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翻出钥匙,走到床边的时候面色有点红,将警服盖在少女身上,正要弯腰为正在哭泣的少女打开手铐,“不要靠近她”沈南生突然大喊,激动地挣扎,两个人几乎拉不住他。
“警察叔叔我是好人”陆天白哭着说。
阿海看了一眼沈南生,“南生,有什么情况回局里再说吧。冷静点。”
沈南生心灰意冷地被同事们带出了。“咔嗒”手铐打开,阿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已经动作敏捷地扑到自己怀里,“我好害怕”阿海呆楞的看着少女将眼泪抹在自己衬衣上,后面已经有同事不怀好意的笑出声来。他回头,“愣着干什么拿毛毯来”
“陆天白,英籍华人,来中国办的是工作签证。护照查了,也没问题。现在住在海淀的新裕家园,在西直门的朗德酒吧工作,职业是舞女。之前和南生没有接触过的记录,不过听南生的意思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季潮海向白局长汇报着。白振德皱着眉头,今天一早就听说了沈南生捅出来的大篓子,雪莉又打电话给自己让不要惩罚南生,可是,这种给警局抹黑的事,不罚不足以服众啊。
“阿南,皇阿玛要见你。”阿海打开禁闭室的门,对里面的人说。“她呢卡珊德拉在哪儿”沈南生起身问到。
“你说陆天白做完笔录回去了呀。”阿海答道。“砰”沈南生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阿海被南生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我说,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一会儿见了皇阿玛可得忍着点儿,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来了,坐。”白振德对面色阴沉的沈南生示意。
沈南生坐在白振德对面,“叔叔,她是卡珊德拉。”沈南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南生,你太鲁莽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是卡珊德拉,你现在会怎么样”白振德严肃的对沈南生说,“当年卡珊德拉横行在北美的恶名我也有所耳闻,不管她是不是,南生,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我知道了,叔叔。可我敢确定,她就是卡珊德拉”
“南生,你冷静点。当年我在西西里的收容所找到你时,你患有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心理医生为你进行了很长一段时期的心理重建,你才渐渐恢复正常。所以,虽然你是卡珊德拉手下唯一的幸存者,但那时的你的记忆,很多是不准确的。”白振德喝了一口茶,想安抚沈南生。
“不,叔叔,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我不会认错”沈南生激动地说。
“南生,冷静点。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表现得很优秀,但我一直把你调向特别科的申请压下来吗”白振德皱着眉头,“南生,你缺乏自制力。你想调去特别科,接触更多那个组织那个世界的消息。但你往往在这个方面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会让你自己,你的队友陷入危险中。你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我不想看着你因为鲁莽丧命,你的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单看昨晚,你做的事情就很欠考虑,你知道外面现在有什么传闻吗说你身为刑警,假借办案名义公然这对你,对警局影响都很不好。现在的你需要冷静一下,这样吧,停职两个月,回家好好反省一下。这两个月期间,你的工作都交给季潮海。”
“对不起,叔叔。”沈南生颓然坐在沙发上。
“出去吧,把季潮海叫进来。”
出了警局,外面阳光刺和沈南生眼睛一疼。沈南生坐在车里。十年前烧着的火焰,少女被爆炸的气流卷起的长发,少女的身体,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局长的责备担忧像是爆炸了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烁着,就像是暴走的幻灯机,又像是悲伤的走马灯。沈南生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觉得好累。
tobe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空气里浮动着百合的暗香,她的百合被他踩成花泥。那天她没有支付代价,身体在悄悄地崩坏
“好咸”他说。
“不咸啊,味道刚好啊。”她奇怪地看着他。
、吃饭
泰晤士报2013年9月16日报道:今日凌晨伦敦塔桥下发现一无名男尸,身高187厘米,褐色头发。尸体没有明显外伤,死亡时间不明,具体死因有待警方进一步调查。以下是死者照片。
伦敦的一家小酒馆里,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放下手中的威士忌,将报纸叠好,放回报刊栏中。
“死了”电话那头塞菲利亚惊讶道。
“嗯,已经确认过了,死者是布莱恩没错。”男人站在公用电话亭里说,“看来我们被摆了一道。”
“知道了,斯诺,继续查。不论是谁,清理掉。”
“是。赛菲利亚。”男人放下电话,望着缓缓流过的泰晤士河。
陆天白现在心情很好。下午去北海公园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在天桥底下看见了一个少了一条腿的小乞丐,脸脏兮兮的看不出男女,来往的行人视而不见的绕过去了,她不,她停在小乞丐旁边,看了看,从兜里摸出10块钱,放在小乞丐的破碗里。我可真是个好人。她心旷神怡地想。觉得自己比那些冷漠的人强多了。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花店买了新鲜的百合花,花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给她喝茶,还给她新鲜的百合。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就连记忆里bye的脸也亲切了起来,然后她就笑自己,bye的脸,那不就是每天早上镜中自己的脸吗。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觉得bye亲切,还是单纯的看惯了bye这张脸。
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觉得这美好的一天都碎成了渣子。她的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也许是来寻仇的男人。
“这位警察叔叔堵在在我家门口是想私闯民宅吗。”她脸上保持着风度良好的微笑,左颊的酒窝深深。
沈南生在陆天白家门口等了许久,按理来说他是来寻仇的,应该破门而入才对,可是这次他理智的没有那么做。“卡珊德拉,你来中国是想干什么”望着抱着一束百合的少女,他问。
“警察叔叔,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叫陆天白,不是什么卡珊德拉”她无奈的将花换到左手,将右手伸进包里“你要干什么”沈南生一个箭步冲上来,反擒拿住陆天白,白色的百合掉在了地上,被他在移动的时候踩了一脚,“我的花”陆天白被他按得半跪在地上,看着被碾成花泥的百合喊道。沈南生掰开她的右手,发现她只是捏了一把钥匙。
“我的花”
“对对不起”沈南生有些抱歉的想松开手,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因为手下的少女手腕纤细,完全没有力量的样子,似乎自己稍一用力就能将它折断了。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因为十年前的卡珊德拉,也是用一双看似纤细的手,屠杀了他的一家。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陆天白趁着沈南生犹豫的一刹那,挣开了沈南生的束缚。
“疼死我了,你这秃驴”陆天白揉着自己的手腕说道。沈南生注意到她的左手腕有一个黑色的蛇形刺青。
“秃”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鬓角的疤,怒道:“你忘了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了吗是你卡珊德拉是你开枪打的”
“是嘛那真遗憾怎么没直接打死你”陆天白做了个鬼脸,嘟着嘴揉着自己的手腕,“疼死我了。”说着绕过沈南生,打开门,走进屋子,将地上的残花扔进垃圾箱,说,“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卡珊德拉,十年前我小学还没毕业怎么会杀了你全家”
“进来,坐。”陆天白向沈南生示意。“这个公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你小声点儿,我的邻居家有个要高考的学生喝茶还是咖啡”
沈南生皱着眉头,这是什么节奏自己不是来寻仇的吗下意识的回答,“牛奶。”
“哦牛奶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喜欢喝那玩意儿。”陆天白说这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倒进杯子里端了出来。
沈南生表情怪异的望着她,“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陆天白微笑着望着他。托尼给自己输入的记忆,已经零零散散忘记了许多,但她还是隐约记得他。在十年前bye的记忆里他还是少年模样。她很奇怪,bye为什么没有杀他,要知道十年前的bye干得最多的就是斩草除根,屠灭满门,想留活口几乎不可能。然而,十年前的幸存者就在自己面前,这让她很兴奋,也许能得到什么预料之外的东西。
“算了。你真不是卡珊德拉”他问。似乎有些动摇,眼前的人与卡珊德拉长得一模一样,一些眼神动作也是一模一样,只是除了这些,其他的似乎都不一样。就像是身体还是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却换人了一样。不过自己是见识过卡珊德拉的伪装功夫的,她为了接近目标能伪装成各种人而且毫无破绽,包括伪装成。
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卡珊德拉。我叫陆天白,在英国长大的。上次在半岛酒店您说您叫沈慕君”陆天白说。
沈南生定定望着她,“我是沈南生。”他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她若不是卡珊德拉也就罢了,她若是,那她一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潜伏在这个城市中。
陆天白微笑一下,“那么沈警官,上次的事我陷害您是我的不对,可是您先误会了我,那我们就都不要提了。您现在这是要在我家吃饭吗”
“嗯”沈南生愣了一下,竟没有听出来陆天白话里逐客的意思,“好啊。”
一点儿也不好陆天白翻了个白眼,“那沈警官您先坐,我去厨房做饭。”
沈南生没想到自己会留在陆天白家里吃饭,不过记得十年前卡珊德拉就很会做饭,并且做得一手好甜点。
他打量着这所公寓,很普通,就像所有的独居公寓一样,但很明显陆天白将它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看到沙发背上放着一本料理书,正想翻看一下,“铃铃铃”沈南生掏出电话,“喂雪莉我在外面吃饭那件事不怪叔叔,是我自己欠考虑了别去找叔叔,叔叔也有他的难处听话好的,那你先回家去吧,明天我去你家接你,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好的再见。”
“女朋友”陆天白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不怀好意的笑。
沈南生警惕起来,“卡珊德拉,你想干什么”
陆天白无奈的吐吐舌头,“认错人了,沈警官”
“我不会认错抱歉。”
事实上你已经认错了。陆天白不怀好意地想。
晚饭一盘一盘上了桌,看上去卖相很好,色香都有了,就差尝尝味了。沈南生洗了手,坐在桌前,“愣着干什么,吃啊,沈警官。”陆天白将米饭放在他面前,自己端着一碗米饭坐在对面。
“好咸”沈南生皱着脸说,强忍着没有失态将嘴里的菜吐掉。陆天白惊讶的望着他,自己尝了一口,“不咸啊,刚刚好呢。”她莫名其妙的说。自己的学习能力是无容置疑的,能完美的还原出食谱上每一道菜,有一次带便当去上班,小猫吃了都说好,可这小子居然说咸了这怎么可能,这些菜明明咸淡适中,自己吃着并没有问题啊。
“你口味还挺重的。”沈南生起身,走进厨房。
“你要找什么”
“喝水,太咸了。”沈南生灌了一大口冰水,站在厨房门口奇怪的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少女,她吃得很斯文,但速度很快。事实上那些菜已经不能用“咸”来形容了,好几盘看上去很不错的菜已经咸得发苦了。
他回到桌前,“你真不觉得咸”
陆天白吃了一口炒青菜,“我觉得正好啊。”她说,“沈警官是不是故意找茬儿啊,不吃算了。”她抬眼看着沈南生,神情自信而倨傲,就连酒窝也生动起来,“没人说我做的饭难吃你是第一个。”
“算了。卡珊德拉,我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他说着,走向门口,“尽管你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卡珊德拉,但我一定要找出证据来,然后逮捕你。”
陆天白咽下一口饭,翻了翻白眼,目送沈南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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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失去了味觉,她坐在床边木然地咀嚼着手里的百合。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是必须这么做。
随着她手中的金属丝银光闪过,他的笑僵在脸上,身体颓然倒下
、悸动
在准时收看了新街婆媳之后,陆天白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朗德酒吧。从舞池里上来的陆天白浑身是汗,坐在包厢里一个男人身边。男人姓赵,看上去四十多岁,但并不老态,听说是某家网络公司的项目经理。“听老秦说白小姐前两天进了警察局”男人兴致勃勃地问。
“都是误会,一个小警察认错人了,后来误会解开就没事了。”陆天白笑着漏出左颊的酒窝,心里已经将沈南生杀了一遍。她端起面前的冰水,灌了一大口。
身边的男人吃惊的望着她,“早就听老秦说白小姐酒量不错,今天看看,果然是女中豪杰。”
陆天白愣了一下,迟疑着举杯闻了闻,“你说这是什么”
“vodka啊,正宗俄罗斯产的伏特加。”男人被问的莫名其妙。
伏特加
陆天白望着手里的杯子,“好咸”“你口味真重”耳边响起沈南生的话。
“白小姐白小姐”男人叫道。
陆天白猛然起身,“抱歉,我今天不舒服。”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白”
怎么会这样陆天白面色苍白地冲出酒吧,代价一定是因为今天自己没有支付代价
花店,得找一家花店。可现在是凌晨,哪家花店会开门呢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前,陆天白稍微有些气喘。两扇玻璃门锁着,里面灯黑着,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一些植物。陆天白看到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一抬手,指尖一道细细的金属的光泽闪过,锁的内销断掉了,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推门进去,烦躁的在花丛中寻找。
“谁”隔间的灯打开了,有人悉悉索索的走动声。隔间的门被推开,陆天白猛然回头,在隔间暖黄的灯光下,陆天白的脸苍白如纸。“是你”年轻的老板惊讶道。
他笑了一下,向外走了一步,余光扫过开着的门和断掉的锁头上,“你怎么”他的笑凝在了脸上。陆天白手上的金属丝已经切开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体愣愣的借着惯性将没有走完的那一步走完,然后颓然倒下去了。
陆天白灵巧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尸体四处乱喷的血。待到老板的血喷得稍微平静下时,整个花店已经笼罩在赤红之中。陆天白走进开着灯的隔间,这里是个起居室。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百合,花瓣都蜷缩着。她抽出百合,花瓶倒在桌子上,水洒了一地。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支着一个画板,她歪着头怔怔望着那幅画,画里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女坐在白百合的花丛里,微笑地望着自己,酒窝深深。bye她想。指尖金属的光芒闪过,画板从少女的脖子处成为两截。
回到家,坐在床上胡乱的将百合塞进嘴里。她木然地咀嚼着,没有尝到以往百合带着清香的苦涩。“我杀他做什么”她毫无感情的想,不过杀就杀了,反正人现在已经成灰了,想也没用。
她从床头抽出一把匕首,看了一会儿,用力的将刀切向自己的手臂,血很快流出来了。还好,我还知道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深深的伤口愈合着,一点也没意识到伤口愈合得太快了。
火,又是火。空气被火舌得扭曲着,少女从烧着的别墅里走出,黑色的长发被爆炸的余波卷起,肆意飞舞在夜空中,她微笑举枪,左颊酒窝深深。看着眼前少女微笑着的脸,突然四周景象一变,少女依旧微笑着,却是的躺在酒店的床上,水蛇一样苍白的身体诱惑得不动声色。她身上耸动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不清脸,自己上前一步,却又发现自己正压在少女身上,那个男人正是自己。自己用力地的顶撞着,眼睛紧紧盯着身下微笑的少女,一会儿觉得她是卡珊德拉,一会儿又觉得她是陆天白
“铃铃铃”闹钟声将沈南生惊醒,沈南生从被子里坐起,他掀开被子,“怎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里是她他将内裤揉成一团,扔进洗衣机,在柜子里找干净的衣服穿上。
“喂张医生,我是沈南生,前两天我和你预约过,现在再确认一下时间对,今天下午好的,谢谢你。”沈南生挂掉电话,打开电视,去卫生间洗漱了。
“现在播报早间新闻:2013年9月27日凌晨,北京西直门万寿路一家花店发生火灾,死者者一人,伤者三人。死者为花店老板,美术学院在读研究生。据目击者提供,该花店于凌晨两点起火,在消防人员到达现场之前,火势蔓延至花店两侧的餐厅与服装店,引发餐厅燃气爆炸。警方预测起火原因为电路老化,具体起火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
沈南生叼着牙刷,站在盥洗室的门口,望着电视上闪烁的画面。火灾沈南生望着被烧焦的房子,被烟熏黑的屋顶,一滴冷汗流了下来他用力甩甩头,想把脑海里的画面驱逐出去,可是没有用,他转头冲进盥洗室,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冰冷的水冲击着自己的脑袋,想冷静下来自从十年前的事件起,他就对火灾有种莫名的恐惧。
关掉电视,坐在沙发上平静了一下,他拿着钥匙出门了,今天上午要去白家和师母雪莉吃饭。
“哥,上次我让你帮我弄的资料弄好了吗这两天教授要我们交论文了真的谢谢啦不用了,中午我去你公司去取吧,顺便一起吃个饭好的拜拜。”陆潼琛挂掉电话。将手边的笔转了一下,她的手指修长,很是灵活,一根笔在她指尖要转出一朵花来了。
“小潼子,你的论文搞定了太爽了。不过教授不是说下个月才交吗”顾纯舟说。
“我只是让我哥把我需要的一点资料给我罢了,早点准备论文,过一阵子我可能要请假。”
“又要请假”舟舟吃惊地望着陆潼琛,“虽然你考试成绩很好,可是出勤不够,可是还是会挂的。”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