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回到无生殿,矜竹正候在门口,顾念卿微微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矜竹看的出来。
跟在顾念卿身后,两人一同进了殿,矜竹乖巧的站在旁边,他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研墨,朕要批奏折。”顾念卿狠狠甩了甩自己的头,语气有些恼怒,算了,无关紧要的事用不着自己操心,是去是留,全凭个人。
径直坐到案上,顾念卿执手翻开案上的奏章,矜竹默默的站在案边,为其研墨。
沧州发生了集体暴乱?怎么,上朝时没有一个人提起,看这日期似乎是今天刚到的。
顾念卿皱着眉,眼里冷光一闪,这群老东西看着真不顺眼,是时候整顿整顿了,肃清朝堂已经迫在眉睫。
啪的一下合上奏折,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说实话还真没出去看看过,倒不如借这次机会。
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处理,这些老蛀虫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一次性清干净。
矜竹将顾帝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不该他问的事,他也没资格去过问,他的使命是什么,他从来都没忘记过。
“矜竹,你觉得这个世道有公平二字么?”顾念卿突然开口,对着身旁的人说。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突然,矜竹愣了愣,疑惑的望着顾念卿,有些不明所以。
“朕问你话,愣着干嘛?”顾念卿颇为耐心的提醒了一遍。
“公平,从来都不存在。”矜竹严肃的说着,脸色不大好,继而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神有些放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紧紧咬着嘴唇。
也对,一个小太监,生活在底层的人,怕是早就对这残酷的世道深恶痛绝了,弱者是没有资格去享受公平的。
“没有公平,那就尽力去创造公平,你说呢?”
一句话拉回了矜竹的思绪,本来混浊的眼眸瞬间变得清明,创造公平,说的好。
矜竹笑了,“陛下说的对。”
顾念卿同样相视一笑,继而收回自己的眼神,重新拿起奏折,聪明人不需要多言,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很。
……
第二天,一个震惊华清国上下的消息发布了出来,不过几家欢喜几家忧就不得而知了。
“诶,听说没有,暴君好像颁布了一个什么招贤令,说的什么来着?”
“好像说是要废除推荐为官的制度,无论出生高低,一律统一参加朝廷的考试,根据名次,进朝为官。”
“参加朝廷考试,这个真是新鲜,放眼五国,都是以推荐为准,什么时候考过试啊,这不会又是暴君玩的什么把戏吧!”
“就是就是,谁知道暴君是不是在戏弄我们!”
围在皇榜下的人群都要挤爆了,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挤上前去,似乎都对这富有新意的告示十分好奇。
“诶,我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这么一来,我们这些寒门子弟不就多了入仕的可能了么。”一书生模样的人突然说道,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机会,兄台倒是说说看!”
“对啊,你说出来我们听听,你要是瞎说,我们可不会放过你!”有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书生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们想啊,原来以推荐为准,当官的基本都是高门富户,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出生的,又几个可以做官的?废除这制度,参加考试,统一考核,公平竞争,我们才有机会啊!”
“对对对,好像真的是这样!”
众人一听,感觉这说的非常有道理,纷纷迎合,一个个喜笑颜开的离去,迅速回家去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本来热闹的街道口,一下子没了多少人,只是那书生还站在原地,左右看了一眼,赶紧跑到了一条巷子里。
“大爷,您让小的说的,小的都说了,您看,是不是……”书生搓起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顾念卿斜睨了书生一眼,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他手上。
书生得了银子,赶紧塞进兜里,一脸谄媚的看着顾念卿,“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大爷记得再来找小的,小的……”
交易已经两清,懒得听这贪财的书生絮絮叨叨,顾念卿眼皮都没抬一下,绕过书生,径直离去。
“大爷别忘了,有事记得找小的!”书生也不介意,给钱的都是大爷,又冲着人家的背影喊了两句,书生才出了巷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推荐制已经根深蒂固,就知道这些平民不会轻易就接受,顾念卿这才临时找了个人,让他说了刚才那番话。
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些人已经接受了不是么,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顾念卿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悠闲的穿梭在街道上,心情不错。
“你们再纠缠下去,休怪本姑娘刀剑无眼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念卿疑惑的挑了挑眉。
“大家快来看看啊,欺负了俺妹儿,不负责任,现在还想杀了我俺们,还有没有天理了!快来人啊!”
这一番叫喊,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顾念卿也凑了个热闹,围了上去。
“呸,就你妹那样的,还想赖给我哥,你们要不要脸!”
哎哟哟,终于看清了,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上次那对骗子兄妹么,怎么的,这次竟然看上了赫连清风?
“哟,俺妹儿咋了,还配不上你哥?你自己瞧瞧,你哥这相貌,放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
那大汉又嘲讽了回去,鄙夷的眼神落在赫连清风身上,呸,要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点钱的份上,老子会找你们?
赫连清风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十分淡然的站在旁边,似乎现在被讨论那个人不是他。
赫连荇岚倒是个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特别是人家竟然……竟然欺侮她最亲的兄长,这是她绝对忍不了的。
“你……你你,本姑娘要杀了你!”拔出剑,赫连荇岚就要冲过去。
大汉也不畏惧,挺着自己的胸膛,仰着头,气势汹汹的盯着赫连荇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发生一场命案时,戏虐的声音响了起来,“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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