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烛光所及之处,周围反而变的更加黑暗了。
苏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踱步到一旁的书架之前,搬开了书架最上面左边角落内的一排书,露出了后面一个小小的机关。
旋转机关,伴随着一阵“咔咔咔”的响声,苏老身前的书架从两边分开,露出了下面一个可供两三个人进入的通道。
一旁的许诺见此却没有丝毫惊讶,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才知道这有个机关的,只是看着如同深渊般幽深的通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苏老从许诺手中接过油灯,在昏暗的烛光下,苏老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色,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许诺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眼中散发的疯狂。
“走吧!”如鬼般幽幽的声音传入了许诺耳中,随即一马当先的进入了通道。
许诺闪过一丝迟疑,紧握双拳,看着苏老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但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上了苏老的身影。
等到许诺也进入了通道中,原本分开的书架缓缓闭合了起来,恢复了原样,屋内重新归入黑暗之中。
通道中很黑,许诺只能依靠着前面的灯光拾级而下,没走多长时间,两人便在一道厚重的石门前停了下来。
随着石门缓缓升起,一间巨大的石屋映入两人眼眶,谁能想到,在这空荡的山谷下面竟然有这么一间巨大的地下建筑。
石屋间灯火通明,最中间摆放了一个炼丹的炉子,旁边放满了各种草药器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石屋的角落中摆放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铁笼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许诺闻着石屋内的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气味,但这腐朽和浓厚的血腥气味还是让他感到恶心。
或许是听到了外面有动静,被黑布包裹的笼子中发出了一片锁链碰撞金属叮当的响声,随后从遮挡的黑不下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形若鬼爪。
“求求求你,放了我吧”一句沙哑的声音从铁笼中传出,在这寂静的石室中显得阴沉恐怖。
许诺走到铁笼前,一把掀开了包裹着的黑不,笼子里的人似乎一下不适应外面的光亮,用手捂住了眼睛。
看着笼子里浑身上下伤口众多且瘦弱不堪的少年,许诺背着苏药的脸上如同死水般一片平静,但若是有人现在他对面的话,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燃烧着悲哀和仇恨的怒火。
“做事吧。”
身后的苏老淡淡的说了一声,随后便走到一旁的丹炉旁挑选药材。
许诺重新恢复了平静,眼中的仇恨被深深的隐去。听到苏老发话,快步的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上面摆放的瓶子中倒出了一粒猩红色的药丸,打开铁笼,一把抓住里面的少年,虽然少年还在挣扎,但其弱小的身躯只能做无用功罢了。
许诺一手捏住了少年的嘴巴,把手中的药丸强行仍进了少年嘴中,然后捂住少年的嘴鼻,强行让其服下了药丸。
服下药丸的少年被许诺反手制服压制在地上,片刻之后,倒在地上的少年浑身颤抖不已,干枯瘦黄的脸上涌出了一丝不正常的殷红,像极了喝醉酒的人,尤其是左手手指突然变得粗大,像皮球一样膨胀了起来。
在丹炉一旁的苏老见到少年的这个状态,兴奋的大叫道:“快,就是现在。”
许诺没有丝毫迟疑,抓起少年来到了丹炉旁,手中刷的一下出现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少年粗大的手指被划开了个小口子,一滴小酒杯子大小的殷红血液滴到了丹炉中。
一旁的苏老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往丹炉中添加各种珍贵的药材,而许诺手中的少年在那滴血滴出之后,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整个人身上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苏药对于少年的死亡毫不关心,只是死死的盯住翻腾的丹炉,眼中露出希冀的狂热。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苏药见丹炉顶端冒出了红色的雾气,眼中浮现出一丝喜色,迫不及待的把丹炉打开,等雾气散去,几枚红色的丹药静静的躺在炉底。
小心翼翼用玉瓶把几枚丹药装了进去,见一旁的许诺在替死去的少年整理尸首,苏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许诺,怎么还不把这尸首处理掉,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苏老的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一丝不满,看着许诺目露凶光。
“能不能把他入土为安?”
“哼,看来我的话现在已经不好使了,许诺,难道你活够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的亲人和你一样也活够了呢?”
许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苍白,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远离了地上的尸首,用手捂住鼻孔,小心翼翼的打开瓶盖,从小瓶子中滴了点黑色的液体到尸体上。
顿时一股“滋滋滋”的声响从尸体上响起,地上的尸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滩黄色脓水,一股刺激的恶酸臭味从这些液体中散发出来。
也许自己不久也会一样变成这一滩恶心的脓水吧,许诺望着地上的液体怔怔出神。
苏老从玉瓶中倒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扔到了站着发愣的许诺手中。
“别看了,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会给你留具全尸的。你的家人我也会照看好的,至少会让他们衣食无忧的。”
许诺和苏老对视了一眼,良久,许诺似死如归的把手中的药丸吞进腹中。丹药一进入腹中,许诺便脸色大变,一股强大的血气在其腹中散开,瞬间许诺身上血气大振,苏老望着许诺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嘴中喃喃道:“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可就在这时,许诺浑身的血气似乎达到了一个极点,突然衰败了下来,并且比增长时的速度更快,只是片刻功夫,许诺整个人看起来便好像消瘦了一圈,浑身气息散乱,随后闭着眼睛的许诺睁开了双眼,一大块黑色的血液沾染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