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快的就安葬了,全程殇的面目没有任何表情。彻底隐藏了自己,母亲不在了,世上再没有留恋的人。
一步一步走遍整个屋子,一遍一遍的抚摸这把古琴。轻拨琴弦,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朱雀轻鸣甚是醉人。心境不在,一曲“沧桑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孑然一身,除了自己,也就这把琴是自己的知音。琴音一丝丝一段段,都是那么伤感,那么多情,直到琴弦崩断,手指发痛。
炎浩一把抱住了殇。“不要再弹了,不要折磨自己了。跟我回去好吗?”,情尽,躯壳带着一个破碎的灵魂。任由炎浩紧紧攥着自己,殇无泪,无话。
炎浩带着殇很快的就返回皇城了,依旧住在宰相府。殇,整整把自己关在屋里七天。
这七天可急坏了云朗,不止一次的想要把殇拖出来问个明白。每一次都被炎浩给阻止了,他了解殇,事情总会过去,可是要怎么过去只能靠殇她自己。可是七天,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云朗差一点和炎浩动起手,幸亏第七天的时候,殇出来了。消瘦了不少,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炎浩和云朗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熬过去了。
“唐大哥,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吗?”殇眼神带些忧郁,一脸的笑意却带了少许的寒气。
炎浩要想要伸手去抹去殇的笑颜,或许他更能接受的是殇大哭一场吧。只是胳膊伸到半空又放了下来,想做些什么可是又觉得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作为一个江湖人,他遵守承诺守住对岳夫人的誓言,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却只能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是你一辈子的大哥。”炎浩的神色有些复杂,沉思了半响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岳夫人是他的亲身母亲。她太善良了,宫廷的生活充满了尔虞我诈,如果这份狠能保住她的性命。他不惜如此去做。
“请让我尽快的进宫吧。”炎浩确实没有想到,殇的话惊道了他。
“为什么这么着急?”炎浩奇道。
殇不想说出母亲的死和“鹰眼”有关,“皇上不是下了密旨吗?我只不过是让它提前罢了。”
“你真的想好了?一旦决定了,就再不能后悔。但是如果你不想入宫的话,我就是舍弃这条性命也会保你周全。”岳夫人的死一直让炎浩很自责,自己派去的人不仅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就连死因都无法查出。
“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我心意已决,不要再劝我了。请转告皇上还请他早些发告文,昭告天下。”殇的话,似乎是通知,不是商量。
“好吧,不过刚才的话我不是说假的。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大哥,你认也好,不认也罢。”炎浩说完这话,不等殇答话,已经快步离开了。
后院又想起了琴声。如泣如诉。
“你的真的要进宫?不后悔?”云朗已经听了很久的琴声,直到殇罢手。
“天下之大莫非黄土,既然逃不了,只能面对了。不是吗?”
“不,不对,只要你肯,就一定有办法。”云朗有些许的生气,难道说这些天来他感觉到的情意都是假的吗?
“只要我肯?你也太小看皇上了,能比炎浩的人还能快一步,天下间除了皇上还能有谁?”殇梦里不止一次的出现母亲惨死的画面,唯一的可能就是……
云朗惊讶殇的直接,也佩服殇的聪明。据探子回报,当时确实有发现皇上的人出现,只是他们太过隐秘,无法掌握到他们的行踪。而殇就凭当时的情况就能推断,天下间聪明的女子很多,可是如此果断冷静的女子确实少之又少。他,云朗何其有幸能见到,甚至得到她的垂青。
“鹰眼”在皇宫出现不是个偶然,消息快过炎浩的人也寥寥无几。殇,只想尽快的进宫查清楚。还母亲一个清白,一个公道。到底那一半的布条说些什么?
“难道你就愿意放弃我?”云朗只有这最后的筹码,他不想错过自己一生的幸福,他相信他找到了可以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他不在乎是和皇上去争,抛开了师傅,抛开了责任,只要她的一句话。
殇起身去拥抱云朗,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是告别吗?是我高估了自己。高估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嘲弄的语气,说不出的无奈,云朗任由殇抱着,不想再动。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殇不再说,多说无益。这份感情只能压在心底,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不出意外,明天告文就会出现在皇城的大小街道。炎浩是说的出,做的到的人。
剩下来正式的拜见宰相,进宫的各种礼节、规矩。殇只是器械的被一些人操动,云朗依旧每天出现在殇的屋里里,叮嘱她多吃一些。只是少了一些交谈,冷清极了。
转眼到了殇正式进宫的日子,虽说她多少猜到皇上可能是为了“鹰眼”才会迎娶她,也不期待皇上按照皇后的正式规格向世人宣布他的新皇后。
女子出嫁是大事,尤其是宰相的女儿出嫁更是一件大事。除了殇,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他们只听说出嫁的是府上的二小姐。二小姐从出生就被送到关外生活,直到最近才接回府里。
或许是碍于宰相的面子,再或许皇上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殇懒得去猜测。所有的仪式都是按照迎娶正式的皇后的规矩去准备的。
美轮美奂。而殇只觉的它是一场闹剧,阳光带走它最后一缕光亮的时候。东宫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殇,正式入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