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拜访将军府以一场闹剧结束,天色已晚,凌宸带着楚清心回宸王府。
路上,蒲悦忽地想起什么,忙启禀凌宸:
“殿下,您带小姐先回去吧,奴婢忘了带小姐最喜欢的吃的,回去拿一趟,随后就来。”蒲悦送别凌宸和楚清心之后,便匆匆进了将军府。
一路直穿,越过习武堂,直接走进习武园,一旁的婢女下人一路对她弯腰鞠躬,作为将军府最有地位的领头丫鬟,她们对她都很尊重。
楚清沉背对着正门而立,背影修长挺拔,习武之人天生的英姿和气质,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丝毫的弱小,只是这样的背影略显落寞。
“哼!”蒲悦走到他面前,双手握拳,正要上去狠狠揍他一拳,楚清沉便迅速转过身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悦儿,是你……”楚清沉诧异,他以为她为了躲他,没有来。
“是我。”蒲悦看着楚清沉,嘴唇却微微颤抖着的:“楚将军,你怎么能…怎么能对你妹妹下毒手!”
楚清沉一愣:“不是我推的她。”
“那为何你不去救!你明知道小姐最怕水,水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噩梦!”蒲悦咬牙切齿,手腕被捏的生疼,试图躲开却怎么也躲不开。
“悦儿,你我之间,难道除了楚清心,就没别的可说的了吗?”楚清沉皱眉不悦。
蒲悦仰头看着他,眼中虽充满了惆怅,却丝毫不落气势:“你说呢?”
他说?
他有什么好说的?
见他不语,蒲悦苦笑:“楚将军,有哪个哥哥,会像你这般对妹妹,你可是小姐唯一的亲人,却时时想着杀了她。”
“杀她?”楚清沉笑:“我怕脏了我的宝刀。”
“哈哈哈~”蒲悦大笑几声:“对,没错,会脏了你的宝刀!”
她用力扯开他的手,纤细白皙的手腕被他勒出了明显的红印子,蒲悦低眸睨了一下,不在意:“楚将军…恐怕,你不敢对小姐下手,是因为小姐手里的虎符吧!”
一说到此,楚清沉甩手大怒:“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他要将虎符传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实在想不通。
他才是统领三军的护国将军,父亲却将虎符交给了傻妹妹,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全军上下都知道,虎符在他手里,然而实际上,他却只是一个空壳子。
“楚将军……”蒲悦黯然神伤:“先将军这么做是为何,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想要制衡我。”楚清沉低沉道:“我当然知道,他怕我把楚清心杀了!就那么偏爱她么?倘若真的打起仗来,你以为楚清心手里的虎符,还有什么用吗?”
的确如此。
楚将军也只是权宜之计,希望哥哥能善待妹妹,却不知道,妹妹只是空有虎符,实际上却连那东西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
蒲悦哽咽着:“楚将军,哪怕您有一点怜悯之心,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孤苦无依,可偏偏你这点都做不到。悦儿…真的好失望。”
她的话,看似尊称,却实际是一种更为亲昵的说话方式,她没有说最后一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会带着小姐远走高飞……
“蒲悦,我不允许你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楚清沉略微发怒。
蒲悦继续笑,笑容却愈发苦涩:“是我要挟你么?我照顾小姐十余年,早就视小姐为亲人,在我生命中,没有什么比小姐更重要!”
她的话,悲伤中透着希望,悲恸中略带绝望,让人听起来,不由为之动容。
这世上,恐怕真的没人对她好了。
楚清沉愣怔一下,在悦儿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楚清心重要?
那他呢?
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