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心看了下手机,来到恶人谷已经半个月了,李小心也渐渐适应了这里。虽然这里大多数人看起来都是面目狰狞可怖脾气古怪,但彼此之间相处的倒还算和谐。
这出山谷据那老僧说是念力者死前念力具现化而成的一处秘境。念力具现化的不仅仅是些奇珍异兽机甲枪械之类的东西,也有些念力者具现化的是洞府山林。李小心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念力具现化大多数都随着念力者死去而消失,但有部分却可以化作现实的宝具,也有些化成和现实通过某种神奇的门户相连接的秘境。
恶人谷就是白易生当年无意间发现的一处秘境。
李小心在恶人谷这些天发现这里的人各个行为古怪,有那整日咿咿呀呀一刻也停不下来说话的哑巴,有那喜欢认真“看”地上蚂蚁的瞎子,也有抱着酒坛一脸痛苦挣扎却从未饮过一口的大汉。
“这里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吧!”李小心心里如是想道。
恶人谷里从来没有黑夜,好像是时间这种东西在这里被凝固了一样。李小心走出自己的房间,隔壁邻居是一位衣着干净面目清秀的少年人。这少年正在打理他门前的花圃,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看着鲜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情人一样,那般深情宠溺。
李小心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少年也和善地回应。
再次来到老僧经常打坐的树下,半个月不见的白易生负着双手似乎在和老僧说些什么,见到李小心走来,两人停下交谈。
李小心老远看见白易生就心里升起一股火气,高声喊道:“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半个月不见人影,把我自己丢在这,说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要杀要剐的给句痛快话!”
白易生笑着道:“年轻人要沉得住气,我正有一件天大的好处要许给你。”
李小心顿时一脸戒备,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会这么好心?”
“哦?那你说说你倒有什么可以让我图谋的?”白易生脸上笑容敛去,语气冰冷地问道。
“这”李小心有些无言以对。像自己这样的人何止千万,就算是万中无一的念力觉醒者,但比自己更为优秀的也大有人在。自己这样要实力没实力的人,如果白易生对自己说是看中了自己天生奇才什么的,那才是真个骗了鬼了。
“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历,但是像你这样的人是万万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李小心思考了一阵看着白易生认真说道。
老僧和白易生略感惊讶地看这儿李小心,白易生道:“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你。”
这种看突然开窍了的白痴一样的眼神让李小心有些恼羞成怒,愤愤道:“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好吧!九年义务教育也不是白来的!”
白易生席地而坐,招呼李小心近前。李小心坐在老僧和白易生对面,双臂环抱,有些不耐地看着两人。
白易生道:“自我发现这处翠屏谷到现在已经一百三十年,期间共有恶人六十九人来过这里,如今还在这里的也只剩下了十三人。”
“翠屏谷?这里不是叫恶人谷的吗?”李小心问道,回头看去,远处一座孤山耸立宛如深绿色的屏障。
“哈哈,恶人谷倒也不曾叫错,这谷里的每个人都是这世间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徒。”白易生大笑道。
虽然白易生是笑着的,但笑声里李小心分明听得无尽的悲愤和凄凉。
李小心心里竟有几分不忍,问道:“你们究竟都做了什么恶事?”
白易生看了老僧一眼,老僧闭眼一声佛号,白易生道:“大和尚,在下得罪了。”老僧面露苦色,紧紧皱着眉,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白易生道:“这位慈安大师你这刚刚觉醒念力的小子应该是不曾认得的,就是在如今的念力者世界中恐怕也没多少人还记得他了。但在三十年前,这位慈安大师可是念力者世界里鼎鼎大名的人物,说一句在世菩萨也不为过。”
李小心打量着老僧慈安,低垂着眼睑,口中不断低低念唱,手中佛珠被转的只看到一片虚影。
“可惜啊,曾经的大德高僧如今只能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里了此残生!”白易生的话让慈安脸上更加悲苦。
李小心道:“那慈安大师为什么会落到这样地步?”
“三十年前西宁市那一夜风雨,可真大啊!那风吹的骨头都要凉透了,那雨大的砸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老僧接口喃喃道。
老僧陷入往事的回忆里,低沉道:“那一天我得到消息,说我门下唯一的弟子钟任投身魔门,残杀西宁市古家上下一十三口性命已被擒获,让我前去做个见证。”
“贫僧十岁出家,年过花甲方才收下了这个弟子,虽为师徒,但心底里却对他视如己出,心中自然是万般不信。可是到了西宁市古家,血泊中倒着的一十三口尸体上的伤口都分明是钟任的独门手段。却原来我这徒儿早已和魔门中的女子情投意合欲成百年之好,魔门觊觎古家家传宝具,才有了钟任为了迎娶那魔门女子做了下这灭门之事。”慈安抬头看着李小心道:“小施主,若是你看到这般如山铁证该如何?”
“这”李小心迟疑道。
“老僧那时是严明寺下任主持,更是这正道中为人推崇的大德高僧,就算是心里万般苦楚也只能含恨手刃了那孽徒!”慈安紧紧握着手中念珠,指骨发白。
慈安仰天叹息一声:“哎!怎料那些人哪里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徒儿,分明是老僧连累了他!”浑浊的泪水横流而下。
“严明寺是佛门四大之一,老和尚你向来青灯佛卷,哪里能清楚人心是何等的险恶!”白易生在旁道。
慈安道:“我只道和他自小一起在寺里长大,但凡有什么好处都是先尽着他。只是这主持之位虽不是我所求,但毕竟是师父临终传下,我又怎能推脱?可他万万不该勾结魔门陷害我的徒儿!”慈安身后显出一尊三米高下的佛像,这佛像庄严但通体黑如墨汁邪魅诡异。
白易生站起身挡在李小心身前,李小心也低头不敢再去看慈安身后的佛像。方才只一眼,李小心险些就被这佛像迷了心智失了自我。
慈安咬着牙,目中尽是血丝:“我不能杀他!我与他自幼相交,他也曾救我于危难。我佛心已毁,不能再让严明寺基业受损,不能坏了我师父的心血!可我那可怜的徒儿又该向谁讨回公道?是我啊!是我连累了他!我给不了他公道!”慈安放声悲哭,黑色佛像上腾起浓重的乌云密布整座山谷。
白易生大喝一声,声如洪钟般彻响山谷,念力具现化出一个身影竟是白易生自己!白易生一手向着慈安身后佛像压下,扯着漫天乌云翻滚如潮。那手掌按住黑色佛像,竟生生地把它压入了慈安体内!
慈安眼中恢复清明,喘息着拨动念珠。
这时那老妇突兀出现,冷笑着对慈安说道:“和尚,你的恶事只这一件吗?”
慈安道声阿弥陀佛,说道:“安施主,老僧对你不住,这条性命苟活到现在也是为了让施主你心中大恨得报,安施主随时可以拿去!”
老妇似哭似笑地指着慈安道:“老娘就是要你活着!老娘要你万寿无疆才好呢!让你日日夜夜都被自己折磨、煎熬!”老妇人凄厉的声音让李小心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