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小虎看着各种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很感兴趣,这些和山里边的不同,总感觉山里边的树木高大,禽兽妖孽,花草自然大方,而在这里遇到的树木稀少而娇小,禽兽温和而听话,花草娇贵而柔弱。
以后应该做些什么呢?到了婉约城先去哪里?怎么才能获得灵液灵石呢?越是往后修炼,需要的灵液灵石越多。如果不使用灵液灵石的话,哪年才能报仇啊。
“爷爷,什么时候到啊?我脚都疼了。”前面有个孩子看来走路走累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旁边的老人说。
老人头发胡子全白了,背着个又旧又脏的布袋子,手里牵着孩子黑乎乎的小手。“这就到了,快到了,再坚持一会。”
“爷爷,你骗人,你老是说快到了,都走了半天了,还没看见城墙呢,我都饿了。”小孩咕哝着嘴埋怨起来。
“这回真的快到了,到了就给你买好吃的。”老人没办法,没有吃的了,需要赶路啊,到了城里讨点饭给孩子吃。
“我背你吧。”小虎快步走到小孩前,蹲下身子,扭头看着小孩说。
“我不用你背,我不认识你。”小孩却不同意。
小虎很意外,我愿意帮你,你怎么不同意呢。看来是不信任自己啊。人和人之间是相互提防着的。我像是坏人吗?
摇摇头,大步流星往前赶路去了。
那么怎样才能取得别人的信任呢?小雪信任我,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慧明也应该信任我,因为我也算帮他守护过寺庙。看来信任一个人是需要基础的,是需要和他们在一起做过一些事并通过这些事让他们相信自己。我试试看能否获得那个孩子的信任。
于是站在路边,等那爷俩赶上来。
“小伙子,怎么不走了?”那个老年人有些奇怪。
“老爷爷,我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我们正好同路,我想帮帮你们,但不知怎么帮。对了,刚才我听到孩子说他饿了,我这里有好吃的。”小虎拿出食物,递给老人,真诚地说。
“谢谢你,小伙子,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们不用你帮,我们慢慢走就行了,你赶你的路吧。”老人说道。
没想到这个老人也不愿意让他帮,真是奇怪。
“你看我象坏人吗?”小虎弄不明白不罢休了。他很想弄懂人性,弄明白怎么和人打交道,以前没人教过他。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是坏人,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孩子,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们又给不了你什么。”老人解释道。
原来人和人之间需要相互帮助才行,我帮了他们,他们也要帮我啊。可我不需要他们帮啊。
怪不得换东西要给灵液,人和人之间做事也需要相应的回报,对了,那我给别人做事,不就可以换取灵液了吗?我可以砍柴、挑水、打扫卫生,对了,我还会烤肉,蛟龙他们都喜欢吃呢!嗯,这回有办法弄到灵液了。
小虎终于解决了心头困扰的问题,高兴地一把将孩子举起来,骑到自己脖子上,也不管孩子怎么挣扎,对孩子说:“我有力气,有的是力气,我可以帮你们,我们一路走,我不用你们回报我。”小虎不知怎么解释自己了。
老头年纪多大了,明白小虎的意思,对孙子说:“云儿,别乱动,叔叔喜欢你,看你累了饿了想帮你,你快谢谢叔叔。”
叔叔?我才多大啊,也是叔叔了,看来长得着急了点。叔叔就叔叔吧,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老爷爷,你们这是去婉约城吗?”小虎搭着话,他也是尽量利用一切机会与人接触练习说话呢。唉,辈份全乱了。
“是啊,兵荒马乱的,云儿的父母死于战乱,乡下的日子没法过了,想到城里投靠亲戚。对了,你怎么穿着僧袍呢?看你不是个和尚啊。”老头说着,浑浊的眼泪就要流下来。
“这该死的战争,可苦了老百姓!”小虎想起了那些到庙中劫掠财物的士兵们,“僧袍?对了,我得找身衣服换上”。
一路交谈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高高的城墙望不到头,巍峨的门楼层檐叠幢,威武雄壮的士兵站在城门两旁,检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三个褐色大字镌刻的城门之上:婉约城。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婉约城了,小虎看着高高的城门楼思绪万千,这就是我一直想来的地方,不知仇敌是否在这里,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老人家,你的亲戚在什么地方?我送你们过去。”小虎好人做到底。
“不用了,谢谢你了,小伙子,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老人赶紧说道。“我们自己找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小虎也急着去给人帮忙换灵液,也就分手先走了。
进入城内,看见路两边都是商铺,第一个是卖包子的,就走过去问道:“你们需要干活的吗?我会砍柴挑水打扫卫生,还会烤肉。”
“小本买卖,不用雇人的。”店主正忙着呢,头也没抬。
就这样一路问过去,结果几十家店铺,没有一个接受他。
怎么回事?怎么都不需要干活的吗?对了,找个了解情况的城里人问问。
“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他自乾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一声声说唱高低起伏,盘旋缭绕,钻进小虎的耳朵里。
嗯,这个唱词倒是不错,真是万事随缘,诸事随心,凡事想开,再无烦恼,落得个逍遥自在,小虎不由自主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好个争名利,终把荒郊伴。我看世上人,都是精扯淡,劝君即回头,单把修行干,做个大丈夫,一刀截两断,跳出红火坑,做个清凉汉,悟得长生理,日月为邻伴。”那个说唱缥缈徐远却又感觉非常清楚。
看来是在劝人修行寻求长生之道吗?长生好啊,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
“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转,世人爱荣华,我却不待见,名利总成空,我心无足厌,堆金积如山,难买无常限。这个逞英雄,那个做好汉,看看两鬓白,年年容颜变,日月穿梭织,光阴如射剑,不久病来侵,低头暗嗟叹,自想年少时,不把修行办,得病想回头,阎王无转限。”说唱之声近点了。
这是在说凡人俗世不好吗?可是哪里没有名利,没有虚荣,没有生死呢?人间不行,难道天上就行吗?难道地下就行吗?小虎有点迷茫。
“也不论是非,也不把家办,也不争人我,也不做好汉,骂著也不言,问著如哑汉,打著也不理,推著浑身转,也不怕人笑,也不做脸面,儿女哭啼啼,再也不得见。”不自觉地循声走去,声音更清晰了。
这是看破红尘要出世吗?什么也不做,什么都不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虎不理解。
“大道无形,万物皆为道,万物皆要知道。道为宇宙本源规则,万物遵从之,方能生存于宇宙之间。”声音忽然变了,不再唱了,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在一个巷子口,小虎终于看到说唱的人了。
那是一个老乞丐,斜靠在墙角上,黑白间杂的头发乱如草窝,发丝间露出部分饥荒干瘦的脸,唯有那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枯井不波,深邃异常,在发丝中偶尔闪现。口中咬着一根草棒,含混不清地似说似唱。看到小虎走过来,停止了说唱。
小虎瞧着,只觉得很古怪,比我的头发都长,可是太脏了,我原来生活在山里,和野兽一样,头发长也就罢了,这个老头怎么比我还惨呢?
“老伯,刚才是你在唱歌吗?唱得真好。”小虎现在也知道拍马屁了。
“呵呵,人生就是一场戏,游戏人间好不快哉!小哥,你听着好听吗”老乞丐裂开口周围的枯草,露出黑黄色的牙齿,难看地笑起来。
“好听是好听,可听不明白。”小虎老老实实地回答。
“道法自然,道在我心,万物皆道,我心即道,修道就是参悟自然,参悟人生,修道就是修心。”老乞丐神神叨叨。
小虎听不明白,想起自己要干的事,这个老头挺邪乎的,说不定知道原因,问问他吧。
“老伯,我想找个地方给人干活,换取灵液,问了几十个店铺,都不要我,你说是怎么回事啊?”
“这样啊,”老乞丐拨开灰发,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小虎,好一会儿才恍如梦醒一般地说道:“天生万物,适者生存,此乃生存之道也。这些店铺都是小本生意,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怎么会再养活别人呢?就是他们用你干活,也没灵液给你啊。”
“老伯,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虎佩服得简直要五体投地了。
“天地万物,取之有道。你想得到灵液,要找有灵液的人,给他们干活才能得到灵液,比如王府、城主、教派、各种练武的人等等,你想想看,是不是怎么回事?”老乞丐倒也热心起来,不似刚才老神在在的样子了。
“是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老伯,谢谢你了,无以报答,我这里还有些许灵液,不多了,都给你吧,你拿去买点吃的,买点穿的,买个房子养老吧,别过这种生活了。”小虎知道凡事需要回报的。
“呵呵,与人为善,于弱仁慈,此乃善道仁道也!小哥,我观你乃是至纯之人,莫要让世俗污染了本心。遵从本心,道法自然,志于道,据于德,断因果,成大道,得道者昌,前途不可限量也。”老头并没接小虎递出的灵液瓶。
小虎又听迷糊了,与人为善倒是明白,遵从本心,道法自然等是什么意思呢?
“老伯,你拿着吧,我年轻有力气,我没了还能再弄到,你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就别客气了,这也是你帮我想办法应得的。”小虎怕他不要啊。
“嗯,这也是处世之道,倒是老拙自迷了。那行,我就收下了。不过,收下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要表示表示啊,否则难以安心,岂不影响了我的道心?”老乞丐接过灵液瓶,沉思起来。
“小哥,我看你也是修炼之人,身体、内力虽然很差,但也有修炼之法,只是魂魄太一般,应该没有修炼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么就给你一段机缘吧。”突然伸出右手,点向小虎眉心。
小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眉心一凉,一股清气钻入脑海,接着大量信息显现出来,一段段文字图案接连闪过,《魔狱炼魂简本》,是修炼魂魄的方法么?
等小虎清醒过来,哪里还有老乞丐,我不是在做梦吧?小虎掐了掐胳膊,痛啊,莫非遇见传说中的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