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站在纱帘处,长长的秀发松垂着,在肩头现出波浪一样的卷纹,看那窈窕的身材,大约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她的影子静静停伫在窗前,并不移开,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安白突然有些害怕,为了怕莫菲看到他,他甚至想躲起来不过,转而一想,莫菲大概不会掀开窗帘看窗外的景色吧
这样想着,他的身体终是没有动弹
安白其实并不知道,莫菲原来就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厚厚的布帘遮住了她的身体,当安白出现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已经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当时她很紧张,以为他会打电话给她或者会直接上来,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凝望。
在她确定他没有看到她之后,她才从厚厚的布帘后面出来,来到了他一直注视着的纱帘处,面朝着窗外,默然地和他对望隔着薄薄的纱帘,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泛着蓝晕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无限的深情,当然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更为深刻的情感包含在里面,让她觉得他既神秘又高贵可是,今天他们已经谈得太多了,应当给彼此咀嚼思想的时间安白选择了不打扰她,大约就是不想面对她椋
想到这,她终于扬起手,利落地拉上了厚厚的赭色布帘。
可是,当安白的身影消失在布帘之后的一刹那,她突然很想冲下楼去,扑到他的怀里,委屈地抱着他,安静地听彼此的心跳但是,她的脚步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捆绑住了她依然伫立在窗前,只是,和窗外的他,再看不到彼此的一点影像
记得上大学时,雨薇和敬轩吵架了,一时气急,说出了要分手的狠话,结果自己伤心地躲在宿舍里,发呆、哭泣当时,她们宿舍里有一盆吊兰,从小小的几片嫩叶一直养到茁壮,放在窗台上,不小心打碎了花盆,因为临近月考,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就找了一个塑料袋把剩下的大半个花盆套了起来,然后,照常浇灌她那个周末,因为在宿舍陪雨薇,莫菲就去学校的环卫值班处找了一个旧花盆,想把吊兰移栽出来,可是,没想到,它已经顽强地顺着花盆的气孔钻出了一层细密的白色须根,很难再把它和花盆分开了莫菲只好努力地撕扯着它的须根,试图把碎花盆与吊兰分开,就在这时,躲在薄被下的雨薇突然很凄然地对她说,“菲,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有声音吗
莫菲被她问得一怔,周六的宿舍里,极其静谧,并没有其它的声音,“没有啊”
她随口回答了雨薇,手里继续地把那些根从它们与破碎花盆的粘连处扯出来
“菲,你听到了吗我听到了,是心碎的声音花盆的心和吊兰的心都碎了,因为它们不愿意分开,它们都在你的暴.力下哭泣”
在莫菲的印象中,那是雨薇说过最深奥地一句话,但是,当时,她的生活一片灿烂,根本不能体会她的心境,虽然不能体会,但是她却选择尊重了它们的感情吊兰和碎花盆的感情,最终,将那棵吊兰和碎花盆一起放进了找来的花盆里,又培了些土
现在,安白就站在窗外,而她却和他咫尺天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无形魔力,正一点一点将已经在她心里驻扎的他连根一起拔去好痛是心碎的声音,她第一次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每一处断根都在滴血,哭泣心口好痛
心口痛,并不是心脏病,而是一种比病痛更深刻地痛,它在身体百骸里游走,痛到无法呼吸
难道,魏晨旭也对自己有过这样深刻的感情吗她不止一次地听到他说心口痛,望着她的眼神专注却又寂寥难道,他这样的喜着她吗
现在,她自己体会到这种感觉时,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喜有多强烈
安白返回别墅的时候,进入门厅,发现客厅里亮着温馨的射灯,再进入客厅,正看到吧台前,曼莎坐在高脚椅上,垂着头,似乎在沉思。
“曼莎”
“安,你回来了”
安白走近曼莎,立刻嗅到淡淡的酒味和咖啡的香味,“这么晚了,还要喝咖啡吗”
“安,我头脑有些不清醒,我需要咖啡”
曼莎一直低垂着眼眸,并不看他,仿佛在躲避什么。
安白大约明白了,她在为今天没有参加仪式而担心,她一定觉得无法向他解释,所以情绪很低落“曼莎,晚上是睡眠时间,咖啡不必喝了,我们一起喝杯水,然后,你去休息,明天才能清醒地去上班,ok”
“安,今天我不想去参加仪式,因为我为你鸣不平,刘氏是你的,3号项目的成功也应该属于你,而不是莫菲,她什么都不懂”
曼莎终于抬起绿眸,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不快,她凄楚地模样在头,“陈助理,你让公司的医务处把最好的感冒药送来,然后,你亲自给总经理送去吧,嘱咐她,多休息”
“好”
“哦,刘副总来公司了吗”
“刘副总早晨来公司了,因为他现在负责几个项目的协调工作,刚才我从公司出门记录里查到,他又出去了,具体去哪了,暂时不清楚。”
“既然他出去了,那你关注一下,等他回来,你去一趟他办公室,让他整理一份翔实的项目报告交给我。”
“好,我知道了您还有其它事吗”
对于他的周到,莫菲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赞许地笑意,“有需要我会叫你”
陈一然嘴上答应了,却觉得意犹未尽,终于小声地说了一句,“安董事今天一直没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细心你的助理工作做得不错哦,有时间多去财务部看看,帮我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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