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第二天下午就举行了开学典礼,最后南生听到主任在广播里讲:“现在是金秋九月,由于秋老虎还存在,学校条件有局限。为了让同学们晚上可以安心的休息,就暂时不安排同学们住宿。每天早晨过来上课,下午放学再各自回家。”听完后的南生,感觉有些愕然与压力。因为南生家距离学校可以说是最远的,他们村子在镇子的最东面,过了赫连村再往东就属于双镇了,而学校又在最西面。感觉每日在路途中骑车的时间,就要花上不少。
开始上课,南生才知道初中的课程紧张。以前除了两节主课,其它的都是自习或者其它不用参加考试的课程。现在不一样了,每节课所学的课程都会列入考试的范畴。除了中午吃饭时候的一个小时休息,其它时间都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从之前的轻轻松松的学习,到现在的满满课程,让南生感觉真的有些吃力。
最吃力的莫过于英语的学习,以前南生在小学的时候,曾经也报过一个英语培训班,可没学过几天,每个礼拜就两节课。基本这周学完,下周在回顾的时候,又像是崭新的课程。而且很多的读音根本搞不清楚,只知道个大概,不得不在每个单词下面注上汉字。可是当时辅导南生的老师说:“对于英语单词的记忆朗读,最好还是按着后面的音标去记。不然即使靠你的那些小窍门和死记硬背,最后结果也不是让人满意。”可是当时老师就随便的教了两遍音标的读法,根本记不住。除了几个简单的,大多数都是它们已经熟识了南生,而南生还是如初次相见,生疏的很。
现在教英语的是个老先生,之前在这个学校是教高中的。很多的习惯标准还是按照高中生的对待他们。平时在黑板上板书时,都要费很大的劲才看的懂。至于那些基本的音标什么的,南生听起来感觉和小学辅导班那个女老师读的一点都不一样。心中很是疑惑,是那个女老师读的不准,还是这个老先生读的有问题。
可这个老先生经常在班级吹嘘说,他是英语专家,他教学英语几十年,在这个学校没有资历比他还老的。南生不得不放弃之前所学的读音,重新跟着老先生学习音标的读法。可南生毕竟领悟能力有些差,不像其他同学,读上两遍就可以熟记于心。南生记很多次都还搞不准,只是大概的听出读音,至于什么翘舌、卷舌、长音、短音、前鼻音、后鼻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一点都不懂。每次上英语课的时候,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最后学到手的却寥寥无几。
好在不是每科都是这样不顺,语文、数学、历史、政治这些,南生既擅长又喜欢,特别是历史。南生小学的时候对历史就有很大的兴趣,一直想探寻古代的历史发展状况。所以即使教他们历史的是个数学老师,可南生还是听的有滋有味。
开课第一天教数学的历史老师就对同学们讲:“同学们,现在就有我暂代你们的历史课程。不过说实话,这历史不是我擅长的学科,我是教初二数学的。因为之前应该教你们历史的那个老师,临时有任务。这个重任呢,就被安排到我头上了。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抗拒,最后还是另一个教历史老师鼓励了我。我平时也很喜欢历史,可是我对于怎样去教学,这方面的专业,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这几天一直在跟着那些有经验的历史老师取经。”
这个老师是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看起来有可爱与和蔼。同学们又看到老师面带笑容的讲着这些事情,慢慢的对这个老师的好感就在慢慢的增加。有的大胆的同学,当时就对老师提了问题:“老师,这历史学着有什么用啊?这个世界上的历史多着呢,随便一个地方的都学不完啊。”
老师首先表扬了那个大胆的同学,然后说:“这个问题要是前几天问我,我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来。可这两天听了别的老师的讲解,让我对学习历史又有了新的认识。我以前认为学习历史,无非就是知道以前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这历史可以说是一半是科学,一半是艺术。古人常说:以铜为镜,可整衣冠;以人为镜,可知得失;以史为镜,可知兴替矣。“
“学习历史可以洞悉系列事件的发展规律,从中我们可以大约知晓今天的一些事物的发展趋势。学习历史可以明志,更多知晓自己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可以陶冶情操,提高修养。可以以史为鉴,避免我们犯类似的错误,避免走弯路。可以借鉴其经验,可以使我们多一些方案从容应对现在的问题。历史,让我们学会了推敲,真实的都是经得起时间推敲和考验的,虚假的是经不住时间推敲和考验的,还可以知道古人的很多闲情趣事。总之,很多的益处说也说不完。我们初中生涯中要学习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今天咱们学习的就是中国古代历史。学习中国古代史,最基本的就是你要知道各个朝代的顺序,然后才能按照顺序把事件一一的罗列出来,才方便于大家以后的记忆。”
“可国家已有几千年,朝代何其多,这哪记得下来啊。”
“这就是我又取到的一份宝经,今天就传授给大家。以前专门有人把这些朝代为了方便世人的记忆,就把它们编成了顺口溜,叫历史朝代歌:
唐尧舜禹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
秦汉三国晋统一,南朝北朝是对头。
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
有了这些,我想同学们应该都能有所收获,都能牢牢的记住。”
听了老师的讲解,南生对历史的兴趣,就更加的浓厚,每节课都认真的听着老师讲的奇闻异事。
现在除了还不能住宿,其它的都是按照学校的正常需求进行的。中午的时间没有以前的两个小时了,南生每日中午也就不能,再去镇中心那家包子店去吃包子了。每日中午就在学校门口小摊上,买些烙的饼卷着土豆丝,可能是正在长身体的原因,南生每次吃两个都吃不饱,还要从家里再带些食物。除了每天骑来骑去,周末的时候也不能休息。因为是新生,学校说要利用周末的时间进行广播体操学习。
周六南生早晨起床,感觉脑袋有些昏昏的,开始以为是小事情,也没怎么在意,骑着自行车就赶去学校了。可是到了操场,没学习几节广播操,被太阳一晒,南生感觉眼前就有些昏暗。这时候白志刚好像发现了南生的异样,就报告老师说南生身体不舒服。南生感激的看了白志刚一眼,老师过来看到面色苍白的南生,就关心的询问:“秦南生,你身体没事吧?”
南生虚弱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眼前有些发昏,我还能坚持的住。”说完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身体。
“这样,你先去树荫下休息一会,要是没问题你再来练习,要是忍受不住,你就告诉老师,可以批假让你回去休息。”
“我先去树下休息一会吧,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完老师和白志刚一起扶着南生,把南生带到了树荫下。南生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在树下蹲着,后来蹲麻了双腿,索性就坐在草地上。可头脑的昏胀到丝毫没有减轻,一直熬到中午。中午吃了点东西,没过一会就全部吐了出来。南生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让白志刚替他请一下假,他回家看病去了。白志刚义气的讲:“没问题,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不想练习了,太无聊了,还要晒着大太阳。”
“这个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你还是去问问老师吧。”
没过多久,白志刚兴冲冲的跑过来说:“走,南生。老师批准了,让我送你回家,还说路上注意安全。”
南生就和白志刚一起骑着自行车,一直到村口才各自回家。南生当时对白志刚讲:“今天太感谢你了,先是报告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再是替我请假,还陪我一起回来。”
“这都是小事,再说了也是我想回来玩,毕竟在那真的是很无聊。你快回家吧,看看医生,吃点药。”
“好的,再见。”
“再见”
刚到家中,祖母就说:“这还没到放学时间呢,今天怎么那么早。”
南生说:“我有些头昏脑涨的,不舒服,就请假先回来了。”祖母立马用手摸了摸南生的额,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有一点热,可能是发烧了吧。我先带你去打一针,然后再吃点药,估计明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吃点药,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我现在特比困,两眼睁开都很费劲。”
“那好吧,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倒点水,拿退烧药给你。”
躺在床上的南生,双眼紧闭,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祖母的叫喊:“先别睡着了,先吃点药,再睡觉吧。”
南生接过祖母递过来的水和药,看到退烧药的药丸那么大,有点打怵,怕一下咽不下去。祖母看出了南生的心思,对着他说:“填在嘴里,喝口水,眼一闭,一抬头就咽下去了。以前你还小,药吃不下去,我都给你碾成粉末。可是碾成粉末再混着水喝下去,效果特别差,你最好还是整丸的吃下去,这样才好的快些。”
听了祖母所说的,南生也觉得自己应该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每次生病那不是吃药而是喝药,碾碎的药粉,比平时吃药苦上很多倍。别人都能直接咽下去,我也能直接咽下去。脑海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南生把药一下含在嘴中,大口的喝着水。艰难的咽下去药丸,口中苦涩不已。又大口喝了几口开水,最后还被水呛到了,不停地咳嗽着。
睡了一下午,晚饭也没吃几口,又睡觉去了。周日的早晨,南生还没有睡醒,感觉有人拿鸡毛在挠他的鼻子。睁开眼睛看看,原来是表弟来找自己玩。表弟看到南生醒来,调皮的说:“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南生有些乏力的说:“我昨天头疼,睡了很久,现在好了一些,我马上就起。”起床之后,南生就带着表弟和弟弟一起玩了一整天。
第二天南生还是早早的起床,准备去上学。到了学校,班主任讲:“这周三学校将会安排你们住宿,你们今天回家,把一些住宿的被褥和洗漱用品都准备一下,周三早晨过来上课的时候,直接带过来,当天晚上就在这入住。还有就是,凡是在校住宿的同学,上学期间是不允许出校门的,到时候那些走读生都会发一个学生证,你们就是想出去也没证,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私自出去,被抓到会扣班级分数,纳入文明班级的考核,我不希望因为某些同学,影响整个班级拿不到流动红旗。”
听着老师的讲解,南生感觉像是进了鸟笼一样,怎么还不让出去。本还以为住宿和走读的,除了住宿的晚上要在学校住,其它的没什么区别呢。
正在南生想着问题的时候,有些同学向班主任进行了发问。首先问的就是:“平时不让出去,那吃什么啊,总不能不让吃饭吧。”
“对了,这个刚刚忘记和你们说了。以后你们就要和高年级的同学一样,吃在食堂吃,住在宿舍住。从住宿的周三开始一直到周五,这三天的时间,你们新同学都可以用钱在食堂买饭吃,食堂会对你们单独开一些窗口。不过你们这三天要知道你们一天大概的饭量,因为下周你们就要订饭了。”
“订饭是什么意思?不是自己买着吃的吗?”
“订饭就是每顿饭你能吃多少,然后写出来。以后每顿你就只能吃那么多。比如早晨你能吃两个馒头,你就写上四两,能吃一个就写二两。到了中午你可能比较饿,你可以写四两或者六两。晚上你可能又觉得不饿了,还是可以写上二两。还有就是这个订饭的量写下来,每天都是一样的,不能今天早晨写下二两,明天早晨就是四两了。如果你早晨写下的是二两,那这学期早晨基本都是二两,学校是不会给你变动的。如果自己想变动,就去后勤处找后勤主任去修改,增加或是减少。”
“这个订饭是固定的啊!那有时候饿,有时候不饿,每天都一样的多不合理啊?”
“来到学校就要按照学校规矩来,再说每天吃多少也都是差不多的,不会有太大变化。”
南生记下老师说的这些事情,晚上回到家详细的向祖母报告着。祖母也是有些不解:“这学校怎么还有这种规定啊,这每天吃多少怎么能固定啊。有时候不饿就不太想吃,有时候太饿又不够吃。难怪咱们几个邻居都说,孩子一回家不找爹不找妈,先找馍筐在哪,各个都像饿狼一样,估计就是被这种固定的订饭方式给饿的。”
“我记得你父亲以前在连中上学那会,我都是烙很多饼,给你父亲带着,还准备一些咸菜、萝卜干。每天一到吃饭的时间,学校都会有一个特别大的蒸笼,每人找个布袋写上自己的名字,把饼放在布袋里面,一起都丢到蒸笼里面。到开笼的时候啊,就一群人围着这个大蒸笼各自寻找着自己的食物。那时候一个礼拜,除了每天在学校喝点汤花点钱,其它的一分钱都不用花,全部是从家里面带的。”
“不过,房中这样规定也没办法,大家都是一样的。之前的时候,你表姐都是自己买着吃的,可以不订饭,现在学校强制规定了,那就按照学校的来吧。不过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每周还要买些东西给你带上,免得你平时不够吃,这样你不够吃的时候,就吃点我给你带的东西,这样凑活搭配着。”
“那好吧,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这周先是自己买着吃,估摸着自己的饭量。祖母你给我找些被褥,这周三要住宿。”
“我早给你准备好了,前几天才晒过的,你找个大口袋来,先把它装起来,到时候直接带走。”南生看了看祖母准备的两床被褥,铺的盖的都很齐全。
周二的中午,班主任带着要住宿的同学们去参观一下宿舍。先是来到一栋四层高的大楼,转身对着同学们讲:“这栋学生公寓是女生公寓,全校女生都住在这栋楼。咱们班的女生宿舍有两个,一个是三零一,另一个是三零二。这两间宿舍在对门,你们走到三楼最东面就可以看到,我就不上去了。”南生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学生公寓就是宿舍啊,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教学楼呢。班主任带着男同学们继续向东面走去,前面有一栋两层特别高大的建筑。
这时候老师又停下脚步讲:“这就是学生食堂,你们以后吃饭的地方,明天中午你们就要在这买饭吃了。”走到一栋二层小楼那里,班主任又介绍到:“这栋楼就是男生公寓,咱们班男生就一个,在一零一宿舍。”
有的同学就问:“班里有几个男生住宿啊,怎么就一个宿舍啊。”
“按照你们表格上登记住宿的男生一共十七人。”南生走到一零一宿舍的窗口,向里面望了望。里面是今年刚刚粉刷过的墙壁,床铺也还算是比较新的铁架子木板床。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才十个床铺。就问老师:老师您刚说过十七个人住一个宿舍,可就十张床,那怎么睡啊。”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当时我向学校反应的时候,学校说,别的班级十九个人一个宿舍都有办法住,你们十七个人就也能住。这就需要你们有两个人一个床铺的,你们到时候按照个头大小,个头太大的就一个人一个床铺,个头小点的那就两个人。”
听完老师的分析,南生不免有些沮丧。学校怎么可以这样子,看了看众人的个头,自己只能算是中等,肯定要两个人分一个床铺了。南生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一个床铺,哪怕再小的都可以。这一下要和别人分一个床铺,还是个陌生人,心里就有些接受不了。渐渐对自己选择来房镇有点后悔,可是后悔药是没处卖的。
周三早晨,天刚蒙蒙亮,南生就起床了。收拾着行李,找个大口袋准备把祖母给准备好的被褥都装起来。可装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口袋虽大,可祖母准备的有些充分,装不完。没办法,只能先捡一些紧要的装进去,可是还是装不完。南生就把被子拿出来一套,现在天气还不冷,等到冷的时候,再带一床过去。枕头也不要了,鞋子也不带了,衣服也不需要,就这样一减再减,最后终于全部装完了。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表姐去上中学的时候,走的时候还给自己一点点零花钱。现在南生自然是不需要表姐再给零花钱了,可是想到以后就弟弟一个人在家,就把祖母昨晚给自己这周的饭钱,拿出一点放在还在熟睡的弟弟枕边,还给他留了字条:钱不多,省着点花。
南生看了看时间,早饭也来不及吃了,骑着车子就向学校冲去。到了宿舍发现已经来了好几个同学,床铺只剩下两个了,南生赶快占据一个。南生知道,大家谁都不想和别人分享这样一个小床铺,都想自己独占。后来的几个同学都没有床铺,其中就有不太熟的朱辰羽。
这朱辰羽是朱程庄的,平时不属于南生一起玩耍的圈子,不过对于他的家世,南生到是听说一些,略知一二。朱辰羽和以前的同学曹远差不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他刚出生没多久,父母都接连重病,不久就去世了,平日里跟着祖母过日子。不过有时候比较倔强,性格有些捉摸不定。南生猜测可能就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莫大的关系,他的祖母也是极为严肃之人。
朱辰羽走到南生这里,带着一丝渴求的目光说:“南生,我现在没有床铺,把东西先放在你这,等晚上我报告老师,有了床铺再拿走行吗?”
南生看着他那眼神,想来又是一个村的,到这里也没人帮助,就答应了朱辰羽的请求。晚上南生迎来了第一次晚自习,南生以前倒是有晚上学习的情况,可晚上还有老师上课的,可真是没有经历过。由于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同学们都有些熟络了。老师看着看着,就听到下面叽叽喳喳的讲话声。老师这时候说:“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第一次上晚自习,都有些新奇,还有点小小的激动。不过以后这种日子你们慢慢就会习惯的,现在才刚刚开始。这个晚自习还好,我倒是担心你们这些住宿的学生,晚上第一次在学校住宿,估计晚上兴奋的一夜都睡不好。”
开始的时候,南生根本没有在意老师的这些讲话。不由的想到,晚上还有睡不着觉的,困了自然就睡着啦。下了晚自习,南生回到宿舍才想起朱辰羽还没有地方睡觉,不免有点担心起来,不会就跟着自己分一个床铺吧。到了宿舍,朱辰羽坐在床边,对南生说:“班主任一会来了,我就和她说。”
没多久班主任就来查房了,朱辰羽把他的情况告诉了老师。班主任就对着南生说:“秦南生同学,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朱辰羽就先和你一个床铺吧。以后有什么问题,再慢慢协商解决吧。”南生本来还想反驳,可是却没有说出口,只能怪自己当时太善良,自己把自己种下的苦果吃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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