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贝可几乎一夜没睡,昏昏沉沉地想了一夜。雷亦权悲伤的眼神始终在她脑海中浮现。还有那滴滑入她发间的泪,让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虽然她已经有未婚夫,但这些年追求她的也不少。她相信失忆前的自己也会有许多的爱慕者。如果这些话出自别人的口,也许安贝可不会在意,她会以为雷亦权只是她过去追求者中的一个。可雷亦权?安贝可却不这样认为。
一个多月的接触,安贝可对雷亦权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在安贝可心目中这个男人是骄傲的,他不会对任何事低头,更不会有那样落败和沮丧的表情。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能让那山一样的男人失去往日的神采。而带给他这些痛苦的真的是自己吗?那么她们之间真的有过一段过去吗?安贝可不停的问自己。
六年,安贝可失去的是六年前的记忆,而雷亦权却刚巧离开了六年。这一切难道就仅仅是巧合吗?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安贝可也许会这样想。但如今,她有无数个疑问。可她不知该问谁。父母?还是叶磊?很显然,叶磊是不合适的。
那么父母哪?如果说叶磊骗了她,那么父母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安贝可清楚的记得,六年前她刚刚清醒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叶磊。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谁?她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她的状态吓坏了叶磊,听到消息的安母赶来后抱着女儿哭。后来,她知道那个一直守着她的男人,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不久前自己才带他回家见过父母。
由于那时安氏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如果在传出安氏唯一的继承人受伤失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对外封锁了消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努力的了解过去的人和事。六年来她似乎做得很好,没有人怀疑过。可从今天雷亦权的话中,她知道自己露馅了。
想着想着,雷亦权的那张脸又闯进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冷言冷言,及后来的故意刁难。如果他们有一段过去,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安贝可烦躁的拢了拢自己的发,当手碰到雷亦权摸过的地方时,她的心不由一颤。她想起了那个吻,那个吻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悸动。
安贝可迷迷糊糊地直到天亮才睡着,她是被梦给惊醒的。她梦到一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走在前方,而自己则在后面追赶。可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最后就醒来了。这是她第二次做这样的梦了。第一次是与雷亦权在jk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
安贝可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钟,也就没有再睡。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叶磊是否骗了她,这六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叶磊是如何对她的,她很清楚。她不应该为了别的男人的几句酒话,而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所以她决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由于没休息好,脸色不是很好。安贝可化了比平时浓的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收拾好一切,安贝可驱车上班。
‘斐然’的包房里,雷亦权在头痛中醒来。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痛的厉害,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努力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最后只能想起自己和高梓扬一起喝酒。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后,助理小张走了进来。小张恭敬的说,“冯少一早打来电话说您在这里,让我给您带换洗衣服过来。”
雷亦权点了点头,冯少宇这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雷亦权很快的洗漱完毕,整理好自己便直接去公司上班。
在jk集团的停车场正好遇见了同样来上班的安贝可。经过昨天的谈话,雷亦权已经确定了安贝可是失忆了。但他是理智的,他认为有些事急不得。所以他和往常一样和安贝可点头问好。
安贝可从他的态度中明白,这位应该是喝断片了。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不然合作前期她在jk还要工作两个月要如何相处呀!
雷亦权办公室里,高梓扬将调查的报告交给了雷亦权。报告中显实,安氏是在六年前因为一起建筑工程忽然坍塌而陷入危机的。其坍塌原因当时的鉴定结果是,施工方偷工减料所致。而作为承包方的安氏就要承担起监管不力的责任。这本来也不要紧,只是经济造成一定的损失。可是事故中有伤亡,而施工方老板却跑了。这所有的责任便都落到了安氏的头上。如果处理不好,不但安氏会面临破产,安氏总裁安诚也会有牢狱之灾。而作为安氏总裁唯一的女儿安贝可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z市。赶回z市帮忙处理生意的则是安家的养子安逸。几日后,叶氏现任副总裁叶磊从b市带回来了安家的大小姐安贝可。并以安贝可男朋友的身份协助安逸帮助安氏度过难关。半年后,叶氏注资,安氏走出危机,安贝可和叶磊正式订婚。可奇怪的是,资料里再也没出现过安逸。
雷亦权又翻到安逸资料的那一页。安逸,安家收养的孩子,比安贝可大半岁,七岁到安家后就一直在安家生活。同安贝可一样称安父安母为爸爸妈妈,安父安母一直对他似如己出。一直将安逸当成安家继承人培养,高中毕业后送去加拿大最好的商学院就读。安诚曾经和朋友戏说如果孩子们愿意,不介意将儿子变成女婿。安家出事后,安逸也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尽心尽力拯救安氏,可后来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雷亦权合上了资料,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他给忽略了。梓扬,去查查安逸的去向。”对于安逸是安家收养的孩子一事,雷亦权之前是知道的,也正是知道他们并非亲生兄妹,感情还好的离谱,雷亦权没少吃安逸的干醋。
高梓扬像早就料到雷亦权会做什么一样,“查过了,我查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都一无所获。应该是被人做了手脚。我试图向姜瑞打听,姜瑞只告诉我,他回国后姜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在安贝可面前提安逸。至于原因,姜瑞也不知晓。姜瑞说的也应该是实情,毕竟那时他并不在国内。”
雷亦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事情要比我想象的复杂。梓扬,你说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失去过去的记忆哪?”
高梓扬一愣,呵呵一笑,然后说:“你说的就是传说中的失忆吧?以我不专业人士猜想,也就是外部受伤或者精神刺激吧!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难道真有人失忆了?”
看着高梓扬一脸八卦的样子,雷亦权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