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坟山上,阴风呜呜的吹着,细雨不停洒落,气氛说不出的古怪和压抑。
我盯着棺材里的那个东西,心里直冒寒气,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但是,视线却是根本移不开,象是被无形的力量锁定了。
那玩意,究竟是什么
鬼使神差一般,我又走了回去,捡了根树枝,把碎裂的棺材板撩开,终于是看清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是一张完整无缺的黄鼠狼皮。
擦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居然还有人给黄鼠狼下葬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头都大了一圈。
梅玫叹了口气,无奈的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我,开口道:“阿牛哥,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我不是已经说了,这坟大有问题,葬的根本不是人邪门得很啊”
“对不住啊,一时没忍住。”我顿时老脸通红,“你说,这是在搞什么名堂究竟是谁干的”
“我哪知道,”梅玫揉了揉眉心,思忖道,“可能是邪道的祭祀,又或者是黑苗的巫术,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避之则吉别理会它,赶紧走吧。”
“也对。”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没兴趣再纠结了。家里的烦心事本来就一堆,还是别再惹祸上身。
我们绕开这座怪坟,去追张全蛋,远远的就听到咒骂和打斗声,拼得似乎挺激烈。
我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没料到脚下一滑,反而摔了个嘴啃泥,实在是太丢脸。
那边,张全蛋已经和神秘人扭打在一起,双双滚落到草丛里。
对此,我也觉得有些惊诧。
要知道,张全蛋一身蛮力,从小就是个打架好手,还无师自通的学到几招散打,两三个乡村青年都近不了他的身。
现在居然有人能和他打成平手
当然,这可能和张全蛋一只手负了伤有关。
我爬了起来,赶去帮忙,却听到一声惨叫,那个黑雨衣手里拿着一口染血的小刀,陡然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尼妹的,居然动了刀,张全蛋不会是被捅了吧
“滚开谁过来我杀谁”黑雨衣凶神恶煞的咆哮道,转身就想溜。
草丛里却飞出了一块拳头大的山石,力道十足,砸得黑雨衣一个踉跄,差点摔个恶狗抢翔。看情况,应该是张全蛋的反击。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我跑到张全蛋身边,那个穿着黑雨衣的神秘人,已经顺着山坡滑了下去,眼看着是追不上了。
“那个狗吊,戮了我的小腿一刀麻痹,下次再见到他,老子一定弄死他。”张全蛋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右腿,鲜血沿着裤管渗了出来。
见到好兄弟受伤,我也毛了,恨不得揪住黑雨衣暴打一顿,可是人家跑得太快,想追太难了。
还好,卷起张全蛋的裤脚一看,伤口并不算深,若是上了膏药,再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梅玫半蹲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绢布,撕成细布条,简单的给张全蛋包扎了一下伤口。
由我搀着张全蛋,沿着原路返回。
万万没想到,出来订个棺材,居然发生了这么多意外,搞得我的心情都糟透了。
张全蛋是个暴脾气,吃了这样的大亏,气得直跳脚,把那个黑雨衣的祖宗十八代都轮流问候了一遍。末了,居然还记得问我,那个被刨开的坟是什么情况。
“别问了,简直邪门透是镇宅驱邪。
傍晚时分,客人们纷纷回家。
我和梅玫陪着二婶吃饭,顺带说起了白天的事情。订棺材,路遇盗坟贼什么的。当然,为了不刺激二婶,我们没有提及那个葬着黄鼠狼毛皮的怪坟,以及张全蛋受伤的事。
二婶对李大炮的棺材没有异议,只是听说有盗坟贼,就警惕起来,说是应该把二叔葬在别处。家里另有一大片开荒种的地,那里毗邻果园,依山傍水,二叔生前就很喜欢那里。
听二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块地,我之前也曾经去过,环境确实不错,就在半山腰上。最重要的是,那边实际上已经不是小河屯的地界,而是十万大山的范围了,大约不受“聚阴阵”的影响。
虽然路途相对较远,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等明天棺材到了,把二叔入殓,后天早上就下葬。
虽然急了一些,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二婶亲眼见到打红伞的小女鬼后,又被其成功“借身”,心里已然有了阴影,对这方面忌讳得不行,让我自行处置那个血沁玉手镯。
我征求了梅玫的意见,她让我先带在身边,或许有用得到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届时,我还要找小春对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这祸害卖给我。倘若这镯子砸了,那就无凭无据,不好说话了。
夜幕降临后,我帮着二婶整理二叔的遗物,发现了半屋子的古物,什么青花盘子、陶瓷睡枕、古铜钱,甚至还有一对古董太师椅,都是二叔生前从附近的乡镇收集的,说是花了不少钱。
我对这方面没有涉猎,根本估不出它们的价值。但是,二婶说了,她听我二叔无意中透露过,这些古物都是低价收来的,却也花了四十来万,翻个几倍卖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换句话说,我眼前就摆着价值过百万的宝贝,若是都变卖了,保守估计能在县城里买个五六套商品房。
要知道,咱们龙江县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房价也相对低廉,二千出头一平的房子随处可见。这在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城市,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怎么处置它们,我说了不算,要看二婶的意思。
还没等我开口,二婶就说了:“阿牛,这些零碎东西,我没兴趣保管,也不会保管。不如等你叔的头七过了,咱们就找人把它们都卖了小河屯我住了十几年,也住腻了,拿着钱到县城买套房子,在那里养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