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帆醒来了,灵韵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明亮。
虽然他只醒来半个时辰,又昏昏睡过去。就算是这样,已经很好了。
灵韵给陆云帆掖了掖被子,忍不住脸上洋溢着笑容。
“醒了?”念老头走过来,问道。
灵韵笑着问好:“老神医好!行了半个时辰,又睡过去了。”
“恩,病人这会子身体还是很虚弱,昏睡过去很正常。不过既然醒了,那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除身上的余毒,还等再等一个月。将军要是有再醒过来就和我说,我问问几句话。”
灵韵点头答应了。
晚间,陆云帆又醒了一次。
因为已经很晚了,灵韵倒是没有打算叫醒他。等第二日陆云帆再次醒来,再和老神医说吧。
一开始秦子月将陆云帆安置在自己的屋子里,后来老神医同意医治陆云帆,秦子月就给他们安排了另一处住所,就在秦子月屋子后面。
此时,屋子里除了陆云帆和灵韵,并没有其他人。
陆云帆醒着,比上次刚刚醒来有精神许多,灵韵趴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只是看着陆云帆精神还不是全然恢复的样子,只好将一些要紧的挑出来说。
比如陆云帆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回答道:“在陆府失去你的消息,想着若是你没了。我定然是了无生趣。再艰难,我也要找到你,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让自己没有丈夫。我不想和娘一样,带着一个孩子守寡大半辈子。所以......我跑出来了。”
陆云帆眼里满是笑意,无奈道:“你跑出来,娘不知道得多生气多着急。灵儿,我们的孩儿呢?”
灵韵脸上尽是柔情:“我来到西北,住在王家,不久后就生了安安。是个儿子......”
她记得陆云帆说过。想要生一个女儿的,不知打他会不会失望?
陆云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笑道:“儿子好,等他能走路了。我就教他功夫。等他以后长大了。就能保护自己的弟妹了。”
安安才刚几个月大。陆云帆就想着以后他要保护弟弟妹妹了。想到他那么心急,灵韵笑了。
“等你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灵韵说道。
陆云帆也笑了。道:“好,都听夫人的。”
二人聊了整整一个时辰,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其中陆云帆讲了自己被玉沁公主设陷阱的事情,原来玉沁公主的那个高人调配了一种药,在陆云帆的军队进攻他们的时候,顺风点燃。
那种药陆云帆听都没听过,只知道一旦闻到那味道,整个人就会陷入幻境不能自拔。而那药物,更是经过了高度提纯,药性十分霸道。
陆云帆带领的那一只军队,就这样被迷昏了一大半,任人宰割。
当他模糊有了些微的意识之后,知道大势已去。他当时以为自己还被杀头了,玉沁公主却说留下自己做驸马。
然后自己翻身下马,被暗卫营救。之后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清楚了。
灵韵听到他受的苦,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陆云帆的手有了一点力气了,勉强伸出手来,摸着灵韵的头,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我这会子不是没事了嘛。”
灵韵猛点头,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都在这一刻以眼泪的形式发泄出来。
见灵韵哭了就不停,陆云帆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是哪里?”
灵韵将这些日子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全部告诉了陆云帆。
她只是淡淡描写了几句,其中的艰苦,却是一句都没有提起。
陆云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里尽是疼惜。“灵儿,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灵韵摇头:“不苦,如今你也醒来了,不苦。”
“过来。”陆云帆说道。
灵韵本来是趴在床边的,听到陆云帆这么说,迟疑道:“我怕压到你,你现在那么瘦......”
“过来,没事。”
灵韵这才过去,趴在陆云帆胸口。陆云帆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眼里竟然也是有些湿润。
只觉得,无论结局如何,自己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能有这么一个能为自己想的人,自己受的苦都值了。
天色已晚,二人搂着彼此,沉沉睡去。
第二日,老神医果然过来问陆云帆一些事情。
灵韵坐在一边听着,原来问的是陆云帆是否见过自己的师兄。
陆云帆摇头,表示他的毒是玉沁公主下的,没看到制药之人。
老神医叹了叹气,又问陆云帆是不是中国**散。
陆云帆奇怪道:“什么是**散?”
老神医解释了一番,中了毒出现幻境之类的,陆云帆点头道:“这么说来,就是中过了。”
“哎,我那个同门师兄自从投奔了赫罗国,估计也是害人不浅啊。我为你诊断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残留的**散,故有此一问。这**散,令人产生环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中毒太深,以后就会对该药物上瘾。一日吃不到这药物,就会陷入癫狂的状态。”老神医说道。
这些话让灵韵一吃惊,连连问道:“那我夫君现在如何了,他中过毒,会不会也上瘾?”
老神医有些迟疑道:“按照我所知道的,这药物不要再次接触了。若是接触多次,定然上瘾。将军现在的情况,也难说。幸运的是,将军在中了**散之后又被喂了药物昏迷不醒,这昏迷的几个月里,就算毒瘾发作出幻境,他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还好,还好。
外面传来阿娇小姐的声音:“外公,外公!”
老头子高声道:“先等会儿,外公再出去。”
外边就没了动静。
灵韵思考一会,像是对陆云帆解释一番,对老头子说道:“老神医,现在我夫君也已经醒过来,只等着调养好了就回去。至于阿娇小姐,我答应这辈子照顾她,就必定会拼尽全力。”
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多数给了阿娇小姐。现在自己身上只剩下陆云帆给自己的铂金手镯和一块玉。从身上摘下一块红玉,递给老神医:“老神医,这是我的信物。”
陆云帆眼睛一闪,他还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见面送给她的。他看见灵韵将自己送给她的东西递给老神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看见灵韵头上一色首饰全无,心里也就释然了。
如果有其他东西,她是肯定不会给出这东西的。
陆云帆心里想着,灵韵回头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老神医接过红玉,外头阿娇一直在催促,他只好出去看看。
灵韵将自己答应老神医照顾阿娇小姐的过程解释一番。
陆云帆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金银珠宝算什么,能换回你一条命,舍了家底我都肯。”灵韵如是说道。
陆云帆勾唇,将灵韵揽在自己怀里。
“等我回去,我还要打仗,你带着安安先回去京城吧。这里,不安全。”陆云帆说道。
回去,他已经不是将军了......
她想说出真相,却怕陆云帆难过。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快被陆云帆察觉。
“灵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云帆,我连累了你。这次你被俘虏,赵陵派了新将军过来,而且,那将军并没有救你的意思。宫里的嘉妃,被降级为嘉嫔。这两件事情,让我不多想实在是难......”灵韵说道。
陆云帆抱着她的手,送了一分。
终于,东窗事发了么?
灵韵感受到他的小动作,碎碎念道:“云帆,都是我连累了你......”
陆云帆抱紧她:“傻瓜,说这些话做什么?做都做了,难道还能回头不成?你放心,会有法子了。换了新将军,皇帝也没说撤了我的官职。我回去,我依旧是将军。更何况,兵符还在我的手里呢。我就看看,到时候那些我熟悉的手下是听新将军的还是我的。对了,新将军是谁?”
“马将军。”
马将军?名不见经传的,赵陵哪里找那么一个人出来?
陆云帆心事重重,身体却是支撑不住,这次醒了两个时辰,终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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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正儿端了一条蒸鱼进来。
陆云帆最喜欢吃蒸鱼,灵韵拿了筷子夹鱼肉给他吃。
正儿站在一边,笑道:“这是赵东一大早去湖里弄的,可新鲜了。奴婢蒸了一条,还有一条在水盆里面养着,等着晚上在做呢。”
灵韵自己也尝了一口,果然十分甜美。见正儿说起赵东,灵韵笑道:“等我们回去,就给你和赵东办婚事吧。原想着给你脱了奴籍,你要是还想着在府里做事,我也不逼你。”
“哎呀,奴婢不过是说了打鱼的事情,少夫人怎么就说起这些来。”脸上一片红晕,“奴婢,还是想跟着少夫人的......以后帮着少夫人管着底下的人。”
灵韵摇摇头:“以后要是嫁了人做了媳妇,又要教训底下的人,脸皮可不能那么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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