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巡查的虎贲军小队原有二十人,刚才一场混战后只剩下五人,为首的是一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什长。欧国云问他道:“现在小叶城怎么样了?”娃娃脸一愣,问道:“你是什么人?”先前欧国云在混战中杀人如麻,令其暗暗警惕。
欧国云道:“小民是一名猎人,有很重要的情报要报告给冯将军。”
娃娃脸立刻一脸严肃,说道:“你先随我们回去吧,我要报告百夫长崔厚发,请他处置此事。”
等欧国云见到这里的最高主将大统领冯志勇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冯志勇已经认不出欧国云,斜着身子坐在统领府大椅之上,狐疑的审视着下方一脸憔悴的男子。
欧国云告知食人山里隐藏着仓阳国大队人马之事,并说出了推测。
冯志勇沉吟半晌,死死盯着欧国云,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带过来的又是什么人?”
欧国云抬起头,挺直腰身,双目迎向冯志勇的逼视,一字一字说道:“我很想知道……冯将军对镇国侯欧国云一事怎么看?”
冯志勇默默盯着欧国云,似乎感觉到一丝熟悉,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当然杀无赦!”随后这名大统领挥退身边的随从,压低声音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欧国云看着他足足十息,然后淡淡道:“那帮人杀不死我,就看你如何来杀无赦了……”
冯志勇浑身一震,斜坐的身躯变得笔直僵硬,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着,过了半晌,离开大椅,抱拳单膝跪下:“侯爷!”
他的年长欧国云十岁,常年镇守边关,加之最近的战事令他操劳不少,平添一脸皱褶与许多白发。
欧国云伸手扶住冯志勇,摇头叹道:“可当不得你的礼了,如今我被李纪渊缉拿追杀,已成丧家之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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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关入军牢。如今欧国云无暇顾及到她,或许在关键的时候才会将其作为一个筹码,去制衡仓阳军。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女子的身份竟会高到那种地步……
欧国云从冯志勇口中得知,仓阳国宣战不久,制远侯李纪渊就迎回李放,因为勤王有功,已经被封为“忠烈王”,主持朝政,统辖王朝军马。
对于李纪渊的手段,欧国云有苦难言。此人霸术惊人,在平乱一个多月后都未迎李放回朝,而在仓阳国入侵时却立刻迎回年轻的王上,其谋略眼光的确远远超过只会打仗的欧国云。
正应了那句“识进退方能存长远”的古训了。
对于虎贲军这边的情形,冯志勇倒是有些担忧。
随着刘世杰被调往京都,龙海接手虎贲军,这里的将领调动频繁,原来的老将不是被调往其它边军,就是派驻在小叶城和连城这两个仅有着战略意义的弹丸之地。
小叶城城西连着食人山,城北通往烈阳城,虽然倚仗地势,仓阳国大军只能在城南和城东攻城,但通往烈阳城的官道已被仓阳军截断,没有补给的小叶城很难长期坚守下去。
如今小叶城中还有两万人,守城器械十分缺乏,士气虽然很高,但时日一久必是城破人亡的下场。连城那边情况更为恶劣,甚至连主将万夫长马原都在仓阳军攻城时战死,如今由烈阳城派去救援的虎贲老将张望平临时代理主将一职。
对于仓阳**马进入食人山一事,欧国云和冯志勇也无对策,商议后决定传讯给烈阳城的虎贲军主将龙海,等他的回复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冯志勇又知会了驻守连城的万夫长张望平,告知警惕食人山内的仓阳**人。
但欧国云几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次的两国之战,竟是如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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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寒露时节,欧国云进入小叶城的十日后,围困小叶城二城一个多月的仓阳军忽然消失在食人山中,随后大山之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鸣声不分白天黑夜的响了两日,两日后,那些仓阳军用海量的火药生生把食人山炸开一条通道,直接绕过了城坚箭利的烈阳城,随后,那支十万人的前军投入王朝腹地。
龙海一面急报京都,一面亲率烈阳城中的五万将士,在食人山外围堵截进入国境的仓阳军。但此时的虎贲军经历一系列调整调动,能征善战的将领并不在烈阳城中,他与五名亲随万夫长胜过一仗后,就被源源不断从大山中涌出的仓阳军冲散,两名亲随拼死相护,龙海才带着四万败军回到烈阳城,就此坚壁不出。
随着天然屏障变作通道,来自南方的仓阳铁骑开始连绵不绝的踏入大门洞开的中平王朝。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百五十里外的阳河府失守、三百里外的南定府失守的消息……
王朝南方一时间烽烟四起,天灾的难民还没有找到活路,又新添了兵灾的难民,而镇守南方边陲的虎贲军,如今竟沦为了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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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烈阳高照。烈阳城北门外的原野上,数万从阳河府一带躲避兵灾的难民,拖家带口投奔边军,乞求庇护。这些难民昨天夜里过来,但此时几近正午还未获准入城。
一名千夫长带着几个百夫长跪在大将军府前,对着府门内大声说道:“禀报大将军,城外的确是我王朝百姓,末将及小崔他们几个的亲人也都在里面,还恳请大将军准许这些百姓入城……”也许是情急,言语中竟带着泣声。
府门前值守的两名士卒目不斜视,沉默不语,但面上亦有不忍之色。
府内大厅中,龙海皱着眉,对下首的一名将军说道:“他们是你的部下,再要高声喧哗,当按军纪处置。”
“末将明白,大将军所说不无道理,敌军自南方而来,按常理,那些百姓应往北方逃难,如何会冒险向南逃到我烈阳城,其中必有仓阳细作寻机入城。”那名将军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城中士卒多有亲属在阳河府,除了府外那几人,还有六百多人的亲属也在那群百姓中,如若真不让那些百姓入城,末将担心……”
龙海也知道这名亲信万夫长的难处,叹口气道:“你我身处一线,都是放在火上烤啊,那些百姓的来历明显有问题,放他们入城,若是与仓阳大军里应外合,害得我们丢了这城池,后果不说你也知道。”
“末将明白了,这就安排人将他们几个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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