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皇上下令放了李无忧?!”郑仁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惊的送消息的小厮屏住呼吸,语气颤抖,“是,是的,皇上亲自下的旨。”
郑仁杰眼角褶皱更深,按耐住心神,看来这个傅君清,不简单呢,居然从皇上这边下手。
郑仁杰坐了下来,眸光一转,你还有两天的时间,你师弟的毒,要是没有解药,看你怎么办!
入夜,华夏客栈。
走了一天,探访了不少医馆,都说楚言的毒无解,更有甚者,直接说让他准备后事,傅君清哪见的惯,要不是有楚言拦着,他早就和人动手了。
傅君清回到客栈一下摊躺到床上,有些疲惫。
楚言在床边落坐,神色纠结。
“君清,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我死无所谓,不能让神器落到别有用心的手里,到时候天下大乱就不好了。”
傅君清从床上做起,目光打量起他,“这还是我认识我楚言么?怎么,你现在不怕死了?能被蜈蚣吓尿裤子的人?我告诉你,死之后是很可怕的,我去过冥界,到时候走黑白无常两个索命鬼用铁链缠着你的脖子,把你拉走,还有十八层地狱,到时候把你的舌头拔了,还得下油锅。”
楚言被他吓的一愣,“死,真,真有那么可怕么?”
“不然你以为呢?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人忍辱负重都得活着呢?”傅君清摇摇头,摇晃着一根食指,楚言一脸苦色。
“我不想死,那个水姑娘,她是鬼,还是判官鬼,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吧,人鬼殊途。”
“嘁,说什么呢?”傅君清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莲儿就算是鬼,也是个好鬼,什么人鬼殊途,你懂什么?”
“你昨天见她,不也是很看好她么?”
楚言面色一红,“我那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个水姑娘她是冥界判官,你是流光弟子,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们有没有结果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傅君清也许诺非她不娶,你若再说三道四,就别怪我不客气。”傅君清比了比拳头,又收了回来,撇撇嘴,一脸不耐。
心下却因为楚言的话而沉重起来,是啊,他是流光弟子,她是冥界判官,注定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相识,人鬼难道注定殊途?
算了,不想这些,傅君清摇了摇头,甩掉脑海纷乱的思绪,“无忧兄今天被放出来,我去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
楚言将脸转向一旁,赌气似的,没有说话。
不去拉倒,傅君清白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出了门。
楚言见他出了门,认定他是生了气,自己也没说错什么,他又为什么那么固执呢?
夜色朦胧,一醉楼。
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傅君清,李无忧就在此处。
此刻,李无忧立在雅间窗前,欣赏着半轮月色,屋内的灯,火苗跳动着,有些昏暗。
蓦然,一阵冷风来袭,灯火瞬间熄了,李无忧回头,黑暗的一角似有人影晃动。
“谁?!”李无忧神色戒备起来,片刻,李无忧摇摇头,唇角挂上一丝笑意,“君清兄,出来吧。”
灯又重新燃了起来,傅君清从角落走出,有些疑惑,“无忧兄,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扮鬼造诣有待提高啊,不是鬼,那就是刺客,若是刺客的话,早就用匕首划破我的脖子了。”
“无忧兄经常被刺客追杀么?如此有经验,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傅君清为自己斟了杯桌上的茶水,细细品味。
“我本无心这皇权之事,但还是有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就因为这个太子身份,我自诩风流,不过是为了让父皇废了我的太子之位而已。”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也不过是如此罢了,好歹你有亲人,还能陪你玩儿玩儿追杀的游戏,不像我,无亲无故,想找两个人追杀我都难。”
“君清兄你就别调侃我了,这些日子我向父王揭露郑仁杰,反而被反咬一口,父王不但不信任我,反而听信一个臣子之言,抛开君臣身份不说,他是我的父亲,便也能够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么?”李无忧脸上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眸中噙着淡淡的忧伤。
傅君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忧兄,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这些年,一直如此,而这些心事,我也只能深埋心底,和君清兄诉说一番倒是好多了。”
傅君清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李无忧抢了先,“君清兄,我想到了一个排忧解难的好去处。”
大街上,万家灯火夜阑珊。
两个翩翩公子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气度不凡,绿衣男子风流俊逸,白衣男子神采飞扬。
“呦,李公子,好久不见了,妈妈我倒是十分想念啊。”一个浓妆艳抹年过半百,依旧风韵犹存的女子上前拉住李无忧的衣袖,很是熟络。
傅君清微微愣神,只见面前的双层阁楼上面的匾额写着:春梦楼。
这名字……还真有创意,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虽然没有来过,但他在书籍里看过寥寥无几的描述,他正是按照书上描述的,把豆子变成烟花之女戏弄师兄的。
“无忧兄,你所说的排忧解难之处,不会就是这里吧?”傅君清将目光瞥向已经有两个女人投怀送抱,被他搂在怀里的李无忧。
“是啊,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君清兄未尝试过此间滋味,自然是不知这其中乐趣无穷。”
“我,我,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傅君清摆摆手,却被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围拢上来,推搡着进了春梦楼。
傅君清打量着里面的环境,无非是一些醉纸迷金的人消遣之处,这楼分两层,二楼之上,笑容猥琐的男人抱着女子推开门进了房间,有的男人手摊入女子的胸口,有的则饮酒作乐,一派奢靡景象。
“春红,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有。”女子声音娇羞。
“爷今天就用我的大家伙好好满足满足你。”
“讨厌~”似娇似嗔的声音让人苏到了骨子里,傅君清却是听的起鸡皮疙瘩,一阵恶寒。
傅君清被推搡着坐了下来,立刻女子为他斟酒,傅君清瞥了一眼李无忧被一众女子左拥右抱的模样,一脸享受,无奈一笑,接过面前的酒喝了一口,猛然喷了出来。
一股辛辣还在口腔蔓延,“这是什么?”
“这是春梦楼的酒啊。”其中一个女子见此模样,老实回答。
酒?!为何与师父给他带的竹叶清的味道不一样呢?
“那位公子不太喜欢喝酒,还是给他沏一壶茶吧。”李无忧吩咐,“等一下。”
他瞥了眼傅君清,又在那女子耳边吩咐了两句。
此刻,春梦楼已是座无虚席,老鸨走上台前,“诸位,安静一下,我们春梦楼,今天新来了一位头牌,风铃姑娘,大家掌声有请。”
新来的头牌?大家唏嘘一阵,很快就安静下来。
楚言此刻在春梦楼外来回度步,犹豫着该不该进去,自打傅君清走后,他就跟了出来,直到跟着他从一醉楼到了春梦楼。
有姑娘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红着脸,低头,然后不动声色地甩开她们拉住他衣袖的手。
春梦楼里,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中央一块儿原形的舞台,蓝色的沙帐缓缓放下,紧接着一个曼妙身形好似从天而降,落到舞台中央,这女子**着双足,脚踝上系着银色铃铛,足下生风,蓝色纱衣,十分妩媚,纱帐缓缓升起,女子面上挂着蓝色纱巾,可以看出眉目如画,玲珑的舞姿,轻巧的舞动,恍如九天仙女飞在云端。
纱帐缓缓升起,露出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顾盼生姿,面纱为她笼罩上几分神秘色彩,精致的犹如精灵一般,令人心生向往。
一舞终,老鸨一脸得色,“现在这位风铃姑娘的初夜,一千两起价。”
“一千五百两。”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千七百两。”
“这位客官出一千七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了?”老鸨笑的合不拢嘴。
“两千两。”
“我出两千四百两。”
“我出两千八百两。”
“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
一阵停顿后,又爆发出声来。
“老子出六千两。”
“我出七千五百两。”
“一万两。”此言一出,众人一顿,又听那个声音补充道,“黄金。”
一万两黄金,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叫嚣声沉了下去,开口之人正是李无忧。
“这位李公子出一万两黄金买风铃姑娘的初夜,今夜,风铃姑娘就陪这位李公子了。”
傅君清喝了一口桌上刚泡好上来的茶水,心下嘀咕,这无忧兄,真是风流成性,居然不惜散尽万两黄金为一女子。
“不。”李无忧摇了摇头,指了指傅君清,“我是让风铃姑娘去陪那位公子。”
李无忧此言一出,傅君清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无忧兄,你这是闹哪样?
李无忧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傅君清身边,附耳道,“刚刚我已经让人在君清兄的茶水里下了催情药,不要怕,风铃姑娘这等尤物,就留给你好好享受。”
傅君清一惊,刚刚这茶水,他只喝了一口,应该没什么吧?
正想着,一股不安的燥热在体内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