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坡的风景真的是很美,清澈的水,葱翠的山,碧绿的草。我们都沉醉在其中。柳絮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着风景。我感觉出她似乎是有话要说。我决定先打破沉寂:“柳姑娘,在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公子何出此言?”柳絮定睛看着我。
“因为姑娘看了我几眼却欲言又止。”
柳絮笑着没有说话,她给我的茶杯斟满了水。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地说:“公子与人交友从来不问他人身家的吗?”
“只要兴趣相投,真心相交,贫富贵贱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回道。
她好像有点被我这句话给感动了。“那我看来是多虑了,还怕公子嫌弃我出身风尘呢。”
“柳姑娘虽身在风尘,但心比天高,真才学真性情。”我说出我心中对柳絮的看法。
“公子对我身在青楼有什么看法吗?”她问我。我想了想说:“其实在不在青楼不能说明什么,清者自清。只要你坚持做你自己,没有必要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你的。”柳絮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感激,也有种落寞。
“公子讲的是很简单,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公子这般觉悟的。很多人都认为青楼女子不过是贱婢,是供人消遣玩乐的东西。”柳絮讲地很认真,“我一直告诉自己,我绝对要做自己,我不要做别人的玩偶。卑贱又怎么样呢,人都有最起码的尊严。”
“我很赞同柳姑娘的想法。柳姑娘你怎么会在青楼的呢?从你的谈吐举止,我觉得你应该是大家闺秀才对。”我说出了我的疑虑。
“不瞒公子,我不是本地人氏,我本家原在京城。在我14岁之前,家里也算富裕,父亲曾在朝中为官,无奈得罪小人,被定罪。父亲冤死在狱中,家被抄。失去父亲的家就像是一盘散沙,我跟着奶娘离开京城过着流亡般的生活。半路中年迈的奶娘病死,我一个人来到此地。因为肚子饿,不知不觉来到春华院门口,老鸨收留了我。”柳絮目视前方地诉说着她的过去,声音很轻,却难掩悲伤。
在这个世界中也有如此命运不济的人,一个软弱的女子经历了家变,从千金小姐变为青楼女子,我觉得心里酸酸的。同情她的遭遇的同时,我也很赞赏她的那种要活下来的勇气。
“那柳絮应该不是姑娘的真名吧。”
“恩,我是罪臣之女。真名只会给我带来麻烦。要生活只好隐姓埋名了。”
“是啊……”我感叹了一下,“那如果姑娘相信在下,可否真名相告?”
柳絮看着我,想了一会,笑着说:“小女子本姓范,名芸瑶。”我看到她的脸上充满了信任,此时我的眼睛有点湿润,迷离中觉得柳絮真的很美很美。
真希望在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之后,能够不计前嫌。我相信我们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