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了什么也不说,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便是执意地误会着自己会死。这两人运功驱毒之法,本来就不会伤他性命,他却是莫名其妙地固执己见。这般他不愿运功死去,逼着他时又连命都敢不要,才这般被逼答应他这个无赖的条件。
即便是此时又向他解释一遍,他应该也不可能相信了,便等这毒驱完之后,再让他自己发现真相吧。她心里哀苦,这下子自己答应委身于他,便是犯了那最不可饶恕的门规,日后也不知如何收拾好。
唉,这眼前的问题都没有解决,那便是没有未来。先把这运功驱毒之事给结了吧,省得又节外生枝。那女子便说道:“我已应了你,你便快点与我一起把那秘毒给逼出去吧。”
李星宇就点点头,疑惑说道:“我是不懂那运功之事了,这般只是坐着随你来处理便行了吗?”
那女子也点了点头,答道:“便是这样,你莫要使劲,若是你有心排拒,这传功导气之法便很容易会失败。”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星宇这时才明白。她如若会这法门,便早早逼着自己来运功就行了,又为何非得让自己答应才进行呢。他开始还想着这女子是真的纯真啊,这时才知道有这个因由。虽是这样,她在我的心里便还是仙子。李星宇想着,与仙子约定了终生,这死……唉,也不知是值不值,至少心里没有那么难过吧。
“那么我们便开始吧。就在这个地方吗?”李星宇问道。
仙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一开始驱毒便是半天的时间,从现在开始就得到明天的早晨,在这个地方还真不保险。可这又是一个什么地方啊!便是一处荒山野岭之地,这建筑就只此一处而已。眼看那天边已是黑沉,又不知何时会下起雨来,真去不了其他的地方。
她心里一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那运功之法若是开始便得一直到结束为止,不可中断。我们若是在这里运功,就是害怕那追我之人又会返回来,那时便会轻易被发现。”
“那么该怎么办,去其他的地方吗?”李星宇便问道,他把这件事全部交给了仙子来处理。
仙子又是一叹,这般时刻已是不能顾忌太多的时候了,她咬紧银牙说道:“我们便藏在这草窝之中,像之前那样躲开他们的眼线。他们已是放过一次了,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多理会。”
李星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这个办法虽好,但不就不能做到运功的打坐姿势了吗?他便问道:“我们莫不是得躺着睡下?”
他这一问本没有别的意思,却让那仙子听得脸色艳红起来,羞得低头咬紧下唇,这般才嗔道:“便……便是那样!”
李星宇原是关心那传功之事,看到仙子的这个样子,对那事已是毫不关心了,不由得欢喜起来。
仙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这便只是运功,不可做别的事情!我,我的这个身子,既是答应了你嫁予于你,便已是你的东西了。但此时却不是做……做……那般事情的时候,你莫不冲动坏了大事。”
她这一说完,竟是羞得连臻首玉颈全部通红起来,又是急急地低下头。
李星宇大喜,便是没有见过她这便美丽动人,这才是一名少女所应有真正模样啊。但这大喜之后,却是大悲。我又怎么可能得到你的身子,这次与你别后,怕是那命都没了。
李星宇这般想着,竟忘了回答她的话。那仙子本就羞得无法抬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却是良久之后都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便有些着急。她那羞怯已退去大半,抬头一看他,便看到他皱着眉头不知在苦想着些什么。她心里一急,眼眸一酸,不由得大声地问道:“你莫不是不肯答应?”
李星宇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心里一叹:唉,我怎么又想着那般事情了,已是答应了她的事,难道不能反悔吗?便不怕她一剑把我杀了。他笑了笑,回道:“你不要着急,我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我可发誓,定然不会对你的身子做出任何不耻的事情。”
仙子听他说完,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们面对面躺着,你我仅需要双掌相接,便什么也不要动了。”
李星宇点了点头,便看着她先行在草窝之中躺下了,他也跟了上去躺下。这时面对面看着她,便与那躲藏之时是另一种味道啊,只觉她此时无比温柔,就是属于他一人的。
仙子见他看着自己出神,又羞又气,但这时便没有别的办法,就什么也不说了。
李星宇躺好后,便用那破布给自己与仙子的身子给遮上,这才把更多的干草往破布上覆盖。
仙子侧看着他,在胸前伸出了双掌,对他说道:“你便把手掌与我接上便可以了,这中途可能会有些疼痛,便是那毒素经由真气所转移,你莫要害怕。”
李星宇伸出手中与她的双手合在一起,便觉得她的纤纤玉手是多么小巧灵笼啊,心里一喜,对她的话就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便觉掌心传来一股细细的脉流,隐约还有一丝丝的痛意传来。
“这传功已是开始,你可不要真的睡着了,可会导致运功失败的。”仙子便皱眉说道。她早知这人是想睡的了,只怕在半夜的时候一不留心真的睡下了,坏了这驱毒之事。
李星宇便笑了笑,怎么可能发生这么搞笑的事情,回道:“我便是为了你,也会死撑着捱上这一夜。”
他倒不是害怕这睡眠的问题,便是那传功之事。他的师傅可是非常谨慎地告诉过他,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表面虽似与一般人无异,却不能使用内力真气之类的,即便是他人的亦不可。这唯一的例外,便是某一特殊的门派内功。说起来也是极其奇怪,那老头亦老实地告之不是他本门的内功,却是另一个门派的功夫,而又不敢告之他详情。
这若是用了异类内功呢?那后果可真的可怕了,便是会使他体内被传授的百年功力激活,却不是可以使用这功力,却是于全身经脉中暴走,受尽折磨后七孔流血,走火入魔而死。
若是这般就会死,亦是无法助她运功驱毒的。便是因为一时半刻死不了,那内力暴走,受尽折磨之事,都得待上一段时间。那老头绝不是好心,亦不是给予李星宇忏悔的时间他便是那么道的:“若是你不惜冒着死亡也要使用这份内力,那么一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绝望状况,非得完成这件事不可。”虽然这是说那百年功力可让他舍命使用一次,而不是说使用异类内功之事,但亦是和激活那百年内力而死是同一源泉。
这死撑着的,不只是捱夜而已,而是其间所产生的痛苦。他只希望不会对这运功之事产生任何的问题便好,但这命都搭上了,他定然不会让她出现任何问题。
那仙子便是不知他的心思,这般见他不说话,便提醒他道:“你若是能忍着不睡就最好了,但这想东想西的完全走神,最好亦是不要。”
“我哪里有会走神,便是光顾着看你就来不及全神贯注了。”李星宇笑嘻嘻地回道。
仙子便哼了一声,嗔怪道:“呸,你又在说胡话。”
这已是草堆之中,光线早已经被完全挡住,即使是可以窥视到一点脸颊的轮廓,却不可看到任何脸上的表情,他便是胡乱地调戏打趣!
“你若想不让我分神,便和我说说话吧。要不我闲着慌,那一不注意便可能睡了。”李星宇说道。
“与你说话?”仙子疑惑道,犹豫不决。
“说起来,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竟连你的名字都忘了问。你可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李星宇轻声问道。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林婉卿。”仙子又有点迟疑,但想到与他已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也没有什么不敢告诉他的。但听他细细地念了两声自己的名字,好似有点不懂的样子,便笑了笑解释道:“这婉卿,便是婉柔之婉,卿相之卿。”
“林婉卿?这名字真好,我最喜欢你的温和柔美了。”李星宇高兴地念道,也不知他何以如此恬不知耻,她便是从未对他表现过温柔,不由得呸了一声。他却是不管,这般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婉卿,你也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李星宇,便是那满天星辰的宇宙这个意思。你若是在晴空的夜晚抬头一看,便会一下子想起我了。”
林婉卿听他说这些没羞无耻的话,虽有些免疫了,却还是挡不住那脸蛋发烫,便是不作声。
李星宇心里一高兴,又笑着说道:“果然是这样啊,林婉卿,林婉卿,你便是那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那林婉卿见他还在说着这些胡话,就忍不住嗔怒道:“呸,我才不是你的林妹妹呢!”
李星宇笑了笑,回道:“其实这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却是出自一段关于红楼幻梦的美丽典故。”
林婉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就更不可能听过他所说的典故是什么了,不由得心里奇怪,却又不肯去问他。
李星宇心里突然暗然起来,忍不住一叹,继续说道:“只可惜,这段典故的开始虽是美丽,其结果却是凄惨可怜。”
林婉卿不知他心里所哀,却是不知这暗喻着他和自己的结局,那心里只是奇怪。
那李星宇悠悠地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林婉卿的心里蓦然一慌,也不知怎么回答。她与他诺下了婚约,本是接下这一句的,可这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她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开口,便又听到那无赖说话了。他便是笑了笑,说道:“你若不接,我不勉强你。那承诺不许也罢,只愿你能好好记住曾经有过李星宇这个人,偶尔看到星星的时候想起他来。”
林婉卿也不知他说这些的意义,只是听出了他的语调悲凉,便知他又在想那悲观要死之事。这下银牙一咬,像是赌气一般,并不温柔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原是取女主角的名字叫做林雨昕的,便是阳光总在风雨后的意思。我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不过我后来才发现这雨昕和星宇竟是同音,这不可用了,然后只能改名为婉卿了。
这雨昕之名是真喜欢,就决定做另一本书的女主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