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陪我这老头子待了那么久了,也够了。 ”傅老爷子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疲倦了,赵明义推着他回去,“您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您。”
傅老爷子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看护从赵明义手里把傅老爷子推走,赵明义看着他楼,一瞬间感慨万分。
傅老爷子对他的意义不简单,但是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掌权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说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
赵明义回家的时候,路过了徐静曾经的家,现在却已经是陌生人在出没了,明明是那么短的半年,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赵明义回家去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等到赵母叫他的时候再起来吃饭,在家的时间是那么简单,到点吃饭,要么看看电视。
“喂?”放在桌的手机响了起来,赵明义随手接了起来,“赵明义,猜猜我是谁?”电话另一头的人显得很有兴致。
“没兴趣。”赵明义现在整个人都显得很懒散,对于听不出声音的电话,他能做的是把电话直接挂了。
还没有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赵明义皱着眉看了看来电人,没有备注,那么能是谁呢?
“喂?”赵明义踌躇了半分钟还是接起来,主要是对方打电话打的太催命了,不接不行啊。
“赵明义!你竟然敢挂我电话?!”孙慧正常的声音一响起,赵明义听着很熟悉,在脑子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的,“孙慧吗?”
“哼哼,不是本小姐还能有谁?”大半年没见的孙慧如今脾气见长了,虽然在赵明义面前收敛了很多,但是嚣张的气焰却还是以前更甚了。
“大小姐,怎么了?”赵明义无奈的问了她一句,孙慧立马高兴的问赵明义,“我打电话给你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高兴,惊喜。”赵明义顺着她的话说,孙慧高兴的兴致都被赵明义这语气给弄没了,“能不能别这么勉强?”
赵明义妥协了一口气,然后提高了一点声调,“太高兴了!惊喜极了!”赵明义的配合让孙慧还算满意,“等你开学了,你能见到本小姐了。”
“那么早?不是说……”赵明义话还没说完被孙慧截了过去,“还早?!没有一点见到本小姐迫切的心情吗?”
“……有有有,我期待,期待,非常的期待,你应该更早一点来的。”赵明义给孙慧顺了一下毛,不然一会又炸了。
孙慧的语气有些失落,“我也想早点见到你的,但是开学的时候能见到你已经够快了,我家里管的太严了……”
赵明义把手机放在一边,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喝几口,回来再听手机的时候,孙慧还在给他倒苦水,说尽了她这么久的“辛酸”。
赵明义长叹一口气,他对女人已经没法了,昨天是他妈,今天是孙慧,明天还会是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所以说,赵明义,我在这边过的苦死了,你还不心疼心疼?”孙慧说的委屈极了,赵明义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心疼,心疼死了。”
“那对了,等着我回来宠幸你吧。”孙慧对着手机隔空么么哒了一个挂了电话,赵明义没有什么感触,把手机放在一边看起了电视。
每天早赵明义都会出现在傅家去陪陪傅老爷子,总是傅老爷子在说,赵明义在听,看得出来傅老爷子很久没有说话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能让他说话。
“在龙京待的怎么样?”傅老爷子这几天有赵明义陪着,气色好了一点,这次主动问起赵明义的情况。
赵明义苦笑了一下,“一切都好,只是为情所困。”傅老爷子理解的点点头,“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
“喜欢啊,只不过她走了。”赵明义不介意跟傅老爷子说说,在他心里,傅老爷子不仅仅是他的长辈,还是他可以说话的老朋友。
“那是没能力保护她咯?”傅老爷子一说说到重点了,赵明义点点头,傅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我当初也像你这样,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遇见了想要保护一生的姑娘。”
“那她呢?”赵明义对傅老爷子的话充满的共鸣,傅老爷子一下子怀念起来了,人老了,总是喜欢想起过往的事情。
“她啊?她也走了,我说等我有能力再娶她,可是等我再娶她的时候,她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她不爱您吗?”在赵明义看来,一个姑娘不够爱他的时候,才会嫁给别人,傅老爷子摇摇头,“她爱我啊,我年轻的时候你还帅,怎么可能不爱我?”
赵明义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好好好,那么是你放弃她了?”傅老爷子摇摇头,“怎么会?她还爱我我不会放弃她的。”
“她结婚了我等着她离婚,那时候觉得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耗下去,可是我还没等到她离婚,她已经走了。”
“很可惜。”赵明义遗憾的说了一句,傅老爷子点点头,“是啊,很可惜,可是后来她都是骗我的,她啊,真的心狠。”
赵明义不发一言,等着傅老爷子继续说,“她啊,有一个女儿,女儿很可爱,和她一样,她带着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但是那是我的种。”
“女儿像我多一点,她的女儿聪儿又像她外婆多一点,我都很喜欢。”傅老爷子的情史也是够波折的,“我想,她是怪我的吧。”
“怪您什么?”赵明义给傅老爷子递一杯参茶润润喉,傅老爷子喝了一口看着赵明义卖了一个关子,“说不得说不得。”
赵明义无奈了,傅老爷子倒是有点孩子气,到最后,傅老爷子给赵明义一个过来人的忠告,“遇到想要保护一生的姑娘要好好把握,别让别的猪给拱了。”
“是。”赵明义认真的答应了,他想岑聪的外婆当初嫁的人是不是和傅老爷子有仇?能让傅老爷子这么说出来。
“什么时候回去啊?”赵明义要走的时候,傅老爷子问了他一句,赵明义本来想说快了,但是看见这个老人突然又心软了,都到喉咙的话换了,“还有好一段时间。”他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时间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他又会不会见到活着的他。
“嗯,还有段时间陪着我这把老骨头。”傅老爷子平淡的说了一句,赵明义把他推进屋里,“明天再来看您,早点休息。”
“走吧。”傅老爷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赵明义对他笑了笑,看护适当的出现接走傅老爷子,赵明义看着他楼不见了才离开。
晚的时候,赵明义给梁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末了,赵明义问他:“老爷子的情况不是很好,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梁锋沉默,只是他手的烟头都已经燃烧到手指了,傅老爷子对他的意义,可是如今……梁锋没有立刻给答案,“到时候我再看看吧。”
赵明义也不多问,只是随便的问问,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挂了之前,梁锋还是忍不住跟赵明义嘱咐一句:“陪老爷子久一点吧。”
赵明义“嗯”了一句,“我会的。”傅老爷子对他同样重要,能多陪他多陪他,时间不等人。
早去陪着傅老爷子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沉默着待在一起,气氛不会尴尬,还会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傅老爷子总是闭着眼睛安详的靠在轮椅,赵明义只需要安静的待着行了,傅老爷子突然想说话的时候,他听着,他说的大多数都是从前的事情,人越老越容易怀旧。
一个寒假的时间显得有点短,赵明义用了一个假期在陪傅老爷子,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陪着他了。
“要回去了吗?”傅老爷子的记性不错,还记得是要开学的时间要到了,赵明义点点头,“嗯,我要回去了。”
“也好,有什么事去找梁锋吧,他会为你解决的。”傅老爷子跟赵明义说了一句,赵明义点点头,“知道的,您放心吧。”
傅老爷子虽然一副淡淡的样子,但是对赵明义还是关心的,在人之将死的时候,能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后辈陪着,那份情谊真的很难说。
最后一天,赵明义走的时候最后看了看傅老爷子,傅老爷子仍然是闭着眼睛,微晃着脑袋,嘴角有着微微的幅度。
赵明义和赵父赵母说了一声,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走的前一天晚,赵母塞给了赵明义很多东西,赵明义看着什么都有,有些无语了。
“妈,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不用这样的。”赵明义把他妈放在床的东西都拎下床去,赵母百个不愿意,“拿着吧。”
“这个拿去有什么用?”赵明义皱着眉把老腊肉提起来问他妈,“我在学校又不自己做饭,又不送人。”
赵母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那这个不用了吧。”赵明义又接连拿出好几样东西出来问赵母,赵母有点尴尬了,“那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你看你这半年都瘦成什么样了?”
赵明义叹了一口气,也他父母才会觉得他瘦了,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妈,你听我的吧,我带去真的没有用,还浪费。”
“行吧行吧,需要啥给妈说说,妈给你准备准备。”赵母把地的都收拾收拾了,赵明义再次叹了一口气,“你儿子真的什么都不需要,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赵母有些挫败,但是看着赵明义更挫败的表情,只能郁闷的走了出去,赵母走了没多久,赵父走进来了。
“这是我和你妈商量好的给你的,一个人在外面花费很多,该花的要花。不够再问我们拿。”赵父递给了赵明义一叠钱,这叠钱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一个月的工资。
赵明义的眼圈有些红了,抱了他老爸一下,“老爸你收回去吧,当时得的奖学金都还有好多,我都没用完。”
“奖学金是奖学金,这是我和你妈给你的,拿着吧。”赵父直接塞在赵明义手里,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在外面有什么事留给家里说,有爸妈在的地方都是你的港湾。”
“爸,你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赵明义看着赵父问道,赵父老脸一红,好不容易说一次,儿子还不领情。
赵明义抱着他老爸,“儿子知道你们的心意,也会做到的,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这才是我们的好儿子。”赵父拍了拍赵明义的背,“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飞机。”赵明义“嗯”了一声,“你们也早点休息。”
赵父放开了赵明义之后,出门之后给他轻轻的把门关,然后迎来了哭着的赵母,赵父抱着她回他们的卧室。
“儿子从小是这么的懂事。”赵母哭的不成样子,赵父无奈的送一张又一张的纸巾,“儿子懂事你不能少操心了吗?”
“我倒是想多操点心。”赵母瞪了赵父一眼,赵父亲自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年纪还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要是儿子知道的得笑你了。”
“他敢?”赵母横了一下,不过眼泪倒是不流了,“明天还得送儿子呢,你这个样子会让他担心的。”赵父把被子给赵母盖好,催促着让她睡觉。
赵明义坐在床看着手里的钱,心里何止一个“暖”字能够概括,这是他的父母,爱他的父母,他永远的港湾,为了这个家,他也有无限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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