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南殿大门应声被踹开,惊了小六儿,连并摔碎了她手中多日摆在窗边的泡蒜苗。
    “殿下!啊?沐主子怎么了?”
    皇栖煜气喘吁吁的抱着沐涅跑回来,来不及理会咋呼的王六,忙命人唤来御医。
    -----她从四桥镇逃出来,不久便被通缉,当她的画像布满大街小巷,她饥寒交迫的无路可去时。许廖出现了,她不记得她是如何爱上这个地痞小子的,他维护脆弱的她,他嚣张跋扈,欺横霸市,却唯独对她言听计从,他把她推给所有小混混们认识,站在她瑟瑟发抖的背后,扶住她的肩,骄傲地对大家说:“这是你们的小嫂子尘歌,等她长大,我便娶她。”
    是啊,许廖会等李尘歌长大。
    然而在一个良辰美景,当尘歌误打误撞的碰到许廖和一个女人苟且时,她突然觉得,有什么烟消云散了,那个给她承诺的男人,终还是场离奇的美梦。
    -------沐涅满脸泪水的醒来,一怔。
    四周昏暗潮湿的稻草石砖,到处都是滑腻腻的,不远处的破陶碗,这一切她都不记得,再看身后软软的,竟是,皇栖煜?!
    被怀中挣扎的沐涅弄醒,皇栖煜不满的揉了揉被压麻的肩膀,抬眼一看,这丫头已经躲到那边去了。他一笑:“你身子不烧了?”
    毛骨悚然,单薄的身子,被地牢的阴湿浸的很冷,而他既然和她一起被关,这叫她不得仔细回想一下,和他自己能干什么坏事。
    皇栖煜觉得她很好笑,像只可怜的小兔,此刻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皱了皱眉,朝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扣住了沐涅的下巴:“瑞王干的好事,现在禹都非但没破,你我皆成了最可疑的同伙。”
    “;;;”见她不语,反之瞧她冻得哆哆嗦嗦的,有些心疼,顺手拥她入怀,她的身子软软的,但预料的捶打并没如期而至,低头瞧她依旧沉思,心更难受了。
    “瑞王的木匣还在我枕边放着。”沐涅闭上眼睛,云淡风轻的告诉他。
    “你想死吗?”皇栖煜气的隐隐捏疼她的肩膀,他以为她是聪明的女人。藏得隐蔽点也行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嘲弄的笑了。
    “沐涅。”皇栖煜把她抱得更紧了。
    “皇栖煜,你自重!”心如死灰,无惧风雨。沐涅现在就是这样。
    “我不会叫你死的。”皇栖煜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沈溺在她湿漉漉的发里。
    沐涅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转过身,挣脱了他的禁锢,单薄倔强的笑了:“殿下何时也学会悲天怜人了?不是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时了?”
    一语道破,弄得皇栖煜竟有些羞怒,他不语,侧过身,傲慢的依旧不可一世。
    铁锈牢狱的窗外,一个枝杈不知何时竟长进来,黝棕的枝杈上赫然缀着颗圆果。
    “这是何物?”皇栖煜佯装一切没发生一样打岔道。
    她微微一笑,从皇栖煜手里接过那簪青碧绿的圆球,其实只要一眼,便知道那是何物:“这是一种叫做青果的食物,殿下可能不知道。”
    皇栖煜拿回那枚果子,俊美的脸露出狐疑的眼色,指甲轻轻的划了一道印记,探出挺拔的鼻子嗅了嗅。
    噗—沐涅忍不住笑了,同时,皇栖煜对着青球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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