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店门后有着一个巨大候马房,这时里面坐满了人。小二把师徒两人领到一个空座位,招呼黑豹老道坐下,带着文浪涯找了个更衣室换好衣服,就已离开。
老道吃饱饭,精神充足,闲来无事就拉着涯儿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涯儿啊,刚刚那只飞马,还有那只大公鸡,其实它们本体不大。是兽环的作用,也算是一项御兽技能。一般人不愿意使用这个技能,笨重呆板。不过一些头脑精明的商人却发现商机,把耐力较强脾气温顺兽类变大作为运输队,挣取兽币之用。大陆上较为出名的有顺陆门,速通派两大运输队。他们掌握垄断一大批运输路线和运输兽,使用兽环把速度迅速承载能量巨大运输兽链接在一起,组成庞大的舰队,为斗兽大陆提供运输食物,人力物力等等。有些兽类还让他们给改造成一个外壳里空的车房子,里面能坐人。这种兽车装修华贵,速度快如风且舒适,提供给大陆上贵族享用。当然平民也能用,只要你能付得起车费。等你以后拥有兽环,出去闯荡的时候就能见识到。”
“哦,怪不得,原来这样。我小时候有一两次看见过这种庞大的动物,那时我们老爷还焚香祭拜呢,说是神兽显瑞。师父,凡人都很少见到过这样的巨兽呢,在你说来这样运输兽应该不少呀。”涯儿一听这些新鲜的东西,满脸好奇,问题也不少。
“呵呵,每个运输兽都有阵法,把他们隐藏起来,避免造成凡人的恐慌。其实在凡人间国王贵族军队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大城镇上一些地位高的富人也知道,都有跟我们接触。御兽师跟他们有规定,这种合作不能外传。跟我们接触之人,有县衙专门考擦,通过考验才允许他们跟我们接触。而御兽师进入凡人间大部分是运输物资之人,不能随意在人间使用兽环。大部分生活来源都是凡人提供。我们为他们守护,把兽类驱离人间,也算是一种合作吧。”老道眯着眼靠在椅子上,娓娓道来。
“这么多兽类,我们怎么能控制,凡人这么多,是怎么做到的。”文浪涯继续追问道。
老道应道:“其实凯帝大陆比你想象中大得多,凡人大部分聚居住大陆最东方,靠近沿海丘陵平原这些水源充足之地,面积只占大陆千分之一。御兽师称之为东方平原,兽类、御兽师居住在西边山林里面,一道高高城墙依山而建把人类与兽族、御兽师划分开来,城墙有着军队御兽师把守。城外是一大片沙地,不依靠运输队靠法术妖兽飞行也要走上大半月才能穿过。生活在城墙附近的凡人才能知道一二,不过大部分都已被教化扭曲,再加上信息不流通,所以大部分凡人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形成这种格局是经过漫长岁月转化而来,这样人类才能易于管理,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让我们代代相传。我们御兽师大部分都是凡人转变而来,守护人类是我们天生的使命,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哇塞,那我们现在所处的落雁峰是不是出了凡人活动范围,我好想赶紧凝练兽环,出去游玩游玩,肯定会很精彩吧。”文浪涯一脸期许。
老道点点头说道:“落雁峰在高墙之外,沙地边缘处,算是吧。要深入大陆就得横穿沙地。为师年轻的时候只走到一半就无法再进,越往里兽类等级越高,为师不敢贸然深入。涯儿,飞马来了,咱们走。”
一股强大的风流吹得侯马室大门木窗哐当乱响,庞大的飞马停靠在屋门外,鼻子不断地喷出热气,有人拿着草料喂养着。一条笔直的木阶梯悬空而建,阶梯尽头有着一个大平台。站在马头上年轻驾兽师大声嚷嚷道:“各位客官赶紧上马,拍卖会时间马上就到,耽误到大家小人担待不起。”
涯儿跟着师父站在队伍中间,马背上阁楼大门上伸出一块宽大的甲板与月台链接在一起,可融五人同时进入。转眼间就轮到他登马,马儿翅膀刮起的强风吹得他刚刚换上的衣服噼噼啪啪乱响。他有点眩晕,尽管不是第一次乘坐兽类,他还是会紧张。
老道大踏步走上甲板,发现文浪涯仍呆在原地,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敲:“涯儿,走啊,这种飞马很平稳,不用害怕。”
“哦,好。”文浪涯被师父发现,又是一阵尴尬,硬着头皮抬起脚踩上去。甲板入脚平稳硬实跟走台阶差不多,他心里一松。
很快,师徒两人进入阁楼,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立马又有小二招呼送上糕点茶水。老道左右看看,阁楼里已坐满人,脸孔大都陌生,看来新晋御兽师不少。
“各位客官,请坐稳,我们马上启动飞行。”
突然在楼阁四个屋角处响起一把响亮甜美的音音,把人群嘈杂的交谈声压下。
文浪涯抬头看去发现屋角上倒挂着几只嘴巴巨大,身躯娇小,外型类似喇叭花的软体小兽。嘴巴正一张一合着,声波正是在它们嘴巴里传出来的。
老道发现文浪涯惊奇的眼神,呵呵笑道:“那是音波兽,能收集人声波通过嘴巴里众多粘膜共震增大音量后发出。”
“它们样子好可爱啊,真好玩。”文浪涯拿起桌子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
“它们除了能增大音量之外,还能传音千里之远。音波兽能识别另一只关系亲密的同伴召唤,分析声波里的信息转换出来,因此它们也能用作传话虫之用。”老道接着说道。
文浪涯一听,激动得喊道:“真的,师父您有没有,送我一个呗,以后咱们就是相隔千里也能说说话多好啊。”
“呵呵,你以为这种小兽能容易拥有啊。作传话之用的必须从小一起饲养,而且得是同一窝出生才行,要不然就乱了,那不是谁都可以听到你们交谈。御兽师谁会去折腾这种小玩意,不过外面也有人专门饲养,但是价钱贵得离谱,一对得上十几万兽银。”老道笑骂道。
“唉,真可惜。”文浪涯一听,叹出一口气。
“其实吧,我有个孙女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她倒是有一对。小丫头从小就喜欢倒弄这些小玩意,调皮得很,整天不务正业。到了家你要是有能耐就从她手里要过一只,你可别指望为师能帮你,那小丫头片子每次都能刮老夫一层皮。呵呵,几年不见,也不知道那丫头长成啥样。”老道转过头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一副念家忧愁的样子。
“师父,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呢,就一个孙女吗?”文浪涯低声问道,好像很少听到师父说起家里的事情,他离家这么多年又是干嘛去了。
“嗯,就她一个人,她父母出去游玩的时候遇到妖兽袭击就,唉。算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老道脸色不自然,轻声带过“那您让她一个人在家,怎能安心,谁来照顾她呢。”文浪涯站起来给师父的杯子倒上热茶。
老道拿起茶杯轻喝一口,说道:“呵呵,那小丫头没有老夫也能活得好好的,村里人都宠她,很多小男孩整天跟着她的屁股后转,她就是村里的小霸王。涯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师父收你为徒,小丫头肯定会吃醋,肯定想着法子捉弄你。到时候你多体谅包含,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为师也亏欠她蛮多的,只能任由着她胡闹。等她闹过后她就会认同你,小丫头本性不坏。对了,她叫慕琳。”
“嗯,师父您放心,涯儿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照顾。”文浪涯随口一说,并没有把师父嘱咐放在心里,一个小丫头能把自己怎样。
飞马越飞越高,已看不见雁休阁,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有半刻钟还没到。可想而知要是靠腿攀登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师父,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这落雁峰也是够高的啊。”文浪涯站起来走到窗边,抬眼望去。只见山峰越来越陡峭,植被越来越稀少,峰尖上满是厚厚积雪,笔直插入云层。每隔一段路程,雪地里都有着一个大火潭,火光一闪一闪得跳动着,火潭旁边拴着一个个庞然异兽。偶尔有几个发出几声悠长的兽嚎声,在天地里回响着。飞马跟着兽嚎声方向移动,翅膀扇动细小雪花缓缓飘落,在夜空里翩翩起舞,显得更加通透洁白。
“快了,你看那里,峰口中间有着一大束蓝色亮光。”老道也走到窗前,抬起拐杖指向几百里外的山峰。
文浪涯顺着指示看去,并没有看到蓝光,眼前仍然是一大片白色烟雾。他还是个凡人,视力不够。原来山下绑着的异兽跟火潭是用作引路,这落雁峰到底该有多大,要是在里面迷路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师父我看不到,您说的亮光在哪?”文浪涯转回头来,不解问道。
“为师差点忘记你还没开始修炼,看不见也不奇怪。这落雁峰晚上最危险的就是这些白雾,浓度高就是修炼之人也不能目测百米之外,很容易迷路。白雾里有着一群冰灵兽,全身纯白,速度敏捷,嘴上长着两个细长吸盘,让人不易察觉。冰灵兽等级不高,但喜好吸血,落单之人往往都是被吸干血而死。它们唯一惧怕火焰,外面温度极地,一般火把烧不起来,所以很少人选择独自登峰。你看那些火潭全是兽油,火焰也烧得不高就能知道。涯儿,到了山峰尽量不要离开为师身边,为师觉得不对劲。这拍卖会弄在这种地方,让人想不通啊。”老道语气不安,晶莹白雪飞进阁楼落在他长须白发上,显得更加苍白。
“嗯,徒儿明白,师父您不用顾虑太多,您看这么多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文浪涯拉拉身上的长袍,阻止寒风灌入。
“嗯,希望是为师想多了吧,诺,到了。”说话间,百米之远飞马已来到高峰口处缓缓停下。老道摇摇头驱开心头上的不安,抖抖落在头上的白雪,半眯眼睛打量眼前的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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