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瞪呀。”苏妙香握着血钗,压抑已久的怨气和恨释放出来。未来七皇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若谁敢挡她的,下场和莺儿一样。嘴角绽开嗜血的笑意越发的阴沉。
其他的七个丫鬟见识到苏妙香的手段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血腥味弥散在房间里,失去一只眼的莺儿不敢直视凶残的苏妙香,唇色乌黑发紫,残留在裂唇上面的血迹恐怖恶心。
终于,苏妙香觉得莺儿活着也碍眼了,握着簪对她仅存的右眼,刺进去。
“啊……”莺儿猛地扬起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旁边丫鬟纷纷朝后躲去。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哀嚎声嘶哑模糊,伸手不见五指,爬在地上四处摸着。
丫鬟们对莺儿可怜的同时,也对苏妙香更加畏惧。想上前扶莺儿却又害怕莺儿发狂的样,纷纷捂袖遮住眼睛,惨不忍睹。
苏妙香眼神淡然,拿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莺儿的下场完全是自食其果。
然而,莺儿一双血迹斑斑的手还是触碰到苏妙香的绣花鞋,让她不由蹙起新月眉,都这副样,还想报复她?毫不犹豫的抬起脚踩住莺儿的手,另一只脚朝莺儿的脸上踢去。
簪****的深又近了几分。
莺儿猛地一抽搐,终究,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右眼上还插着一根血簪,触目惊心。苏妙香厌恶的瞥过头,道:“你们几个,拖尸体到后院去喂狗。”
几个丫鬟胆颤心惊的拖走莺儿的尸体,从这一刻起,她们连看都不敢看苏妙香一眼,生怕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苏妙香将尸体处理得干净利,所以这件事并没有传到七皇耳朵里。相反,七皇对苏妙香精心布置大婚新房善解人意的举动,尤为赞许。
而就在大婚的前一天夜里,钟离蝶雅将苏城雪召进宫。
“参见公主,愿公主千岁。”苏城雪福身。
钟离蝶雅的身边,左侧是八个月霞国的丫鬟,右边是一个军师。此番夜里召见,苏城雪暗自揣测起钟离蝶雅的用意。
“起来吧。”钟离蝶雅挥了挥长袖,示意平身,作为月霞国的她,言行举止中多了点大历人的贤淑。“本公主想到明天要出嫁了,有些紧张,所以让你陪着,你别害怕。”钟离蝶雅莞尔一笑,跟苏城雪客套的寒暄。秀手一指,示意苏城雪坐下。
苏城雪越发警惕起来,“谢公主,有一事我不明白,公主为何要这么唐突的嫁给七皇。这不是悖逆原本的心吗?”蹙额,盯着举止怪异的钟离蝶雅,她总觉得钟离蝶雅轻易答应七皇婚事背后,不简单。
钟离蝶雅玩弄着发尾,苦涩笑着:“悖逆?我不嫁给七皇,你会将顾寒珏让给我吗?”
苏城雪沉默不语,她从来都不觉得是靠让出顾寒珏,就能成全钟离蝶雅。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钟离蝶雅也早猜出苏城雪会这么‘小气’,坦然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就要成亲了,你过来帮我梳头吧。”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径直坐下来。
苏城雪仔细的替钟离蝶雅解开长长的发辫,一梳到底。
钟离蝶雅猛然抬头,望着镜中停滞了表情的苏城雪,“你真的爱顾寒珏,就算是死也不放手吗?”
苏城雪只是轻轻一笑,并未作出任何回答。她不知道是不是爱顾寒珏爱到生死相随,但她的生命,早已有了顾寒珏存在的痕迹。
钟离蝶雅的眼神黯淡下去,一片阴霾。
突然,苏城雪手里的梳滚落在地上,僵直的身体,动弹不得。她立刻察觉被点穴,钟离蝶雅提到她对顾寒珏的感觉,竟让她疏忽大意。她抬起眸,幽暗的眼神变得凝重。
钟离蝶雅站起来,“苏城雪,这也怨不得我。之前我番两次低声下气的求你,成全我,可你拒绝了。刚才我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劝你放弃,可惜你没有。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顾寒珏,对不起,明天就由你代替我,和顾天衡成婚。”
“这就是你召我进宫的目地?”苏城雪反问,前世她嫁过顾天衡一次,这一世,断然不会重蹈覆辙。她对钟离蝶雅的客气是念着上一世钟离蝶雅为顾寒珏陪葬,而现在,钟离蝶雅设计她,触犯了她的底线。意味着,这一刻起,她们彻底敌对了。
“没错。你替我嫁给顾天衡,顾寒珏才会对你死心,从而重新收获新的感情接受我。”钟离蝶雅迷惑的瞳仁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没有苏城雪的阻碍,她一定可以和顾寒珏在一起。
苏城雪嘴角微挑,对钟离蝶雅幼稚的想法,露出轻蔑的笑意,“那你又是打算怎么对皇上和天下姓,乃至月霞国交代呢?”苏城雪试问道,余光从镜中观察四周,钟离蝶雅将身边的丫鬟都更换成月霞国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况且她还被点穴,暂时是逃不掉了。
钟离蝶雅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很简单,军师已经研制好药,让你在十二个时辰不能说话。明天大婚的时候你会蒙着面纱,谁会知道你不是公主了。再者说,万一真的出了事,皇上会将皇家的丑事外传吗?最多不过是批判你苏城雪,爱慕七皇,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公主想得真周到。”苏城雪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她一直以为钟离蝶雅单纯,却没想到为了爱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当然。”钟离蝶雅喜不自胜,望着军师,命令着:“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半个时辰后,苏城雪双瞳紧缩,她对着钟离蝶雅,就像对着镜一样,如此相似。
“怎么样,像吧?”钟离蝶雅的口吻带着几丝得意,似乎早就猜到苏城雪有这反应。“这面具的效果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足够撑到大婚结束。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是顾寒珏心里有你,也无法再和你在一起。”
“就连我失踪会引起注意都想好了对策?”苏城雪诧然,凭着钟离蝶雅的智商,根本不会计划这么精细,那么……她余光望了一眼军师。黑袍裹身,遮住了衣服原本的颜色,上半脸,被黑帽给掩埋住,唯一露出来的是薄唇。
钟离蝶雅心虚的别过眼,不耐烦的催促:“别妄想拖延时间等人救你。”她拿起药丸,给苏城雪喂下去,接着,脱下苏城雪的外衣,又吩咐丫鬟替苏城雪打扮,最后遮上盖头。
当李代桃僵后,钟离蝶雅顶着苏城雪的脸离开。
顾寒珏和往常一样,送苏城雪出宫。他还担心钟离蝶雅对苏城雪不利,不过见到苏城雪安然无恙,一颗担忧的心暂且放下来。“钟离公主没为难你吧?”
为难?钟离蝶雅气结,难道她在顾寒珏的心中一不值吗?思及此,她得好好挽回在顾寒珏心中的印象:“公主对我挺好,让我替她环髻。”
她又望着顾寒珏的轮廓,试探的问:“对了,她明天要嫁给七皇,看起来不开心,你难道没有什么祝福的话或者别的话想对她说吗?”
“没有。”顾寒珏冷冷的回道。
“怎么今天突然关心起钟离公主了?”他看向‘苏城雪’,寒眸多了几分柔和。
钟离蝶雅猛然一惊,担心露馅,连忙补充道:“没。”她既痛恨顾寒珏心中只有苏城雪,也很享受扮演‘苏城雪’被顾寒珏呵护,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撕扯着心。
“七皇跟你之前有过节,明天钟离公主成婚,我担心他会趁机对你不利。所以,你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知道吗?”他扶着‘苏城雪’的双臂,认真的嘱咐。上次的事情让他看清了顾天衡的狠辣,他再也不会让苏城雪冒险。
迫近的气息和双臂上传来的暖流让钟离蝶雅内心抑制不住激动,深情似水的双眸,看着顾寒珏出了神。她幻想:若是他能对真正的自己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怎么了又傻了?”顾寒珏看着‘苏城雪’魂不守舍,宠溺的抚着她的长发。
“没,只是听你这么说我很感动。”钟离蝶雅热泪盈眶,差一点就忍不住滴下泪。顾寒珏的温柔虽只对‘苏城雪’,但她偏偏沉溺在这样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顾寒珏轻唤:“傻丫头,这么容易就感动了?以后,我还要对你一辈的好。”
钟离蝶雅喉咙有些哽咽,占据着苏城雪的感情并没有让她有任何愧疚,相反,她还很兴奋,抬起手,握紧手臂上宽厚的手掌,迫切的问:“一辈?”
“嗯,只对你一人。”顾寒珏颔,另一手抚上‘苏城雪’的侧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得越发沉迷。
钟离蝶雅感觉到脸上触碰的温热,心如同坠入一汪深潭泛起的涟漪,她愿意一辈以苏城雪的身份活在顾寒珏的生命里。双手情不自禁搂着顾寒珏的脖颈,闭上眼,踮起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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