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一静,妇人想要把脚缩进裙子里,却来不及了。
“就是一双普通的麻布鞋啊!怎么了?”有人疑惑不解问。
“蠢啊你!”他身旁的一个人恨铁不成钢的道:“买得起玉颜坊二两银子的脂膏,穿得起丝绸衣裳,脚上却穿着一双几文钱的麻布鞋,这摆明的是有问题啊!”
人群大哗,纷纷用指责的眼光看向妇人。妇人脸被臊的通红,知道事情不成,想要偷偷溜出人群,却被袖玉指使着两个男子一把给抓了回来。
“小娘子,你饶了我吧!我这次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种事情,我给您磕头了,您饶了我吧!”妇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模样。
袖玉犹豫,又想到纸条上的“报官”两个字,还是强撑出一副冷笑的模样:“饶了你,这可不行。你做下这种事情,我们不处置你,自有官府处置你!”
说完她转身对众人道:“今日这生意也做不成了,大家都看到了事情真相是怎样的。我们要报官状告这妇人,愿意随我们一同去作证的,我们玉颜坊一人送一盒手霜!”
围观的人原本看了一场好戏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听到作证还有东西可拿,还是价值二两的东西,再加上身边又有这么多人作伴,纷纷动了心,乌泱泱一大群人朝着官府涌去。
沈君兮回忆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妇人能穿着丝绸衣裳来找他们的麻烦,背后定然有人指使。幕后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京里有名的那些脂粉铺子。玉颜坊开张这一个多月,生意火爆到不行,完全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虽然目前玉颜坊止是一个小铺子,但有危机意识的人自然想把这样一个十分具有潜力的同行现在就给踩下去,说不定还想着得到玉颜坊的技术为自家生意添砖加瓦。
今天的麻烦是解决了,可以后估计有的是人来找玉颜坊的麻烦。她也不能成日成日的出府来为玉颜坊解决麻烦吧!
正苦思冥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马车一震忽然停住了。
“出了什么事情?”沈君兮问道。
“前面酒楼里扔了个醉鬼出来,正挡在我们路中间。”车夫恭敬回答。
“醉鬼?”沈君兮皱眉,被人从酒楼里扔出来,铁定是喝醉了却没有酒钱。
“把他搬到路边,我们走!”沈君兮冷淡道。
“好嘞!小姐,这人……这人腿好像被打折了。”见前面那人一条腿弯曲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马夫对沈君兮道。
“腿被打折了?”沈君兮皱眉,碰上这种事情她也不能置之不理:“拿三两银子给他,让人送他去医馆里看看腿。”
“是,小姐!”马夫得令,下车去那人。
“小姐,这人好像是柳暨!那个很有名的诗人柳暨!”忽然,车外传来车夫激动的声音。
“柳暨?”沈君兮微微回想,终于从记忆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了这个人的存在。
柳暨是东辰南部著名的一个才子,出生于书香世家,十三岁就连中小三元,被父母拘在家中又苦读了三年,这才让他入京参加科举。此人年少成名,颇为轻狂,完全辜负了他父母让他沉心静气的良苦用心。初入陵京,就在青楼酒肆中写下此次科举他定为魁首的诗句。
京中士子也要参加科举,自然有人看不惯这种狂气,想办法上报让沅帝知道了这件事情。沅帝也看不惯这人,觉得他太过轻狂,御书房里说下定不让此人夺得状元的话。
谁也不知沅帝只是一句戏言还是真的要打压柳暨,反正当年科举,柳暨确实未夺得头名,甚至直接名落孙山。后来有传闻说是柳暨的挚交好友在科举前一天害了柳暨,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谁也不清楚。
此次科举过后,柳暨仍不死心,留在京城等待三年后的科举,三年后却仍是不成。柳暨陷入癫狂,留在京城三年又三年的考下去,父母召他回乡也只作不闻,他父母也死了心,不再与柳暨来往,也断了柳暨经济来源。
柳暨虽科举屡试不中,于诗文一道却很有才华。他常年混迹青楼酒肆,每流传下一首诗词就要被许多人传诵,还为他送上银两珍宝。一时间他也不缺钱花。
后来时间长了,柳暨再无诗作流传出来,人们也逐渐淡忘了他。沈靖寒当初提起柳暨时,也是一派惋惜。
谁曾想她今日竟然会在这种状况下遇见柳暨。
她掀起马车侧面帘子,就看见大路正前方马夫蹲下身正扶着一个蓬头垢面活似乞丐的家伙。
“他是柳暨?”沈君兮有些怀疑,虽然沈靖寒与柳暨并非同届学子,却也见识过柳暨的风采。当初沈靖寒形容柳暨的时候,只用了“芝兰玉树,顾盼风流”八个字。眼前这人,哪有一天符合这八个字。
柳暨听见沈君兮声音,抬着朦胧醉眼往马车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混浊又麻木。
“他确实是柳暨。”马夫口拙,急得冒汗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他就是柳暨,我当年见过。”
沈君兮看着柳暨那双混浊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睛,忍不住皱了皱眉,对马夫道::“就是他是柳暨,也不是当年那个柳暨了,如今他只是个废物,把他移到路边。我们走吧!”
“这……这……他可是柳暨啊!”马夫为难又不可置信的道。
“柳暨又如何,柳暨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吗?”沈君兮冷声道。
马夫终究不敢违了沈君兮的命令,小心翼翼的避免伤了柳暨的腿,把他移到了路边,又上车驾马向前。
“为何对一个乞丐醉鬼你都能有如此善心,听到我是柳暨你却如此不屑一顾?”
马车忽然停住,沙哑粗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君兮帘子也不掀,冷冷的道:“乞丐醉鬼落到如此地步,倒有可能是生活所迫。伤了腿无法谋生,说不定会因为这伤落下终身隐患。我既然遇见了,有能力助他过得好些为何不做。而你是柳暨,当年名动天下却自我堕落至如此地步的柳暨。我不轻视为生活所为难者,却看不起任何自轻自贱使自己陷入泥沼的人。你有千百条能过的更好的路,却偏偏选择了这一条。”
柳暨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你懂些什么,你怎么会懂我的痛苦?可那说话小姑娘已经命马夫驾马走远了。
自我堕落?自轻自贱?少女清越的话音在他耳边回响,这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洪钟大吕,震醒了他因酒精而浑浑噩噩的大脑。
一丝清明从柳暨眼里闪过,你有千百条能过的更好的路,却偏偏选择了这一条。他捡起马夫塞到他手中却被他扔下的银子,缓缓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晚上,袖玉从玉颜坊回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沈君兮,里面满是惊叹。
“小姐,你真聪明,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件事情!”q8zc
沈君兮不以为意,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小姐,你为什么要让我带着那帮看热闹的人去官府啊?还给他们作证的人每人一个手霜,那可是好多个二两银子呢!”袖玉吞吞吐吐,还是问了这个憋了她好久的问题。她卖身银子才只五两,眼见着一个又一个二两银子这样被送出去,她的心简直在滴血。
“如果这些围观的人没去作证,你认为我们会得到怎么的结果?”沈君兮耐心道。
“自然是官老爷从公处理啊!”袖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君兮又道:“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袖玉不明所以:“我们可是有理的那一方啊!”
“官府审出来是不是有人给了那妇人银子让她来诬陷我们玉颜坊?”
“……是。”
“既然背后那人能给银子让妇人诬陷我们玉颜坊,他又怎么不能收买官府让他们作伪证说我们玉颜坊是诬告呢?”沈君兮冷笑道:“到了最后,那妇人应该也没能说出收买她的人到底是谁吧!若是没有这么多人作证来盯着官府,今天判决会是怎样还是两说。”
“嘶……”袖玉倒吸一口冷气,发现事实果然如同她家小姐说的那样。当时那妇人几次想要说出幕后指使,要么被官府的人问询打断,要么是上刑直接打到妇人昏迷直接画了押。她以为这只是巧合,却不知其中还隐藏着如此内幕。
想到自己还因此怀疑小姐,袖玉羞愧难当:“小姐,我错了。”
“错了没关系。”沈君兮揉着眉心道:“只要你不犯最大的错误——知错不改。”
袖玉连连点头,发誓自己绝对不会那样。
半月后,沈君兮正在书房里练字,忽然有一个人叩响房门。
沈君兮眼里闪过一缕烦躁,估计又是玉颜坊的事情。她选袖玉做玉颜坊的掌柜是不是做错了,袖玉虽然老实可靠,但确实太过不知变通,出了事情只知道来找她。
“进来吧!”沈君兮道,见进来那人果然是沈君兮指定的让袖玉和她联系的那个小丫头,她发现自己又隐隐有些头疼:“又出了什么事情?”
“玉颜坊里来了个……来了个男人,赖着不肯走,他说是来寻小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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