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宾不愧是代族长的小儿子,蹦蹦跳跳的踏虹而下,身边簇拥着娇俏女仆和伴读书童不说,符船深处还传来一个青春温润的声音,很快就冒出一颗珠翠满头的脑袋,但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彩裙飘飘的漫步在甲板之上。
这个青春温润风姿绝佳的少妇,手里提溜着一个豆蔻盒子,腰身袅袅娜娜,风拂彩裙飘飘,鹤颈般高扬的脖颈顾盼生风,显然是秦宾这个龟儿子的奶妈。
门阀世家的奶妈那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美不说,乳汁还得甘甜可口,往往都拥有猪崽般结实又圆润的胸膛。
这个奶妈边走边扭头嗔道:“你个莽货,小心点行李!”
她娇声轻嗔时,大大的眼睛透着光,有一股子不可名状的风骚,勾魂摄魄,能把人的魂灵都勾走。
顺着她骚骚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壮汉,胸前抱着小山一般硕大的行李架,小心翼翼的跟在这个风骚奶妈的身后,目光直往她浑圆尖挺的大屁股上瞥,咧开大嘴,笑得贱歪歪的。
不去说那壮汉涎水横流的猪哥相,也不去说那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单是看架子上镶嵌的珊瑚翡翠明珠宝石,在月夜下就显得益加五色斑斓,奢侈,太他姥姥的奢侈了。
奢侈就是原罪,我动了,嘴里发出野兽一般低沉的咆哮,死死的盯着拥有这些奢侈品的堂兄秦宾,我要将他埋葬,我要将这些象征着怪异、不洁和轻浮的财宝统统据为己有。
操!
我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暴发户的嘴脸,一旦自己暴富,就比那些暴发户还拽的人。
对!
我就是这样的人儿!我即经化身为极其贪婪极其敛财见了亮晶晶的东西就要据为己有的魔龙,见了母的都要拥入怀中狠狠蹂躏的淫龙,让它们怀上龙子,怀上龙驹,怀上一切沾有龙性龙神龙韵龙鳞龙爪的怪物。
即便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哪缚虎擒龙的勇士长缨在手,也休想降服我这头东方苍龙,徒留壮志未酬的慷慨悲歌,在江湖上久久的传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辈都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的英雄人物!
我辈都是“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盖世怪杰!
秦家到底是没落了,这个铁塔般贱歪歪的壮汉,虽然极为魁梧雄壮,脚踏甲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恍若巨人行走其间,到底也不过是神兵第二转境锻骨洗筋的修为,哪怕他浑身大面积袒露的皮膜都散发出寒铁一般森然的冷光,虬结的肌肉大筋也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在这个不入神兵第四转大成境即非高人、不入宗师境即不能笑傲莽苍荒野的世界,不过是一个体型健硕的侏儒罢了。
我动了,迈开小短腿,甩开小膀子,嘴里发出“嗬嗬”有声的咆哮,在风中呜呜的回荡,魔性森然的迎向蹦蹦跳跳的堂兄秦宾,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教导主任眼中没有我,他正在唾沫横飞的安顿金婆婆,要将我们九个小伙伴全都贬谪到楼下,将清静幽雅的二楼全部倒腾出来,给当权派的小少爷秦宾住,还有他的伴读书童、娇俏女仆、温润奶妈、黑铁塔般的贴身保镖。
这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就是红楼梦中的丫鬟一听说被赶出贾府,当即寻死觅活的不是投井而亡就是吞金自杀的真实的原因,除了落魄的吟游诗人发出折翼天使般赢弱的呻吟,没有一个当事者或傻逼呵呵的抗拒这种尊荣。
金婆婆也不可能发现我的异常,她早就被教导主任训斥得诚惶诚恐,还强颜欢笑,发出嘻嘻呵呵的笑声!
秦囝这个时候,一会儿双眼冒星星的瞅着我那粉雕玉琢的堂兄,一会儿一脸花痴的盯着娇俏丫鬟那将胸衣撑起浅浅弧线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少女胸膛,一会儿又搔首弄姿顾影自怜,也不可能发现我的异常。
月摇风拂,院落中的草木尽皆婆娑着阴森的暗影,我正踏踏踏的迈步前行,相对我的小短腿,我这个时候,每一步迈出都足有一米,步伐跨度极为惊人。
当我迈出第四步时,异像陡生,那缕龙血难以名状的精髓终大暴发,将我的毛细血管撑爆,顺着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往出渗,夹着丝丝缕缕魔性森寒的龙息,将我衬得恍若猛然间蹿出地府的小鬼,血染衣襟。
当我迈出第五步时,浑身都充气般膨胀,原本肉嘟嘟的小手掌瞬间嶙峋若马蹄,青筋绽放如蟒,血管暴凸如蛇,一根根,栩栩如生,弯弯曲曲,跃跃欲飞,直欲择人而噬!
当我迈出第六步时,脚步在地上重重的一顿,轰隆一声,脚下青石地板都刹那四分五裂,碎石横飞,烟尘弥漫。
这一脚之生猛霸道,居然令我斜斜飞起,腾空直上,势若拉升机翼爬向蓝天的小飞机,悍然挥起的手掌,黑雾涌动如潮,夹杂其间的暗金色星芒,发出撒钹翻盏的连串异响,一如地狱使者手中叮铃铃作响的冥器,声音诡异至极,气息惨烈至极。
这就龙血彻底激活之后,带给我匪夷所思的沛然伟力,仅凭肉身就能蹿上十米高空,悍然发动的撼地摇天手,威力猛增百倍有余!
按说,我有龙血打底,修为应该如同雨后春笋节节拔高,战力应该如同虎兕出柙百兽震惶,有这点狂暴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
事实远非如此!时至今日,足足三年时间,我才开启了体内上百个神藏法门,修为乏善可陈不说,战力更是不值一提,就连打闹间追赶一阵秦彪,都能把自个累得象小狗一样哈哒哈哒的喘气儿。
这不是龙龟的血不牛掰,象它哪种能够化身亿万、神游八极的主,哪怕是一缕血,也拥有着不可想象的能量,轻松就在我神兵那散发着月魄清辉的刀刃和漆黑如墨的刀身之间、烙印上一线矫矫不群的血玲龙,可见其非凡到不可思议的沛然伟力。
人们很难意识到这缕龙血是多么的非凡,因为这是一个非凡已变为平常,反常已变为普通事物的奇幻异世界。
这个时候,当潜藏在龙血深处的霸绝天下的魔息彻底激活之后,终于向世人展露了龙这种生物狰狞的面纱,哪怕是神秘优雅的天龙之血,亦是如此,概莫能外!
这就不得不提一提秦家的老族长,这个天人一般的人物。
他之所以给大伯取名秦惊算,给二伯取名秦惊天,给我父亲取名秦惊墉。
只因为在这个魔兽纵横的世界,老族长不是无政府主义者,他的思想中从来没有浪漫的乌托邦之梦,也没有古帝古皇古圣古贤古佛设想的哪样,不惜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只为让自己的子民自由地散步于“上帝创造的世界,与所有活着的生命共享他的神圣变化。”
同时,他也是一个务实的老人,怀着秦始皇“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一样的宏图大志,就象我往生世界那个因为南北战争的统一带来地国内广阔的大市场从而奠定了美国崛起之基一样。
但是,睿智的老族长竭力屏除犬儒哲学在家族大行其道,竭力为人口巨万的家族打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从而保证了秦家这面大旗始终高高飘扬在青风堡上,竭力防止官本位在家族泛滥成灾,造成“建层楼于沙渚……上冠冕堂皇,下**无聊”的局面,导致世俗之风下的人生有如无边的苦海。
生活是这么滑稽,咱们继续游戏人生,笑一笑,十年少,多笑两声,大家全都拥有婴儿般粉嫩的肌肤和甜甜的童音,张嘴就是扑鼻的好闻的奶腥味儿。
我一飞冲天的声势,终于惊震全场,暴喝如雷!
教导主任的咆哮立即响起:“小个泡,还不住手更待何时,小心老子开除你的学籍!”
他开口暴喝,声震苍穹,恍若天上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又一声的炸,对我没什么鸟用,因为我已经入魔了,倒是吓得秦宾的伴读书童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惊得秦宾的娇俏女仆嘤咛一声,当场晕厥,就跟一棍硬棍也似,直挺挺的摔倒当场。
秦宾的奶妈花容失色,惊呼同时响起:“啊呀玛嗲,啊呀玛嗲,小家伙你在干什么!”
紧接着是黑铁塔般壮汉的咆哮声,还有他手中货架倾倒的豁琅声:“小子,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诛你九族!”
我已然化身魔龙,腾空而起,矫矫不群,快若流星,远在甲板上偷瞥奶妈大屁股的壮汉,除了咆哮,救援显然已经来不及。
教导主任是个高手,他腰身一拧,恍若转轴,他脚步一抬,如弦上之箭,只有他能够阻止我的大错。
但是他抬起的脚步顿在空,他弯曲如弓的身子僵在当场,他想要蹿空飙射力挽狂澜的壮举胎死腹中。
因为,金婆婆突然一声叹息,一句呢喃,惊得教导主任脸上的怒气不翼而飞,瞬间青红交加,额头上更是布满细密的汗珠。
金婆婆虽然被教导主任训斥得狗血喷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内心其实大不以为然,毕竟她作为宿舍管理员,隶属于后勤主任直管,之所以在教导主任而前表现得如此不堪,不过是官本位下约定俗成的潜规则罢了。
如果老族长在,这些鸟都不可能浮出水面。
金婆婆也能阻止我,但她心中有气,恼怒秦宾这个小家伙,带给她难堪,而她又偶获惊天财富,长期被压抑到扭曲的心性,在她苍老的胸腔中强劲的反弹,不仅不阻止不说,还强烈希冀着我有非凡的表现,或许潜意识中也渴望看到贵族子弟狗咬狗一嘴毛的剧目上演。
她嘴一咧,横生的皱纹象荷叶边一样抽在一起,发出女巫一样的叹息,嘿嘿笑道:“主任,那小家伙可是吴梦琛的儿子!”
这话落在教导主任耳中,无疑于睛空霹雳,毕竟母亲三年前悍然出击,深入悍匪盘踞的夹金山脉,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半天时间扫平一个山寨,俘虏强寇二十余人,全城皆惊。
他这么政治敏锐政治坚定的俊逸儒雅的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母亲和姐姐悍然出击,只不过是因为灵苗灵植被劫这种小事,如果他胆敢向我动手,我母亲灭他就跟吹灰一般轻松,灭他们的家族就跟如汤沃雪,不费吹灰之力。
教导主任真是好样的,抬袖拭了拭额角上的汗,就象我用花衣袖拭鼻涕一样不讲究,突然展颜笑道:“秦家两位少爷,你们都是人中龙凤,我辈楷模,何必打生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