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心你的头发”
“你过来一下。”
莫晓枫回过来神，“啊？”昨天在学校住宿，十分不习惯，虽然有听祭东成的话，那件事后呆在房间不出来，可依旧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屋外走动，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很是疲劳。
“啊什么啊？过来！”祭东成走过来拽着莫晓枫的衣襟就往外走。
迷迷瞪瞪的莫晓枫踉跄的被他牵引着从课桌与人群之间走出。
“哎？东成，快上课了！”大志在背后喊到。
“一会儿就回！”祭东成没有一丝动容，冰冷严肃的脸写满了不乐意，将莫晓枫拽出了门。
“那个……你要把我带哪里去……”
祭东成猛然松手，莫晓枫差点就趴倒在地。
“出事了。”祭东成很自然得抱着胸，没有丝毫道歉的意识。
莫晓枫甩了甩迷糊的头，转过来身，“什么？”
“你进去看看。”
“进去？”莫晓枫迟疑得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厕所？”
“右边的。”
“什么……”莫晓枫感觉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但是抬头一看，那显眼的标识令人令他恐慌，“东成同学，这个是……”
“我知道。”祭东成两手交叉抱胸逼近，“进去看看。”
“什么！”
祭东成捂住了莫晓枫的嘴，顶在了墙上，“别那么大声！”
“你知道这不道德还……”
“胡闹！我可不是那种人。”
“那……”
“里面有些你想要的答案。”
什么，你确定？这可是女厕所，再怎么莫晓枫也是有男女分别意识的。
“晓晓或许也在。”
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女鬼常常在厕所徘徊，所以是让我偷窥一个女鬼吗……
祭东成淡然从他身边走进去，莫晓枫抓向他衣角的手落空，想拦却没有拦住。
东成……
“犹豫什么？跟上！”祭东成冰冷严厉的声音吓得晓枫一个哆嗦，不情愿得拖着身子贴着墙进去。
厕所貌似很宽敞，视线扫视后的范围还没有遇见一个挡板，水流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莫晓枫尾随在他的身后走进去小心翼翼的跟着，微闭的眼睛慌乱寻找着祭东成的衣摆，不敢抬头，偶尔的慌乱里瞥见，鲜血透露着瓷砖缝隙流淌刺激着瞳孔，躲闪着抬起头，镜子里一个白衣女人正呆呆的站立着，一瞬间呼吸停止，她张着大口冲了过来，晓枫一个后退跌进了东成的怀里。
他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了？晓枫抱歉的直起身，东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没有说话，女鬼在镜子里疯狂的大笑。莫晓枫禁不住再次抓住了祭东成的袖子，祭东成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盯着那扇镜子，“你看见了什么？”
“她！”莫晓枫喊出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糟了，他是不是看不见来着，可是那天为什么抱着我的魂灵，昨天也是，不对，刚刚他不是说了女鬼的事情吗？他能看见？可为什么不害怕啊？）
顺着看向两边，一扇扇门上挂着形态不一的身体，带着鲜红浓烈的血迹，咋一看，像是桌布挂起，染上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是身体，是一个个女人的身体，再仔细看，会发现她们都没有了头颅，那看似头发般的存在是脖颈处侵染出的鲜血，有的身体已经从门上脱落下来，手却依然保持着向上的姿势，像是举行一场特殊的仪式。
晓风捂着嘴跪倒下来，胃在翻涌。
尸体挣扎晃动着从门上跌落，坐在地上的扭动着朝莫晓风走来。
一时，横尸遍野，鲜血流淌。
晓枫调头冲出了厕所，女鬼的嚎叫还在耳畔响着。
“哈……哈……”莫晓枫扶着膝盖大喘着气，两腿在发软得不停得向下跪着。
“你果然可以看见鬼。”
莫晓枫惊起，看到祭东成正倚靠在门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是为了试我……”
“顺便而已。”
“什么顺便？”莫晓枫得声音颤抖得有些愤怒。
“最近有女生被残忍杀害，头发缺失，身体总有一部分嵌进墙中。”
“唔……”晓枫捂着恶心的胸口，“嵌进墙中……”
“不错，但是没有人看得见，她们死后也像凭空消失了般，所有人都失去了对她们的记忆，包括你知道的晓晓。”
“她们是厕所……”
“不是，但算是，这一批应该是宴会上遇害的女孩，而我刚刚说的是一个星期前遇害的女孩。”
“什么！”
“对，又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恶灵所为。”
“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我只是爱观察而已，并学会了自保。”
“那你和我——”
“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额……”
“那个鬼找你我很好奇，你有什么特殊吸引力。”
“我吗？”
“鬼可是无助的，但也聪明，若是找人帮忙，定会选择一些特别的人。”
“可我……”
“对，你只是能看见鬼，但做不了什么，那个鬼选错了。”
“我……”
“不用自责或是内疚，因为你除了能看见鬼，别无是处，或者说，你比常人还要弱小，因为你的危险几率使得你已经濒临崩溃。”
“你……”
“这些亡魂需要规划管理，但在此之前需要摒除凶手。”
“额……”
“你帮不了我什么。”祭东成转身离开。
“哎——”莫晓枫的手随着他冰冷的背影失落得放下，呆呆得依靠在墙边，慢慢回过神，抱着自己走在走廊上。
他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祭东成拉着自己去女厕所去验证自己是不是能看得到鬼，简直荒唐。可换种角度想，不管怎么说，他们或许都有相似的点，他也能看见鬼吗？可还是觉得会被戏弄或者试探，因为没有人愿意挨着一个能接近不干净东西的神经病。
他说自己帮不上他，是，自己躲这些还来不及，又能做些什么？那他呢？难道与自己不同吗？
黑色的影子从尽头快速擦墙而来，嘶嘶的声音，令晓枫头皮发麻，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墙上，像一只巨爪跟着走动的晓枫而去。
慢慢的黑影越堆越高，一个人影升起，拿着一把镰刀，如水纹般波动着跟在晓枫的身后，镰刀高高举起，欺负着晓枫的影子。
难不成有人在……有人在释放怨念残害人类。祭东成从一侧走出，精明的双眼在不停得寻找可以说的通破绽，这个叫莫晓枫的人，果然很招怨灵喜欢……
莫晓枫沿着走廊，兜兜转转都找不着可以通往下一层的楼梯。
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一条走廊，为什么教室竟然找不到。
就在莫晓枫抓腮挠耳中，幽幽得声音混杂在空气里飘了过来——
不要怕
不要躲
心爱的人儿就是我
发丝千缕填石墙
**血流渣渣响
夜半三更魂灵荡
鬼影无心幽廊晃
只等人来撞
替代年华老去的我
喂满孤独的墙
裂缝大开
**填充
挤压成型
再次轮回……
“什么意思……”莫晓枫看着黑暗的走廊，幽幽的蓝色倩影在走廊尽头晃荡，越来越近，突然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长发白眼——
啊——
莫晓枫顺着走廊跑开，冷魅的笑容在耳边响着，莫晓枫捂住耳朵，冲进开启的一间教室啪得关上了门。
哈赤……哈赤……
空荡的教室里，右侧落地窗前，蓝色的光芒微微泛亮，寂寞的钢琴唱着独角戏。
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宽敞的教室使得绷紧的心弦并未放松反而抽动的更紧，疼得令人想要室息。
钢琴的琴键在跳动，晓枫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地贴着身后的门。
寒冷的气息透着门缝朝屋里渗透，莫晓枫感觉衣袖凉飕飕的，不停得哽咽着干疼的喉咙，眼神小心翼翼得向上面瞅去，只见门框上的玻璃窗有黑色的发丝飘荡着，长长的发丝像水藻一样扭动，恶心恐怖。
邪魅的笑声透着门缝传来，冷气摩擦着湿透的背。
诡异的笑脸从门框里露出，眼珠转动一圈，向下盯上了莫晓枫。
“啊——”莫晓枫捂着嘴向后退，门被用力的撞击着，女人紫色的脸在窗口上死死贴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液体溅在了窗户上，邪魅的笑容咧到脸颊处令人毛骨悚然。莫晓枫后退着，大脑里只有那个女人，直到碰触到钢琴，手一把按在了琴键上，当——的声音刺痛了神经，莫晓枫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身，蜷缩在钢琴上蛇身女人扭动着身子，头360度的旋转过来，脸朝天吐着信子跳起身将莫晓枫扑倒在地，潮湿粘稠的长发闷得莫晓枫无法呼吸，莫晓枫抓狂得推着她，她却灵活得将莫晓枫团团包裹，阴森森的笑容从她仰天的嘴巴里发出，紧贴着莫晓枫光滑的腹部撕拉着一个长口，一个包裹粘稠液体的皮包骨孩子爬了出来，张着尖利的牙齿从晓枫的肚子慢慢朝脸而去。
不——
咣！一拳给了过来，好像有红色的火焰呲啦划过，莫晓枫被人用力拽起拉进了怀里。
“东成？”
“走！”
祭东成拽着莫晓枫冲出了不知何时打开的门，一路狂奔——
“哈赤哈赤……”莫晓枫躬着身子大喘着气，一旁的祭东成抱着胸看着他。
“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祭东成靠着墙冷冷的回答，不耐烦得皱紧了眉头。
呲啦——锁链滑动着地面，从远处拖着走来，“不要躲哦……出来吧我的宝贝们……”
莫晓枫头皮发麻，呲呲得抓着自己的头发，祭东成无奈得抓住了自己的脸叹了口气，真不知到自己为什么要摊上这事。
蓝色的影子从右侧的走道上漫了过来，莫晓枫的瞳孔睁大，嘴巴已经忘记了发声，祭东成一把将莫晓枫拉过来，莫晓枫大呼却被祭东成捂住了嘴，“嘘……”
莫晓枫呆呆得靠在祭东成的怀里，眨动着迷茫的双眼，静静得听着心脏有力的跳动着。那是非常健康的心跳，厚实的胸膛贴在自己的脸颊，有种踏实——可这样靠着真的好吗……莫晓枫的脸开始发烫，祭东成的瞳孔睁大，疑惑得低下头，看着一动不动却在不停发热的莫晓枫，诧异得推开了他，“你没——”
“哈哈……找到你们了！”黑色长发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白色的眼珠子360度的转动着，祭东成瞪着她没有说话，莫晓枫躲在了祭东成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祭东成无奈得想要说什么却又不能对一个这样无助的人动粗——唉！祭东成拉开莫晓枫就跑，（带着他真是太麻烦了，必须甩开他，否则会葬身在这里，我可是丢不起这人！）
莫晓枫在后面像是被拖拽的喘不上气，翻着白眼珠子哈着气，一大群巴掌大小的白森森鬼娃娃成堆涌来，白色的眼珠狰狞得得瞪着，流着哈喇子的嘴露出尖利的小白牙抱着莫晓枫得腿就啃。
“啊……”莫晓枫霎时松开了祭东成的手，身子缓缓倒下去，成堆的鬼娃娃漫过了腿。
“糟糕！”
吾心之火，地狱门开，火焰顺着祭东成画圈的手指释放出来，鬼娃娃纷纷逃窜，祭东成拉住即将倒地的莫晓枫拽进怀里，火海从脚边蔓延过去封锁了追来的女鬼的去路，“不——”
祭东成看着怀里莫晓枫的脸色从紫黑色快速化为黑色，握拳的手收了回来，“切！这回就先放了你！”祭东成抱起莫晓枫朝前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