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蹙眉，她也看出了所以然，没想到，先站起来的不是肖杰，而是薛大爷，他拍了拍似乎坐的有些发酸的膝盖说道：“得去审讯室了……”
说完得意洋洋的背着双手，看着他的背影，一席中山装，竖着大奔头，这让招娣和肖杰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脑门挂了三条黑线，面对这老不正经的薛大爷，招娣决定，与肖杰站在统一战线。
“别错过破案的机会，走，我们也去看看~”招娣招呼肖杰，肖杰才起身。
“肖杰你别多想，我也不喜欢这个薛大爷，但是，他一定有过人之处才会被国家派来协助的，说不定玄学之术里面真的有分身术呢？”
招娣见他紧握拳头，男人，肖杰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也许，霸道是他的代名词，但是，他平日里确实体贴入微，他不是个坏人，相反，他尽职尽责，不管是一条蚂蚁死了来报案，他都会赴汤蹈火的查出原委，每一宗案件，他都把死者当成自己的家属一样尽全力的去追查凶手，还给遇难者家属一个交代。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他是搞特技的？玄学之术玄之又玄，但是，也是有底线的，子午须有的东西，就算你再神，就跟变魔术一样，终归有个靠谱的地垫在里面。”
肖杰说道，招娣感觉肖杰说的挺有道理的，便不再说话。
“你想说什么？”招娣跟着肖杰穿过了拘留所的铁栅栏门，穿过一道道走廊，招娣才问道。
“我想说，他来历不明。”
“你发现了什么么？”招娣问道。
“你说呢？他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示过证件，有的只是前天灵异专案组从京都发过来的复印名单和扫描的证件，在加上方才有人来报，那个叫龙敏的女人估计就是那天给薛老头儿开门的女子，但是扫描来的专案人员信息，根本没有叫龙敏的人。”
招娣一听，吸了一口凉气，狭窄的铁栅栏走廊内传来脚步的回声，这让人有一种焦躁感，又有一种未知感，想去探索，想知道真想。
“这些只是猜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招娣，你应该站在我的立场随机应变。”
招娣点点头。
本来拘留所的走廊就这么长，平常这里该是一睹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眼下，肖杰看着那堵墙一愣，竟然被人凿了个大窟窿，这连正式的门窗都没有装，直接就是一大窟窿。
肖杰微微低头，引着招娣进去，这是警署，是他肖杰半个家，怎么感觉来到自己家还会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呢？
就好像自己家里被人挖了个洞，自己都不知道一样的感觉。
是下浦路，真的是被说的够真实的，地下审讯室，刚走进这洞内，就听到有噼里啪啦回荡在走廊内的声音，这里的地下审讯室很简陋，貌似是刚刚挖出来的一样。
墙壁的锻茬处还有一些生活垃圾和水泥块儿冒出来，这洞至少打入了这警署的宅基地下面。
“招娣，你会不会害怕？”肖杰问他。
“不会啊。”招娣回答的很自然，这让肖杰也放了一百个心，其实脚下算不得什么走廊，也就是个坑，说白了，走了下坡路，也就一间房，说是房子真是抬举了它，就是掏出来的一个洞。
这洞，还挺宽敞，肖杰和招娣来到洞口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薛大爷，点着烟，面前不知道从哪个审讯室里挪过来的白色三合板桌子，他有模有样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说吧，你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薛大爷幽幽的说道，身边站着之前替他开门的制服短裙女子，曼妙的身段，清秀的面颊，兼职和眼前的实物形成了反差，因为此刻，被“钉”在后墙上的枯骨，不是旁骛，正是袭击招娣的那只有脑袋和手臂是枯骨的血尸。
招娣后退了两步，肖杰一把拽住她的手。
“别害怕，这里是警署。”肖杰提醒道。
那枯骨就被钉在墙壁上，全身上下，包括那骷髅的脑门上，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纸，符纸上，以红色朱砂印记画的笔画像是蚯蚓一样，只要那枯骨挣扎一下，那符纸上的符文就会闪烁一下，他便不再动弹，只有骷髅嘴巴在不断的喘息着，喷洒出来的全都是黑气。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活人，被人鞭策的只剩下最后一口微薄的气息一般，好像那骷髅很虚伪。
“既然来了，就进来做做，写报告的时候，也能得心应手。”薛大爷的眼皮似乎都像是喝醉了的老头儿，懒散的看了一眼肖杰和招娣。
“你杀了多少人？”突然，薛大爷的反应像是开枪一样，本来懒散的眼神，突然之间，他一起身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喝道。
“没杀人……没杀人……没杀人……”那声音像是指甲抠玻璃一样，刺耳且悲鸣，那骷髅不住的摇头，但是只要他动一下，那符纸上的符文都会闪烁一下，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龙敏，肖队长已经吓傻了，你替他录口供！”薛大爷招呼那美女。
“好的~”龙敏的声音宛若铜铃，赶紧将夹在腋下的档案架子拿出来，嗖嗖就记下了。
“挖了多少死人了？”薛大爷又问。
“……不知道……不吃……不吃会死……我要报仇……不吃……不吃会死……”
那骷髅被钉在墙上，一遍遍语无伦次的哀嚎，身上的符纸开始闪烁，传来他从喉咙间发出的悲愤声音，像是喉咙间有翻滚的岩浆一样。
“血尸靠着吃死人肉存活，难道，地下那不见光的生活你就能得到解脱吗？想必，那个想要炸毁灯泡厂的人你也认识，如果你从实招来，我送你入轮回，省的承受今生之苦。”
这一刻的薛大爷在招娣眼中，是那般的神圣，一个老头儿，一个眼神充满猥琐的老头儿，在这一刻，给人一种深明大义的感觉，他双手背后，走到那被钉在墙壁上的尸体前，眯着眼睛看着那尸体。
“赵……学……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