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菁栎无话可答。
“璃儿！”白建华忍不住喝了一声，手臂却被一人拉住。“
他回头看，夜阑风正色道：“璃儿已经大了，这件事让她自己处理。”
他明白，白琉璃对夜菁栎不加掩饰的痛恨，那日在聚仙楼，夜菁栎说出的话语，字字都极尽伤人，换成他是璃儿，也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何况，市井上有关璃儿的谣言，全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
白建华迟疑了片刻，夜菁栎已怒甩衣袖，“白琉璃，我告诉你，你得不到本王的心，也别想从本王这里贪去一分一文！”
白琉璃无所谓道：“随便你，你可要考虑好，是你的钱重要呢，还是我姐姐的名分和清誉重要。她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别人纵然当面不说什么，可难保关上门不会议论个几句。”
这话踏到周氏和白昀儸的心坎上去了，两人脸色俱是一暗。
夜菁栎一张脸气得铁青，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三日后正午，聚仙楼见！”
“好。”白琉璃答得爽利，眸底划过一线冷色。
白昀儸泪眼汪汪，转脸深情脉脉地看着夜菁栎，“菁栎，儸儿不值得你这样，儸儿只愿意能跟在你身边。”
又转头盈盈看向白琉璃，“二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别和菁栎闹别扭，姐姐只愿能留在菁栎身边照顾他，你依旧是四王妃，休要提银子不银子。”
白琉璃真的受不了她了，微微转过头。
却感到身边一阵冷气袭来，只见夜阑风脸色冰冷，一双眼眸深处不见半点温度，含着怒意睨着白昀儸。
视现下滑，他的手，已然在袖下握成了拳头。
白琉璃心下一动，从未见他如此生气。
是因为白昀儸劝自己回夜菁栎身边而发怒，还是白昀儸愿意留在夜菁栎身边让他生气了呢？
白昀儸感应到了夜阑风冷嗖嗖的视线，微微向这边瞟了一眼，迅速低下了头。
夜阑风冷冷的，一字一句道：“你爱做四王妃，尽管去做，没人跟你抢，但你，不要把璃儿牵扯进来！”
白昀儸的脸白了一下，却没有答话。
“我们走，璃儿！”夜阑风抓住她的右手臂，出了院子。
后面，传来夜菁栎的声音，“三天后，别忘了！”
夜阑风将白琉璃一直送到青楼，前院的烛灯还点亮着，偏房的门虚掩，有微弱的灯火映出窗纸。
听到动静，秋月推门出来，她穿着杏黄色褙子，见到夜阑风与白琉璃一同进来，赶紧上前行礼。
“见过八王爷。”
夜阑风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多礼，嘱咐了白琉璃几句，道：“早点歇着，我回去了，这几天忙完事，三天后，我跟你一去聚仙楼。”
“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送他出了门，白琉璃才笑盈盈看向秋月，“怎么还不睡？”
秋月揉了揉犯困的眼睛，道：“等小姐回来呗，我在给小姐绣一件新裙子。小姐先回房，我去打水给小姐洗脸。”
秋月在厨下忙活时，主房内传来白琉璃脆声声的叫唤，“秋月你来一下。”
秋月端着水出来时，着实吓了一跳。
房门微开，白琉璃半个身子露在门外，脱去了月白色的褙子与绫袄，只着了件大红色的肚兜，清亮的月光洒下，照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与手臂上，越发显得肌肤雪白如玉，莹莹光泽。
“小姐，你怎么这样子出来了？快，快进去！”秋月吓得语无伦次了，丢下水盆便去推白琉璃。
殊不知，此时树上正站着一个人，看到这一场景彻底呆住了，落在莹白肌肤上的眼光微沉，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谁？”白琉璃顾不得秋月，斜身跨出，一双冷厉的双眸朝树上扫去。
人影一闪，青楼重新恢复了寂静。
白琉璃想要追上去，秋月一把抱住她的腰，“小姐，我求你了，你快回去！”
这么一耽搁，追也追不上了，白琉璃无奈之下，只得回房。
抱怨道：“我说你怎么了？这样子有什么不行啊？不就是露个肩膀与手臂在外吗？”
心里咕咚道，以前穿的哪件衣服不比这开放啊？当然她也考虑到古代会保守些，但这不是晚上吗？又没有外人！再说，她原本也只是站在门口罢了，要不是院里藏着人，她也不会出来的！
秋月急忙道：“小姐，这是肚兜啊，你怎么能穿着肚兜出房间呢？以后再不能了啊。我当小姐变聪明了，却没想到小姐竟然傻了！”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白琉璃伸手替她擦眼泪，“以后再不会了。你家小姐没那么傻！”
罢了，这里是古代，肚兜相当于现代的胸罩，秋月她们看得特别重。虽然肚兜相当保守，跟胸罩是两回事……
“小姐你刚才叫我有什么事？”秋月关上房门，才抹抹眼泪问。
白琉璃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颈窝处，沉吟片刻，问道：“你还记得我的暧玉吧？”
自回来后，白琉璃被将手上的包扎除去了，秋月看到串串水泡时，又一次没忍住惊呼起来，“小姐你的手！”
白琉璃无语，只得再花些功夫安慰解释下，重新提起这个问题。
“小姐的暧玉被大小姐借走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还。”秋月的声音极低，“听说那是夫人逝世时留给小姐的。”
“嗯，我也记得白琉……记得我去向白昀儸要过几次，她拖着拖着便不还了。”
白琉璃确定了这事，嘴角微露冷笑，暧玉可也不是白借的，三天后，这个利息可要讨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白琉璃醒来，秋月来送早餐时，递了一块质地晶莹的玉佩给她，吞吞吐吐道：“小姐，昨天晚上服侍你睡下后，我在树下拣到了这块玉，这，是不是昨晚那个人落下的？”
昨晚只听得白琉璃喊有人，秋月并不清楚院子里是否进了人，但拣到这块玉佩后她便惊疑不定起来。
最担心的不是院子里掉了东西，而是那人若是个男人，又看了她家小姐穿肚兜的模样……
白琉璃接过玉佩，摸到反面，沉声道：“有字？”
“嗯，是‘赫连懿’，是不是那个人的名字？”秋月跟着白琉璃读过不少书，认识很多字。
“你说什么？”白琉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
赶紧翻过来看，确认后面三个繁体字果然是“赫连懿”时，白琉璃柳眉拧起，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绿，五颜六色。
摄政王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竟然真的把她当作猎物和目标了吗？竟然大半夜的跑到她青楼来了！
白琉璃又惊又怕又恨又怒，死死咬住牙关，抓着那块晶莹的玉便往下砸去，可到了手边，却又忍住了。
怒火在胸中翻腾，她却只得强压住。
不行！这块玉不能砸！谁知道砸了它的后果？
秋月见她反应如此大，惊惧地问：“小姐，赫连懿是谁？”
“秋月！”白琉璃镇定下来，冷声嘱咐，“这件事不要说出去，这个名字，以后再莫要说，如果让别人听到你说这三个字，会有杀头之祸，明白吗？！”
“秋月明白。”秋月乖巧地点头，白琉璃的口气严厉得让她有些害怕。
白琉璃轻吐一口气，道：“陪我出去，找武器店，打兵器！”
半个时辰后，祁夏最大的一家武器店内，白琉璃将两张图纸交给掌柜的，冷声道：“按这图纸上打造兵器，可行？”
掌柜的接过来细细瞧了几眼，点点头：“打是可以打，第一张是飞刀，倒是常见；这第二张，只有一个带着孔眼的圆球，却是作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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