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诡谲
冬天的阳光是和蔼可亲的，淡淡的，舒舒的，不带一点暴戾、骄横，尤如兰花幽幽飘散着淡雅芳香，将你的身体拥着，软酥酥的，可进入了黑夜，刺骨的寒冷包裹着深藏的鬼魅，诉说着冬天的冷漠无情，刺痛着无法安睡的心。
“东成，我知道。”莫晓枫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抹掉却握在了手心，低着头。祭东成失落后欣喜，将他拉进了怀里，你知道什么！“莫晓枫！以后不许你突然消失不见！听到了没！”
吓！“……”莫晓枫抓紧了祭东成的腰际想要依附的心情，这么多年的畏惧与奢望等到了一个——不，祭东成有喜欢的人，我只是个……想到这里，莫晓枫慢慢推开了祭东成，尽管心中有过不舍，“东成，我还有事，先走了。”
祭东成抓住他滑落的手臂，“事？你能有什么事？”
“我如今是收灵师——”
“你不是！”祭东成抓住莫晓枫的手死死抓着，将他硬生生得拽近，“你可以退出的，不要再往前进一步了。”
退出？不，纶風翼说过的，只有我的力量达到了才能保护自己，还能分担麻烦，我不想再成为你眼睛里的麻烦精了，东成。莫晓枫心里想着，呆呆得看着祭东成，眼睛似有泪光，“退与不退有什么区别？我已经得到了组织的培训。”
“但是我不想你成为收灵师！”
“可我本是。”
祭东成为这丝淡漠惊着，可是！“不要继续学习那些灵术，只要你不学——”
“不学就会怎样？”莫晓枫抬头盯着祭东成，眼睛闪烁，想要依附的心，渴望着对方的回应，祭东成贴过来，额头贴着莫晓枫的额头，满眼哀伤，“我不想让你踏入危险，学的越多，你就越跳入泥潭。”
“……”
“晓枫，咱走了。”纶凤翼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纶凤翼！”祭东成看到他就一身火气！大礼就是莫晓枫吗！自己竟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说什么医务室！绕来绕去竟然是——”
“这不好吗？让您亲眼见到莫晓枫。”纶凤翼摇着扇子，“你们的事情就该你们自己解决，可如今莫晓枫对您的态度您也看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您自律。”
“你骗我这笔账怎么算！”
“我哪有？医务室的确是一起灵异事件，不过已经被莫晓枫处理了，我这位新进的学徒已经可以收灵了呢！”
祭东成吃惊得看着莫晓枫，莫晓枫不说话，背过去了身，“那你欺骗我莫晓枫已死的事情呢！”
纶凤翼连连摆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啊！我也被欺骗了呢！”
“你！”
“东成。”莫晓枫轻轻叹息，“事已至此，你不要怪纶，怨就怨我不该说喜欢你，不该自取其辱，不该哄骗我自己，我想，这是我必须经历的事情，如今闭关修炼也有所小成就，以后，若有事情，我想我不会再成为麻烦，劳你费心了。”
“不是的晓枫，我不觉得——”
“好了，见鬼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劳烦你三番五次的救我了，以后，我会自己保护自己，原先给你添的麻烦，只能说句对不起。”莫晓枫鞠躬，祭东成眼睁睁看着他走出教室，心口隐隐作痛，今晚这份大礼可真是大礼……
花盆里种的如意草在初冬开放，黄黄的犹如小雏菊。土看起来已经干了，但花瓣的亮丽模样却没有蒙上丝毫阴影。花开得并不华丽，可能这就叫真正生命的强韧吧。纶凤翼透过玻璃门望着阳台上孤独的身影，心想，一会儿也该给他浇浇水了，明明听圣光使者说特殊方法消除了祭东成的记忆，怎么这孩子对东成还是有着“热火”——唉……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莫晓枫的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莫晓枫转过身，露出温和的笑容：“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纶凤翼坐在沙发上，说着对换了翘着的长腿。
“我刚才发了下呆。”
“发呆？你这毛病见到他后就好不了了呢。”纶凤翼挑了挑他修长而有型的眉毛说道。
“我，我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是吗？但应该也很了解你闭关出来的任务吧？”
“这个……我想应该还算得上了解吧。”
“你想说什么吗？”纶凤翼歪着头问。他的态度看起来很悠闲，就像是在说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莫晓枫不清楚他是否只是故作轻松，毕竟，莫晓枫清楚，自己看似死而复生的闭关，已经不单单只是收灵师身份这么简单了，自己也开始有任务，也要为了收灵师团队而负责了，不能再仅仅为了自己。
纶凤翼叹了口气，再次盯着莫晓枫清秀的面庞说：“祭东成和我们可不是一路人，你可清楚？”
“我知道，他说过不喜欢收灵师。”
“当然不是简单的不喜欢……”
莫晓枫听了，不屑地苦笑了一下，转头看了旁边，然后把目光转回到纶凤翼的身上，“我知道不简单，应该还有讨厌，我记得在月心潭时你第一次说出我的身份时，他就暴跳如雷的，一连两天都不理我，后来还是你教我撩他的方法逗乐了他，才方可结束冷战，我也记得你第一次出现时，祭东成就对你没有好感，所以可见东成对收灵师的确有些不喜欢。”
“但他对你不一样哦！”
“我只是在不知身份的时候提前遇见，也是沾染了几分他故人的影子吧。”
“故人？” 纶凤翼恢复了严肃，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是，能让他亲近，也只有是故人了。”
“纶，你对东成的故人可有了解吗？”
“重要吗？”
“很重要。我觉得这是我想要弄清楚我在东成心中份量当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清楚我是不是替代品，喜欢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了。”
“怎么会呢？”
“我不想是个替代品，而且还是个性别上都不占优势的替代品。”
“唉，所谓人与人的爱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亡殆尽的，你又何必为此伤神？”
“我不这么认为。” 莫晓枫摇了摇头，“有时候我会为此伤心，可是想到祭东成的专情与痴情又会令我敬佩，替代品也罢，说明他对那个叫泷的人定是真心喜欢，我不但坚信祭东成是个值得喜欢的人，而且不想改变自己的信念。但是，如今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利用几分相似之处去牵绊东成。”
纶凤翼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感到头痛。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莫晓枫对祭东成如此痴迷，原先是主动，纵使现在退避，也是因为不想添麻烦而选择躲闪，总归是为了一个情字。
“说到底晓枫你还是喜欢祭东成的吧？”
“额……”
“你不想承认吗？”纶凤翼的语气变强硬，双眉紧锁，略显犹豫地瞪着莫晓枫，莫晓枫低头不语。
“你对祭东成怎么想的其实我插不了手，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毕竟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怎么了吗？”
纶凤翼不由得撇了撇嘴，“没什么。”
“若是因为他是人，我是收灵师，我不在乎，因为当初我对于祭东成来说也是个不能沾惹的麻烦。”
他要真是个人就好了，也没有什么麻烦的。纶凤翼抱怨着心想着，然后说道：“算了你就别想了。”纶凤翼不再看他，把目光转向了墙壁。墙上细微的裂痕似乎还在控诉着暴徒闯入的罪行。虽然天花板上的大洞还有碎裂的东西都花了时间补修，但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仿佛还在昨天。
用不着纶凤翼多说，莫晓枫能察觉到祭东成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人，但是莫晓枫想不到他还能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感觉纶总是不经意间总是说出什么令祭东成生气的事情，而东成对纶凤翼的不客气与蔑视，就像两个人都知道各自的秉性和所求一样。 难不成祭东成也是属于什么斩鬼除灵的什么家族或机构吗？和收灵师团队抢生意？但不管怎么想，他们应该都是认识的才对。
“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莫晓枫面对着他，深深吸了口气。
“我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纶凤翼猝不及防，缩起了脖子。本以为这孩子是要问祭东成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有觉悟之心，先前的笑容在他唇边复苏了。
“很多呢！”纶凤翼说，“你可要成为我的好搭档哦。”
莫晓枫微微地笑，“好。”
“早点休息吧晓枫。”纶凤翼转身背对着他，向着卧室走去，“说不定还没睡着，事件就发生了呢！最近可是很多起呢！”
莫晓枫跟在他身后，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他想起了祭东成，不知道他家窗口的灯是否依然亮着，怔怔地望着远处，回神间，冲着纶凤翼的背影说道：“纶，你可不要和我抢床。”
“呦！长本事了？我就说你那些顺从都是装的，明明在组织里都不愿和我说话的，到了这里，看见祭东成，处理不了了才想着和我问东问西，怎么，不问了后，胆子大起来争床了？”
“这里本来是我家好不好？”莫晓枫不由纶分说，冲着床就躺下，“你睡沙发，我睡床，有任务你通知我。”
“哎你这个——好好好！不与你一般见识，谁让上面让我照顾好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