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经过已经悉数向师陈述,夏宁静也解释了一些自己为了自由身不得已才逃婚的理由,众人屏息凝神,全等待掌门人愤怒的发话,好奇着无情师将要如何无情地处置她。
“对不起师父,我没有想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么重要。我只是热爱自由,受人指点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身怀绝技,便妄想些本领傍身,仅此而已。”夏宁静小声地说。
鸿隐站在两位师姑身边,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惹了一肚气回来早了,竟错过一场精彩的好戏!
世事还真是难料!鸿隐又嚣张跋扈起来,趁着这么好的机会,马上就想铲除夏宁静,于是振振言辞道:“师父,夏宁静欺辱咱们惊鸿派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欺骗着师父您的感情和栽培,罪加一等,还连累了惊鸿派,有辱门风!理应逐出师门!”
“不用逐了,官府的人在外面候着,一会儿自会带走我的。”宁静压抑地说,然后给无情师深深磕了个头,“谢谢师父当初给我机会入门,教我武艺,弟无缘成为师门的骄傲,真的很抱歉。”
“你知道就好!”鸿隐趾高气扬。
其他人默默无言,均心绪繁琐地观望着。
师姐鸿方则善解人意地跪下来,殷切求情道:“师父,徒儿倒不觉得小师妹有多大罪过,小师妹平日艺认真上进,为人单纯大方,很值得大家喜爱。虽然她是轩辕焰捉捕的未婚逃妻,可细揣之下当真是年纪尚小,身不由己,加之设想不周,才做出脱逃之举。逃婚虽在世人看来是件伤风败俗的事,但并不是什么滔天重罪。徒儿认为,师妹既然入了惊鸿派的大门,做了咱们的弟,便是缘分,我们不能因过往的错误抹杀今天一切的师门情分……还求师父,两位师姑做主,不要逐师妹出师门……”
“呵呵,师妹你一厢情愿了,即便师父不逐她出师门,她也是要被官府带走的。左右都要带走,我们惊鸿派干嘛丢这个人,不挽回点颜面。干脆大大方方来个大义灭亲,逐夏宁静出师门,是以正义威严。”
鸿芷讥讽道:“为这么小的事情,大师姐都能满口扯到正义上,扯到大义灭亲的问题上,听起来真是仁义道德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四师妹鸿兰小说嘟囔道:“其实八师妹只是身份特殊,确实没有做什么违反教规的事情啊,被抓走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逐出师门呢……”
鸿隐雄辩道:“她既然身份特别,就不该把我们惊鸿派当做多灾多难的地方,不但来躲灾躲难,还妄图拜师艺,她根本没资格拜师艺,没资格去拔石窟中的把宝剑!没资格成为师父的亲传弟!”
“说白了,师姐还不是嫉妒鸿静能拔出宝剑,你却不能,你看不过师父纳她为徒传授武艺,害怕她过独特受重视,将来抢了你的风光地位,威胁到你继承掌门之位!”鸿芷毫不留情面地把她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鸿隐脸上一阵青白,“鸿芷你胡说八道,师父在上,你竟敢一派胡言!”
“谁心里如何想,只有自己知道,嘴硬也是那样。”
“你血口喷人,我看野心勃勃的是你!”鸿隐气愤地指着鸿芷的鼻。
“够了——”
一道沉沉的威吓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无情师终于发话:“都给我闭嘴,谁再多说一句废话,以派规伺候。”
鸿隐和鸿芷都生气地闭上嘴,彼此互瞪。
这时,却听无情师意外平和地宣布:“鸿静,痴情剑永远是你的痴情剑,它一世只会认一个主人。为师会暂时替你保管它,直到你回来。”
惊鸿派的弟们从没见到过师对那个弟如此宽容却口吻这般平静和缓,甚至夹杂着一丝隐隐的轻柔,个个吃愣地望着无情师起身走到夏宁静面前,还亲手将她扶起身,不但没有任何惩戒,眼底还泛着淡淡之光。
“师父,我……”宁静讷讷开口,同样不解疑惑,晶亮的眸在师脸上定定凝视着。
“毋需多言。”师打断她,竟亲手摊开宁静的左掌,抚了抚她拇指上粉白莹润的戒指,并抚触了几下她的一双掌心,深长道:“春风吹绽粉玲珑,振翅苍穹,一世惊鸿。我已算过,你今生繁华注定。鸿静,为师要你早日归来。”无情师下达着笃定的命令。
掌门人箴言一般的语句,让大家惊撼。
宁静懵懂且用力地点头,咬了咬唇说:“如果可以,我会的!”
无情师又恢复了往西的冷凝,拂袖一挥,“去吧。”
夏宁静最后环顾了所有师姑师姐妹们一眼,和司洛辰拖着沉重的脚链手链走出鹤来阁,随官府之人迅速下山。
师父最后的话语,清晰地盘旋在夏宁静的耳廓。
她茫然地思考着,真的会有繁华吗,如果真的会有繁华,她游走在这人世间的繁华,会从何时何地真正地开启呢?
神秘的命运之门,已经在向她招手了吗……
可是迄今迫在眉睫的是被官府抓了,她看不到繁华,看到的只有烦恼和麻烦!
夏宁静和司洛辰被带到衙门后,直接被知府一道令牌送进了大牢里。他们已经派遣官差去杭州报信,这一趟来去少说数日。
潮湿阴暗不见天日的牢狱,夏宁静和司洛辰被推进最后一间牢房,牢门咣当被狱卒关闭,锁上道锁链,就没人搭理他们了。
从走进黑洞洞的大牢一,宁静的五官受着不断地冲击。比如,过刑房时候,看到有人在接受非人的暴力刑罚,在经过诸多牢房时,看到各种或彪悍或残疾或苍老或浑身是伤惨叫连连哭哭啼啼的囚犯,那些人有的甚至衣不蔽体,有的已经精神失常,目光所及,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这可真不是好好的人应该呆在的地方!真难以想象有些犯人要在这种地方忍受一辈,是多么生不如死,多么痛苦。犯人们所在的世界和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简直是天堂和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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