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丹丹安顿好,陈由红坐到写字台前,这几天他在为即将外出参与面授学习的事情做准备。学期中学院安排面授,主要是解决学员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并由辅导老师串讲正在学习的课程。学习《地质学》遇到的问题,他前几天已经理出了头绪,做好了记录。今天晚上,他准备把学习《经济地理学》遇到的问题清理出来。明天再把学习《自然地理学》的问题弄清楚,这次出去学习就心有成竹了。
《经济地理学》主要讲述四个大的板块知识:经济活动内容;经济活动区位;经济活动空间组织;经济活动与环境的关系。陈由红结合自己对高安县域经济发展的现状的了解,正在琢磨这样三个问题:“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的关系;如何正确处理人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陈由红认为,既然是大学课程的学习就要带着问题学,就要在学习的过程中研究和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学以致用,善于研究和解决问题。这也是他日后在商场上取得巨大成功的秘诀。
他聚精会神的在练习本上飞快的书写着他思考的问题,时间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夜静谧得可以听见楼板下老胡的呼噜声和隔壁方老师翻身床板发出的卡叽声。楼板上就是掉下一根绣花针都能清晰的听见。
五月,随着气温的升高,山林中滋生了种类繁多的蚊虫。学校位于狭窄的沟谷旁,几乎被绿色的大山包裹着。漆黑的夜晚,哪里有光亮,蚊虫便飞蛾扑火般涌来。整栋楼只有陈由红房间的灯还亮着,从门窗的缝隙中钻进的蚊虫,在桌面的台灯前欢快的飞舞着、嗡嗡的歌唱着;也许是它们高兴过度忘乎所以,也许是它们视力极差视物不见,蚊虫撞击弧形的灯管护板,发出啪啪的响声,好多不堪撞击的蚊虫便跌落在陈由红桌面的书稿上。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拍打、吹落桌面的蚊虫。很多蚊虫是不咬人的,它们来仅仅是喜欢亮光和热闹。最讨厌的是夜蚊子,盯人、吸血。给人留下局部的肿痛和难耐的奇痒。
今天,陈由红特别担心夜蚊子的造访,因为床上睡着一位白嫩的小宝贝。拍打蚊虫的时候,他就看一眼床头,提防夜蚊子偷袭丹丹粉嫩的脸蛋。
“叔叔,要解手。”丹丹迷迷糊糊的说道。
陈由红走到床边一看,丹丹还似醒非醒“好勒。叔叔抱你上厕所去。”陈由红拿起一条干净的浴巾把丹丹一包,抱到楼下厕所解手后又抱回来放到床上。
“叔叔,你还没睡觉?”丹丹稍微清醒了一点问道。
“叔叔,有很多学习任务没完成,必须多学习一会儿。你快睡。”
“妈妈说‘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丹丹说完,头一歪又睡着了。
“什么都是妈妈说,怎么不说爸爸说?喔。爸爸对她可能已没有太多的印象。”陈由红猛然醒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感叹道:“当父母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真不容易呀!”
这时,他已感到困倦,两个眼睛皮要打架了。一看手表十二点过了。忙拿起毛巾香皂就往河边走,四月以后他就没在屋里洗过澡,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一个僻静的小水潭,在清河,这样的小水潭比比皆是,脱光衣服,直接往水里一站,身体往水里一浸,抹上香皂全身搓洗,再浸到水里扑腾清洗几下。既干净顺畅,又节约省事。
上楼梯的时候,陈由红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生怕影响了别人,吵醒了熟睡的丹丹。顺手扯出一条毛毯往身上一盖,倒头就呼呼大睡。
天快亮的时候,陈由红被自己奇怪的梦镜惊醒,身上冷汗直冒。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回想自己的梦境:在空旷的原野上,有一座高耸**的山峰,他沿山坡盘旋而上,漫山遍野都是不知名的野花,异彩纷呈,美不胜收。整面山坡如一张花毯在脚下绵延展开。自己飘飘然走向山顶回望脚下风景的时候,恍惚中谭小莉身处湛蓝的天空,坐在洁白的云端微笑着向他招手。当他大声呼喊向她挥手的时候,她飘逝在苍茫的天空。陈由红焦急得从山顶上滚落下来,奋力的奔跑,身边满是羚羊、斑马、大象、狮子……他全然不顾,把那些动物都远远的抛在身后,但还是没能追上那一朵飘飞的美丽的云朵。他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只记得自己摔得遍体鳞伤,满身血渍。
梦中的自己是那么的悲痛!那么的绝望!那么的肝胆俱裂……
难道这次谭小莉会考试不利,还是自己过于担心她的前程?
收回烦乱的思绪。看着身旁的丹丹睡得是那么的安然静美,小小的嘴角还在轻微的噏动,也许她正在做梦吃奶呢?
他再也无法入睡,干脆起床,记下梦中情景。
天已大亮,丹丹挣开惺忪的睡眼。“叔叔。你一夜没睡呀?你真了不起,怪不得我妈妈说你是才子呢,要我向你学习勤奋的精神。”
“丹丹,睡得还香吗?”陈由红走过去坐到床边,摸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问道。
“夜里做梦找不到厕所,把我急哭了。还好,没把尿撒你的床上。”丹丹说完,甜甜一笑。伸了伸她红润的小舌头。
“你确定没撒尿在床上?我来察看清楚。尿撒床上了就打屁股,好不好?”陈由红微笑着说道。真走过去掀开毛毯在垫单上摸了摸“嗯。丹丹没撒谎,是个诚实的孩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她柔嫩的小屁股说道:“是还睡一会儿,还是起床?”
丹丹没有回答陈由红的问话,一双羔羊般的眼光停留在陈由红脸庞,轻声说道:“叔叔,你过来。我给你说个悄悄话。”她把陈由红也当成了她的小伙伴。
陈由红把头伸过去,丹丹伸出小手抱着陈由红的脑袋,把嘴巴对准他的耳朵轻声嘀咕道:“我昨天看见你吃妈妈的嘴巴了!”
“快别乱说,别人晓得了要笑话的。我看见你妈妈的嘴巴上有白色的糖粉,为了不浪费,我就把哪些糖粉给添了吃了。”陈由红脸上顿时绯红,**辣的。看来以后要注意影响,别看孩子小,你看见她在玩自己的,其实她还用个心眼在观察大人。大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对孩子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尤其是父母要做孩子的表率。给孩子健康、积极、向上的生活环境。
“——”
照顾孩子只是在琐事上操心。真正经受煎熬的是谭小莉,别看她已是三十岁的女人,从离开陈由红的房间,她的心就悬了起来。
跑,清河到县城这条线路的,是一辆破旧的班车。油漆剥落,灰头土脸。慢的像手扶拖拉机吭哧吭哧,只要不趴窝就算幸运了,跑起来嘎吱嘎吱如一个垂暮的老人。虽然它已经不堪重负,但人们还是蜂拥的挤进它的车门,手脚慢的是抢不到座位的,只能挤挤挨挨的站着,并随着汽车的颠簸摇晃而跟随乘客一起做着前俯后仰的运动。坐车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但坐车的人不见少,只见多。
谭小莉温婉贤淑,是不可能抢到座位的。挤在人群中她还得尽量护住自己饱满的胸部,免得一些不怀好意的臭男人浑水摸鱼,故意伸胳膊伸腿,在那敏感的部位触碰摩擦。谭小莉因为人长得丽质天成,明艳动人,坐车的时候往往是猎艳者的首先目标,她几乎有了班车恐惧症。
一上车,她就环顾四周。尽量往女人多的地方挤,可惜出门的总是男人多女人少。班车启动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还随着班车的摇晃时轻时重的揉捏着,谭小莉扭头鄙视的斜了一眼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能说什么呢?你能冲他吼一句“你这个臭流氓!滚远些。”
不行。他往哪儿滚呢?闹不好别人会回敬你一句“毛病。有本事坐小车呀。没能耐坐小车,在这儿摆什么小姐谱?”你怎么回答,不是自讨没趣吗?
谭小莉只好努力的再往前挤挤,惹不起我躲得起呀。人体的汗臭、体臭和汽车的焦糊味在拥挤的车厢内混为一体,污浊难闻。谭小莉有点晕眩和恶心感觉,她真想下车步行;车窗外,是满目连绵的青翠山峦,密匝匝的树木看不见边际,明媚的阳光,原野中飘柔的馨香。要不是赶时间,就是在这样的原野走上十天半月她也愿意。可是这该死的班车,这狭小的空间,这让人作呕的气味!她挥之不去,又无可奈何。
一只粗壮的大手已经在她翘起紧实的臀部触摸了好多次,她已经明显的感觉那个人是故意的。因为,每当班车下坡,人群前倾的时候,那只粗壮大手的手掌就会按在她的臀肌上,随着汽车的颠簸,来回的移动;更让她忍无可忍的是:那个人还故意伸出手指往她两块臀肌间的凹槽延伸。谭小莉表情严肃,眼光凶狠,大吼一声“你干嘛?规矩点。”
那个男人虽然人高马大,但自知理亏,只是无力的辩解道:“汽车,上坡下岭,挨着你怎么了?还犯法呀?”
“该死班车,这么多人,也不多开几趟。”谭小莉还能说什么呢?说你刚刚摸了我的屁股?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她只好转移话题,不了了之。
谢天谢地!好在从清河到县城路途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