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会感叹时光如此之慢,在时光最终远去的时候,恐怕又有人感叹逝者如斯夫。这就是常说的,拥有它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才开始后悔莫及、捶胸顿足。与人相处亦是如此,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再过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南生和几个好伙伴商量着,周末一起去登高望远。大家商议在一个周六的上午,一起去登在村北方,接近二十里地的芦荡山。其实芦荡山上并没有芦苇之类的,可能是由于此山在芦荡乡附近而得名芦荡山吧。
周六的上午,众人在南生家门口集合。除了南生和他的结拜兄弟六人,还有一个叫秦艳的是他们的同班同学。本是南生他们六人单独去的,主要还是瑞庭近来老是想着接近秦艳,就让南生和秦程一定要把秦艳也叫去登山。可秦艳说,要是她去的话,要把她弟弟带上。祖父也说,你出去玩,也不能把你弟弟丢在家吧。于是,南生也带着弟弟。好在路上弟弟也有玩伴。秦艳的弟弟秦航与南生弟弟秦猛,也是同班同学。
南生他们一行人,就背上大包小包的,装上不少吃的、喝的,一路向北,潇潇洒洒、欢声笑语的前进着。刚出了村口,就碰到白萧庄的白志刚、萧梅和李贺三人。他们三人都是邻班的,以前也有在一个班过,后来分班又分出去了。秦程就询问他们去哪,他们说是去爬芦荡山,秦程告诉他们,我们这一行人也是去登山。白志刚就提议大家一起去,路上人多,也好玩一点。
南生本想上前阻止,奈何秦程已经答应了。南生知道这白志刚不是个善茬,他性格暴躁、很容易动怒。虽说平时看着有点讲义气,实际上都是哥们义气,一言不合就动手。到处的惹事生非,打架斗殴。经常是搞得自己浑身都是伤,在办公室门口罚站的时间,都比在教室的时间还多。在学校里,还有校规和老师的约束,这出了校门恐怕会更加的肆意妄为。本想直接拒绝的,可秦程已经答应了,而且大家都是同学熟人,另外两个同学也不是和他一路货色,就没在说什么。但南生还是有点不放心,让伙伴们路上多注意,特别是到了地方,可不能和当地人起冲突,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话绝不是无中生有。
山就在正北方向,也没什么近道可抄,就一路向北行进。穿过村庄,穿过田地,又穿过树林,就这么一路走着。途中还有不少的公墓坟,大家虽说不是很怕,可还是有点心虚。走了许久,前面有一个很大的下坡路,坡子下面很多的方方正正的田地,还有许多的小沟小渠。这地方南生以前和祖父下田的时候来过,到了夏天,这各个沟渠的水都是满满的,村里人都在这里种上水稻、莲藕。刚下坡的这一带正好是赫连村的,前面不远处有条路,路的那边都是邻村周庄的。
穿过这片低洼地,有一个上坡,这上了坡就是另一番风景。刚上坡就能看到一个非常大的水坝。水坝旁边有一栋很古老的二层小楼,楼的主人是一直负责看着水坝的。小楼看上去古老悠久,应该是建水坝的时候就存在。这水坝东西五十多米,南北也有十多米。中间有十二道大闸,专门留着泄洪使用的。水坝下的这条河,村里人说是黄河,后来南生才知道,这是黄河的一个分支。一到汛期,北面的水就会比较多,就需要开闸放水。雨水少的时候还好,可要是雨水多的时候,那边一开闸,黄河两岸附近的田地可就遭殃了。由于赫连村比较大,这水坝往南很长一段都属于赫连村,所以每次开闸的时候,受灾最严重的也是赫连村。
以前村里有个大户在黄河两边承包了五十亩的田地,由于黄河边的都是沙土,而且周围又没有树木,光照也特别足。他就把这五十亩的良田全部中上了西瓜。说来也是他运气比较差,西瓜刚刚成熟,还没来得及摘。汛期到了,这水坝开闸放水。那年的雨水特别的足,放出的水也特别多,把他五十亩的西瓜全部冲散了。整个河面上到处都是西瓜,有的随着河水一路漂流,最远的都漂流了几十里路,过了好几个村子。当时祖母还在河边捞到了不少,用着三轮车,足足装了两车。到家之后,成熟的就自己留着吃,那些没成熟的,或者水冲坏了的,就直接喂猪了。那段时间天天吃西瓜,最后每个人看到西瓜感觉就够了,再也不愿意吃了。
还有一次,也是这个庄户,在这周围种白萝卜。每个结的又长又大,可又到了汛期,虽说这萝卜是在泥土下面,可这沙土根本禁不起大水的冲激,又被水冲走了不少。庄户就找了很多村里人,帮他收萝卜。祖母当时帮忙收了两天,最后还送一车萝卜给祖母。南生一行人就站在这水坝上面,面南而看,这一河的黄河水,绵延不绝的流向远方。
瑞庭开口说:“这水流向远方,看上去没有尽头一样,不知道最远到哪里。”
南生说:“这黄河水最远有人烟的地方,可能是在可怜庄,不过这可怜庄在什么地方,我却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在可怜庄的?为什么又叫可怜庄呢?”
“这也是我祖父讲的,祖父说这是从一些老一辈那里流传下来的。”
秦程这时也来了兴趣,对着南生说:“走了那么久,大家都累了。你给我们好好说说,我们听听故事在这歇一会。”
他们几个立马复议说:“好,南生,你快讲讲故事,平时就数你会讲故事了。各种神话传说,奇闻异事。”
南生为了满足众人,开始说起传说的故事:“其实,这里原来是没有黄河的,但这一带土壤历来都是很肥沃。可是这里地势高低不平,经常积水,一到汛期,很多庄家都被淹死,有的地势高没被淹到却被旱死。经常是颗粒无收,饿死了不少的黎民百姓。”
“这东海里,有一位龙王爷,这龙王爷体恤民间疾苦,就想帮着百姓,彻底解决这个大患。就准备在这开凿一条大河出来,为这方土地旱涝都能有办法解决。于是就动用驾下十二匹龙马,轮流拉着犁子,在这犁地。龙王就在后面用大水冲。就这样一直不停的犁地,水冲。用了三年时间,才把这条大河开凿出来。最后这十二匹龙马都活活的累死了,人们为了感恩龙王,这条水坝就叫做龙王大坝。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叫龙王大坝的原因了吧。”
众人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水源来自北海,有一年北海发洪水,这股大水一直来到这龙王大坝。由于水势太大,直接漫过这大坝。这股凶猛的水势,就这样一路遇桥漫桥,遇土冲土,浩浩荡荡的,一路一直冲到这可怜庄才停止。这可怜庄三天前来了一位道士,说是三日之后有一股灾难降临,让乡亲们赶快逃命去吧。可这村子是他们世世代代生养他们的地方,宁死也不愿离开。众乡亲就跪下来请求道士救救他们全村的人吧。道士看着纷纷跪下的众相邻,就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后就化作一阵清风,飘散而去。可是乡亲们也是摸不着头脑。”
“三天之后,乡亲们才明白,道士所说的这股灾难是一股大水。现在也是明白道长所说的含义。村长就带着众相邻,全部跪在这大水面前,用身体挡住这股大水,每个人不停的烧香磕头。这大水一直在村口停留了三天三夜,这全村的人也就跪拜了三天三夜。最后这股大水,就改变了方向,绕过这可怜庄,一直冲向远方。后来这个庄才改名叫可怜庄,说是上天可怜他们才得以存活下来。”
众人都有些惊奇的听着南生所说的故事。秦艳这时候也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九曲黄河万里沙,还有平常人们常说的这黄河水,一碗水半碗沙,是怎么回事啊?”
瑞庭也附和着说:“对啊,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南生回头笑了笑看着瑞庭,秦艳也看向了瑞庭。瑞庭立马转过头假装看向远方,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停留在秦艳身边。
南生说:“你们想想啊,这河可不是挖掘出来的,而是先犁过,之后再用水冲的。所以这些泥土还是在水里的是不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这么冲刷着,可不就剩下沙还在里面吗?”
飞龙立马说:“我也懂了,因为你刚刚说这河是龙王开出来的,所以人们常说那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啊。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南生也想了想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故事也都是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个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无非就是听听故事,故事里的事,说是可能就是,说不是也可能就不是。”
这时河中有一只像野鸭似得动物,突然冲向水中,一会出来嘴中还叼着一条小鱼。秦程说:“快看,野鸭。”
“那不是野鸭吧,我看着怎么像鸳鸯?”
“不能是鸳鸯,鸳鸯不吃鱼的。”
“这不是鸳鸯,也不是野鸭。我以前听祖父说,应该是鱼鹰。这鱼鹰啊,看上去和野鸭都差不多,它专门靠捕鱼为生,平时就在河面上游,看见有鱼就立马冲下水,将其捕食。看,那边吃着水草,不停在洗澡的那个才是野鸭。”
大家寻着南生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只野鸭在那嬉戏。在这停留了一会,大家就继续赶路。此时的芦荡山大家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就在不远的北方。又走了许久,终于走到这芦荡山下。这芦荡山南生也不算陌生,好几年前,跟着表姐来过一次,那时候还很小,回来半路上就走不动了,还好村里有在那边芦荡集市摆摊做生意的,下午路过,拦着他们的车回来的。
刚到山脚下,就有一座山神庙和一座土地庙。每个上山的人,基本都要到这里来拜一拜。众人也进来拜了拜,然后就一起去登山了,一口气下来,他们连爬五座山。这山上也没什么路,只有些松柏、杂草之类的,全部是碎石。有的远远看上去,一片片郁郁葱葱的,不过许多的还都是光秃秃的。可能是开采的原因,有几座山都只剩下半座,都被炸的残垣断壁的,看上去有一点点的凄凉之感。
突然山对面有一群人对着南生一行人进行谩骂。开始的时候,南生他们并没有搭理他们。听着口音那些人像是本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又没见过面,也有可能不是骂他们的。正当南生他们继续走的时候,这白志刚忍不住了,跟着他们对骂了起来。比他们骂的还要厉害一点,还扬言让他们过来,要教训他们,和他们单挑。对面也是一群男孩子,各个都是血气方刚之人,谁也不服谁,听着志刚的挑衅,本来不想过来的,也被话赶话激的不过来不行。
很快,他们就翻山过来,走到南生他们跟前,对着南生一行人说要把他们揍个遍。秦程也没想到这白志刚这么快就开始惹事了,心中早已把他全家问候了遍。看着对面有点像是初中生,比起这边小学生来说,各个人高马大的,这边根本不是对手。真打起来,要吃大亏的。南生本是想对着对面的这群人讲道理:“各位大哥,我们是外地人第一次来到这里爬山的,并没有挑衅各位的意思。刚刚是听到你们的谩骂,我这位兄弟才回骂的,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毕竟素不相识,大家各退一步,解释清楚就好了。”没想到地面嚣张的说:“不骂你们骂的是孙子啊,刚刚是谁嚣张的不行的,现在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怎么不出来啊,不是说单挑吗?人呢?再不站出来,我们可就连你们所有人都揍了。秦程还想再说话,对面直接对他说,再废话,就直接招呼他。反正他们是只挑南生他们的错,根本不提他们的过。
秦程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对面有着绝对的优势。人多、个头高大,又是本地人。再看看这边一个个瘦的跟小鸡子似得,能打的没几个。还有两个小的和两个女生。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这时候白志刚站出来说:“刚刚是我自己骂的你们,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是我说的要单挑,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轮流上,我都不怕。咱们到山脚下方便,这里不好动手。”对面的人也是有些诧异,看着这个愣头青还有点蛮横,不知是他傻充好汉,还是嚣张的不行,不给他点教训还真下不来台,不过倒是挺佩服他的勇气的。只听他们中的一个为首的说:“我们人多,也不能欺负你们。这样,我们这边出两个人,你再找一个,摔跤两场怎么样。”志刚说:“没事,你们两个轮流和我摔一样的。”到了山脚下,就开始摔跤。志刚毕竟只是小学生,哪里打的摔得他们这初中生,不过两场到是很勇敢,毫无畏惧。两场都已失败告终,最后脸上还有点伤痕。他们那些人也算是有点信用,摔完两场就走了,还说志刚是个男人,有胆量。
本来一场好好的郊游,被这事一闹,大家心中都没什么游玩的兴趣了。大家都默默的向西面走去,听说那边有一个特别大的水库,这水库里还经常会捕到百十斤的大鱼。来到水库旁边,向远看去,果然是非常的大,起码方圆有好几十公里,还真有点像那个通天河。此时天气晴朗,蔚蓝蔚蓝的河水看上去异常的美丽。河的这中间还有一个小岛,这水浪还不停的冲激着岸边,说这里有百十斤的大鱼,还真有人相信。
南生在这时候说:“我给大家讲一个,关于百十斤大鱼的故事怎么样。”
秦程也想带动一下大家的气氛,立马带头说:“好,快讲。”
“以前有一个水潭,这潭不大,可是里面的水确是常年不干枯。有时候大旱,连比它大很多的河都干涸了,它还是那么多的水,不增也不减。村里人就奇怪,说这里肯定有大鱼,慢慢的这个事情就传到邻村去了。邻村有一个专门捕鱼的人,听说这里有大鱼,就过来捕捞。”
“他到了地方一看这个水潭,就说,既然这潭子不大,干脆就把里面的水抽干,也别撒网了。看看到底有没有大鱼。就动员全村的人,说捕上来大鱼,分些肉给乡亲们。于是各家各户都拿着锅碗瓢盆的,一起过来帮忙着舀水。一连舀了三天,这水终于快要见底了。众乡亲们就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继续过来,就能捕到鱼了。”
“结果第二天早晨过来一看,这水潭里的水又满了。村里人也是很奇怪,明明快要干了的,怎么水又满了。更加坚信里面有大鱼。又花了三天时间,快要抽干的时候。第二天又来一看,水又满了。一连三次,都是如此。这天下午,水快要干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者,来到捕鱼的身边说:你别抽水了,里面没什么鱼。渔户不相信老头的话,还以为老头来阻挡他发财。白胡子老者最后说了一句:你最多能挣一顿饭钱。然后就走了。”
“等到水全部抽干的时候,里面只有三条不足百斤重大的鱼,还有几条小鱼。最后这渔户想把它们卖了赚钱,可是大鱼太大了根本没人买。渔户没办法,只能把大鱼和乡亲们分了,这几条小鱼就卖了一顿饭钱。这渔户还念叨着:还真被那个老头说准了,只挣一顿饭钱。原来那个白胡子老头,是这潭中的千年鱼精,他有三口救命水,所以才水没了,又满了。那天讲完话,老头就腾云走了。所以最后只捕到那几条不足百斤尚未成精的大鱼。”
听着南生的故事,众人又在这玩了一会。太阳已过正午,大家就提议回去,路上在走着玩着,时间就差不多了。
回来到黄河的边的时候,秦程就提议在黄河边再玩一会。看看又没话说呢么龙虾、乌龟之类的,说不定还能捉几条鱼。现在是春天,河中的水不是很多,岸边的才刚过脚踝而已。大家脱了鞋子,卷起裤脚,光着脚丫走到河边。由于这黄河岸边都是沙土,又被这河水常年的冲刷着,都是一些细沙,光着脚丫踩在上面很是舒服。秦程本身是非常灵活的,只见他光着脚丫在河里来回的奔跑,一会他就徒手抓住了一条鱼。南生只敢带着弟弟在河边玩,对这黄河的种种传说有点敬畏和害怕。他也不会水,大家都说他是旱鸭子。从小祖母特地交代,无论如何不能在河边玩耍,淹死的都是胆大的,那时候经常有许多小孩子在河中淹死,祖母就一直叮嘱着,千万别靠近河边,还说河里有水鬼什么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色已晚,不能在这继续停留了。大家留恋不舍的从河中走出来,准备回家。一路上有的欢喜有的忧愁。喜的是今天玩得整体都很快乐,忧的是以后这种游玩的机会,恐怕就很少再有了。路中南生还是讲着故事,活跃着大家的气氛,让伙伴们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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