主?”
“这是你的失职!”他又恢复至往日的冰冷,说,“何事?”
“鹰和剑玉回来了。”
“你待在这,两个时辰后她就会醒来。”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一定是幻觉!”在完全看不到南世遗的身影后,青莲才敢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