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净如洗,掰算着日子,大约还有小半个月,就是驼队商人来空茫山的日子,十一更加勤奋的采雪莲。早晨五更天起床,乘着大黑偷偷溜到北峰,到日上三竿就乘着大黑飞回来。
那时候采雪莲的人正多,又逢上驼队商人要来空茫山,人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小十一怕被人发现,就不敢久待。
今日收获颇丰,采了满满一只兽皮袋的雪莲,心想回去定要显摆显摆。蹦蹦跳跳的正要进山洞去,听见洞口的石门被缓缓推开,他捂着心口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飞鸟,和走的飞快的白云。
十一又惊又喜,飞似的跑到他面前,拿拳头轻锤了锤他的伤口,试试他成了什么模样。没想到他一锤,他就轻咳了两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取出几颗药丸塞到他嘴里,拍着他的后背,把药丸顺下去。
“没砸到伤口吧?”
他摇头,小十一松了一口气,拿出兽皮袋在他眼前挥动,“你看,我采了这么多雪莲,能跟驼队商人换好多东西呢!”
他笑着点点头,却不说话。他从未出过山洞,但是常常听十一在耳畔唠叨他今日干了些什么,打猎遇到了什么事情,对驼商交易也有所耳闻。
到了下午,十一去打猎,他也跟着去了,十一也没阻拦。在十一看来,打猎是件极无趣的事,既不能看见斗兽,也不能看见什么厉害动物捕猎,总是混混沌沌的,打的东西够吃了就回去。
来到一个山谷口,听见蹄声如雷一般由远及近。十一立刻张弓搭箭,屏着呼吸嗖嗖嗖连发了三箭,就解下酒囊喝酒。一群野鹿正巧从山谷奔腾而来,三只箭朝着鹿群飞去。
鹿群中一声接一声的哀鸣,三声哀鸣之后,鹿群四散而逃。雪白的空地上躺着三只野鹿,还企图挺身逃跑,大黑振翅而飞,鹰爪一下就抓破野鹿肚皮,直直的被提上高空,朝山洞的方向飞去。
十一遮着日头看着大黑变成一个小点,大声呼道,“大黑!等会再回来!这里还有一只呢!”只听见群山余音回荡,大黑在空中一声长鸣,渐飞渐远。
整个南峰村村民都隐隐约约听到了十一的呼喊,都心中害怕,扔下手中的活藏回山洞里不敢出来。在雪山住着最忌讳的就是大喊大叫,若是一不留神便会引发雪崩,村长屡次告诫,十一就是不听。
十一顾自拿出麻绳,把鹿两只鹿捆到一起,心想又有半个月不用打猎了。想叫他一起过来帮忙,才乍然想起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且他自从能下地行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扭头去看他,他正跛着腿走过来,要来取绳子,十一赶紧挡住他的手,“这个你就别管了,你乖乖把伤养好,再把那把刀给我,我同你就两不相欠!”
十一利落的绑好鹿腿,盘膝坐在雪地里休息,等着大黑回来。他一直在不远处站着,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重新活过来的滋味,十一笑了笑,又喝了几口酒。
大黑走了一圈又折回来,十一把两只鹿都放到大黑背上,又扶着他上去坐好,命道,“大黑!走吧!”大黑振翅而飞,虎虎生风。十一舒展肢体躺在大黑背上,想起师傅下山时,揪着大黑的一团羽毛,咯咯的笑出来,对他说:“喂!你怕高么?”
他正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白云,听见十一问他,转过头来,缓缓摇头。十一看着白云叹了口气,眉梢有淡淡笑意,自言自语道:“你一定猜不到,像师傅那样厉害的人竟然还会怕高。”说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神采飞扬的道“其实我胆子可小了,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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