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翔,好久不见了,你别来无恙啊……”那人微笑着道,“没想到,你也千里迢迢地从鄂州赶来了……你是来广陵投奔徐公子吗?那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啊?今天晚上,你也别走了,我们在这里好好找几个小美人玩一宿,然后再带回鄂州去,这里有许多色艺双全的美女,那可是天下闻名呢!哈哈哈……”
徐知诰听此人的话就知道对方是个酒色之徒,旋即笑容满面地坐在他的身边,逢场作戏,道:“好啊……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玩个痛快,哈哈哈……”说话间,他也刻意地模仿着鄂州口音,但却还是有些生硬。
两个人聊了一番,但徐知诰却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倾听对方说话,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鄂州口音很生硬,另一方面,他怕言多必失反而被对方识破。
片刻之后,徐知诰才弄明白,这个胖商人是为了做生意而来的广陵,听说了韩丽丽的事情之后,他便特意来到这里看热闹。
萧雨辰一行人恰好就坐在那胖商人斜后侧的位置,只有那个阿烈又一次若有意若无意地向徐知诰看了一眼,其余人则是都不太在意徐知诰,他们以为徐知诰只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而已。
胖商人看了一眼契丹使者所在的位置,沉声道:“这个韩丽丽好大的魅力,就连契丹人的使者也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了,据说,他们对女人很粗暴的。”
徐知诰会意地笑了笑,但却并不多说话,他甚至打算找个理由离开这个胖商人,他已经感觉到,胖商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开始怀疑他了。
那胖商人又贴近了徐知诰的耳朵,低声耳语道:“要给韩丽丽破瓜的那个徐公子跟你很要好?据说,徐公子有可能把韩丽丽买下来作为家妓呢,只是,寻芳阁的主人坚决不同意,但是,徐公子可是小王爷杨渥身边的红人啊,惹不起……”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徐知诰淡淡地笑了笑,但他并不清楚这个胖商人是否与徐知训熟稔,有些怀疑对方是有意在套自己的话。
那胖商人见徐知诰并不正面回答,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后,那韩丽丽就不再是清纯玉女了,甚至有可能成为徐知训的家妓了,哎,真是可惜啊……因此,这样的场面自然不能错过,否则,将会是一种遗憾!”
“是啊……今天来的人可还真不少!”徐知诰索然无味地应对着,说话间,他又转头向二楼的四面环视了一番,却还没看见徐知训的踪影。
寻芳阁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不仅是因为其投入的财力和妓女的素质足以在广陵名列前茅,最重要的是,寻芳阁的歌妓是天下闻名的,许多达官显贵家中的小妾和家妓都是来自寻芳阁。而且,寻芳阁的生意并不仅仅限于青楼,歌妓和家妓的买卖也是寻芳阁重要的财富来源之一。
家妓,便是达官显贵家中所蓄养的歌舞妓。大多是由买卖、赠送、转让等途径而来,也有的完全是被强夺来的。在唐代,互相抢夺家妓,肆意虐待家妓,甚至争风吃醋、摧残致死家妓,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坐在二楼,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大厅中间的舞台,在平时,经常会有寻芳阁调教出的歌妓们表演歌舞,为光顾这里的金主们助兴,韩丽丽也经常在这个舞台演出,只要她出现在舞台上,必定会座无虚席。
那胖商人见徐知诰言语不多,不由得意兴阑珊,便举起酒杯去与旁边的慕雨辰等人攀谈,试图与来自兰陵萧家的萧雨辰套近乎。
那胖商人满脸堆笑,极为客气地说道:“久仰萧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慕世新这厢有礼了!无须多言,在下谨以一杯酒聊表敬意!”说完,他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雨辰犹豫了一下,但却不好拂人家面子,干笑了一下,拱手道:“幸会,幸会……”说完,他也端杯而起,一饮而尽。
徐知诰这才知道那胖商人的名字叫做慕世新,他瞥了一眼萧雨辰,却发现,那个阿烈竟然又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得怔了一下,思忖道,那小子莫非是开始注意我了?不论他是谁,要想拦我的路,我一样要干掉他!
“听说,今天不仅仅是韩丽丽最后一次作为清倌人献艺,还会有好几个色艺双绝的歌妓要现场拍卖,因此,来这里的许多人并不全是为了韩丽丽而来的,还有人是打算买歌妓回去作为家妓的。萧公子,你有没有兴趣买一两个歌妓带回兰陵去?”慕世新暧昧地笑道,他作为商人,经常四处游历,消息自然要灵通一些。
“这个……唔……在下还要考虑一下。”萧雨辰说话含糊其辞,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一楼中央的舞台,脸上却红一阵白一阵的,似乎有些犹豫。
作为山东顶级豪门兰陵萧家的公子,萧雨辰当然要顾忌家族的名声,他岂能在这里购买歌妓?一旦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此刻还不能表态。
徐知诰听了这番话,心中却在思忖:“寻芳阁究竟有多少歌妓?这可以说是人肉生意,那些歌妓被买回去之后,就相当于家奴一样,可以任由主人侮辱甚至杀害,这真是人间的悲剧,那些可怜的青春女子啊……”
即便是徐知诰有心在今晚救出韩丽丽,可是,其余的歌妓,他有能力救得出吗?其实,寻芳阁里面鱼龙混杂,他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
徐知训直到现在仍未出现,可是徐知诰却相信,徐知训一定会来到寻芳阁,只是他不明白徐知训究竟何时才能现身。当然,徐知诰也猜到,徐知训其实没必要明目张胆地在寻芳阁露面,他只要来这里接走韩丽丽就行,或者来这里露个面之后就直接与韩丽丽“进洞房”,他来寻芳阁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春宵一夜”。
徐知诰正思忖间,忽然感觉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一楼的灯火都已经灭掉了,在四周灯火的交相辉映之下,一楼中央那圆形舞台显得宽阔而又醒目。
“哈哈哈……好戏就要登台了。”慕世新不由得眉开眼笑,众人期待的时刻就要到了,一楼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望向了那个圆形舞台,目光中充满了期待,间或更有口哨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慕世新的话音刚落,一阵悦耳的古筝声音突然间响起,一个个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歌妓舞动着长袖,犹如一只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一般翩翩而来,鱼贯而行,相继走上了圆形舞台,舞台下,顿时响起了一大片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这些歌妓们几乎都是二八芳龄,一个个身材高挑而又匀称,她们的身上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朦胧地透出娇躯的曲线,腰如杨柳,前凸后翘,性感至极,充满了诱惑,她们脸上的表情也是巧笑倩兮,顿时吸引了几乎所有金主们的目光。
每一个歌妓的舞步都协调一致,整齐划一,而且与古筝之音配合得完满无缺,显然是经过了许多次的演练,金主们看得心驰神往,目不转睛。此刻,徐知诰也忍不住鼓掌叫好,就连他也有些心猿意马。
【作者题外话】:新人新书,欢迎朋友们推荐、收藏、打赏,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