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气,暴雨过后,一直是阴郁天气,逛街玩耍的人不太多。
王峻站在帝皇迪厅门口,驻足低头,脑海中竟然浮现一个荒谬的画面。李小苍正在里面售票,像以前一样,歪着脑袋,一手托着腮帮子,安静地望向舞台,等客人招呼才回头售票,心情好时,还会给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王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迪厅,果然不出所料,李小苍不在,替代她售票的是李大志。此时站在柜台里颓丧地喝着啤酒,柜台上已摆放了三个空酒瓶。
只见李大志见有人来,转头瞥了一眼,见是王峻拄拐而来,虽然惊讶也没过问,只是露出一抹鄙夷之后转过头去,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
王峻心中疑惑,走近去,哈哈笑着打招呼,道:“大志,今天是你来卖票,那谁去配鞋?”顿了一顿,假装不知情,画蛇添足道,“小苍呢?李小苍呢?”
李大志态度很不友好,转头瞪了一眼,道:“明知故问!”
王峻一愣,心想难道李小苍逃跑已人尽皆知?
李大志不再理会王峻,懒得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心情好像极度不好。当王峻自来熟地挤进吧台里,托着一条废腿翻箱倒柜时,才皱眉道,“嘿!嘿!嘿!这是收银重地,闲人免进,你进来瞎扒拉什么呢?昨天旷工,今天迟到,还不赶紧上台唱你的歌?我不是李小苍,可不会惯着你!”
王峻把找到的海报纸和笔墨铺在柜台上,带有威胁意味的斜了李大志一眼,道:“老子练两个字,怎么的?你他娘的有意见?”
李大志闻言一惊,扫了一眼王峻拐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王峻拿起毛病沾了墨汁,歪七八钮地写了四个大写加粗的大字,“老板娶妾,今日免费”。
刚落笔,王峻的胳膊就被李大志抓住了,转头一看,只见李大志气得满脸通红,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绿头王八!你还有脸写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周俊洋是老王养的一条狗,想不到你不但是条狗,还是个狗儿子!”
王峻把笔一摔,拍着桌子大骂道:“老子腿瘸了,也不是你想横就横的!免费怎么了?吃你家大米,花你家钱了?看把你急的!出了事,老子负责!再说,这是老王交待的!”
听到是老王交待的,李大志明显一愣,气焰消了大半,喝着啤酒不阴不阳地嘲讽道:“哟!恭喜你成了老王的铁杆心腹!以后可以在迪厅为所欲为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李小苍从老王和周俊洋的床上下来,你还嫌不嫌她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小苍什么关系。女朋友上了别人的床,你还能来上班,心可真大!”
闻言,王峻如遭霹雳,楞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双眼充血,脸上青筋暴突,抄起拐棍一扫砸碎了冰箱玻璃门,怒吼道:“你再说一遍!你他娘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志吓傻了!
他从没见过王峻这么凶悍的模样,哪怕是暴打小红毛,暴打馒头哥的时候。难不成今天我也要被他暴打成残废,是了,他现在是残废,还能奈老子何?
想到此处,李大志悄悄走开两步,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道:“小绿瘸子!你听好了!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李小苍对你这么好,你还有心情来上班,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我就想不通,李小苍怎么会选择你,而不是我。至少我不会让她因为钱被迫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如果我是你,我干脆拿这大顶绿帽子闷死自己算了。”
王峻心中一震,忙道:“李大志,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怎么了?怎么了?”正当此时,首席保安光头张哥匆匆赶来,一见满地碎玻璃,不禁心生怒火,围着暴怒的王峻的瘸腿打量了几圈,无奈道,“小王,大家都是一个地方上班,有什么误会不能讲清楚,至于闹到动手吗?这冰箱打碎了,还不是你赔?”
王峻心中焦急,被人打断,心中升起万丈怒火,冷冷转头,冲光头张哥强硬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如此压制,光头张哥顿感大失脸面,但想到王峻的身手,压抑怒火道:“小王,你……”
王峻冷冷道:“闭嘴!”
光头张哥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忽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野兽,心脏不禁一跳,一愣之下好像真就像屈服闭上了嘴。
“继续说!”王峻转过头,眼神狠毒盯着李大志。
李大志转头看着光头张哥,眼神似在征询意见,更像是在求助。
光头张哥扫了一眼桌上的海报,冷笑一声,走过去拿起那张海报揉成一团摔在王峻面前,道:“免费?什么免费?这个迪厅什么时候免过费?老王这个铁公鸡怎么可能免费?小王,我一直以来,可是给足了你面子。我是管这个场子的,平时你迟到,旷工什么的,我不去计较。但是你也得给老哥我一个面子。这么胡来,可不行!这张海报一贴出去,今天损失的钱,可是要我们全体员工一起承担。你这么瞎胡闹,可不厚道!”
王峻道:“出了事,我负责!今天这里一定要免费,损失我来承担!”
光头张哥越发生气,道:“你当我傻?”
王峻怒道:“张哥,你平常对我不错,我不想跟你撕破脸。”
光头张哥眼神落在王峻打着石膏的腿上,道:“那首先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挺能打的,但是我也是练了十多年的练家子。如果你再这么胡闹下去,老王也不会再护着你,我也不介意跟你切磋切磋。”
王峻忽然笑了起来,道:“趁人之危?”
光头张哥本就不是个善茬,此时目露凶光,指了指王峻的拐杖,不屑嘲讽道:“你不是带着武器吗?再说,你还新学了一腿天残脚。”
王峻转头呸了一口,光头目光骤冷,拳头提至腰间。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李大志挥拳大喊道:“张哥,打他!打他!打他!你上了,我也上,打死这个孬种!”
说时迟,那时快。
王峻拐杖一撩,准确无误地击打在张哥双腿之间,张哥一声惨呼还未叫完,紧接着,又挨了王峻一个重摆拳。
王峻单腿站立,摇摇缓缓几下才稳住中心,而气焰嚣张的光头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此晕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光头张哥,王峻冷笑道:“十年?你不过是玩了十年而已。不像老子,真真正正拿命练了三年。”
战斗已经结束,李大志挥舞加油的手臂还未放下,此时尴尬无比,胆寒无比,不停地偷咽着口水,见王峻冷眼瞧来,忙放下手臂,像个傻子一样憨厚的笑了起来。
王峻冷声道:“想打我?”
李大志谄媚笑道:“王哥,你开什么玩笑呢!不想,可不想!从来没想过!”
王峻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李大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峻拿着拐棍慢慢移到李大志双腿之间,后者一躲也不敢躲,发问道:“李大志,你说今晚李小苍从老王和周俊洋床上起来,是他娘的什么个意思?”
李大志只觉命根悬一线,道:“这个……额……你不知道吗?”
“说!”王峻暴喝一声,拐杖重重点地。
李大志裆一寒,差点尿飚千里,双腿一软,坐倒在凳子上,嘴巴像是上了电动小马达,语速极快,道:“老王今天过来,说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让我们好好干,只要好好干,就能好好干!干李小苍!据说是李小苍昨天半夜急需两万块钱,打电话给老王哭着喊着要卖身,约定今晚在启明星大酒店520房间开炮。老王决定亲自上阵,临走,周俊洋给了老王一千块钱,说是买第二炮。老王答应了,带着周俊洋一起去草李小苍去了!玩3p!”
王峻被李大志的话语刺得耳朵生疼,甩了他一个耳光,大声骂道:“你他娘的别老她娘的,干,干,干,草,草,草,炮,炮,炮的!你他娘的说话能不能斯文一点?!你嘴里是不是含着屎,怎么这么脏?草你娘的!”
“老王和周俊洋要敢动李小苍一根汗毛,老子让他们断子绝孙!”
李大志一脸懵逼,敢怒不敢言,娘的,老子说话有你脏?
王峻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快到八点,揪住李大志的衣领,凶神恶煞吼道:“你把海报重新写过,贴在门口,门票免费,酒水免费,要管够!如果等下我回来的时候,这迪厅里不够二百个人,我打断你三条腿!”
“好……”李大志在淫威之下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