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影帝的替身...》 第三十四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近处，钟颖默的助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一个人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我拎起一把黑伞走了过去。

    “小默，风雪大，不如进屋去？”

    “没关系，我不冷。”他笑得眯起了眼睛，好温暖的模样。

    “咳咳，我冷。”我听闻声音，扭头看见毫不避讳地直视我的林天凌。小助理赶紧递上衣服以为他要穿，没想到他挥手挡开了去。

    正在这时，随行的医务人员提着药箱过来给演员上药，我决定逗逗林天凌，便殷勤地要了些碘伏和棉签。

    就在他以为我要上前替他擦药的时候，我朝他挤挤眼，却朝着钟颖默而去。

    我让钟颖默自己举着伞，蹲下来细心检查他的伤口。

    钟颖默是剧组中年纪最轻的演员，平日里大家都把他当成弟弟一般爱护着。素颜的他更是有一种萌萌的朝气，加上平时不爱说话的乖巧劲儿，不知道俘获了多少熟女少妇的心。媒体则一直以他的“小王”气质为噱头宣传。不过，此次加盟《琴瑟声声慢》应该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视觉感受，以展示他另外的一面。

    即使是身着帅气的盔甲，钟颖默也依然有些腼腆，当然，在戏里他可是英气逼人，连在一旁观看的他的师姐梁语思都对他赞赏有加。

    一上戏他就如同变了一个人，再不复往常的沉默羞涩，而是意气风发，骄傲跋扈，虽然戏份不算多，却像是把那个浩然正气的角色演活了一样，甚是出彩。

    给钟颖默抹碘伏时，他都不敢看我，而是低眸看着地上的雪。

    “不用紧张啊，小默。”我调侃到。

    雪花簌簌的，仿佛能听见它们跳舞的声音。我突然感到身后“咯吱”几片脚步声响，然后一个薄薄的浅影覆盖了我。

    接着林天凌蓦然坐到钟颖默身边，昂起头，指着自己的脸，“我也受伤了。”

    “那你在先这儿排队吧。”我依旧寸步不离钟颖默。

    “好了，记得别用手碰伤口。”我嘱咐着。

    林天凌正摆出一副等待小女伺候的大爷架势，我也正欲赏他些甜头，不料蔓笛匆匆地赶过来，一边喊：“依依姐，副导演找你！”

    我夸张地做无能为力状，把手上的药全塞到了他助理手里，再笑着飞吻道别。

    他也不怒，只看着我跑开。

    晚间，我们在山腰的酒店里对戏。

    大堂处有一个壁炉，暖暖散发着昏黄的光，我裹着毯抱着腿缩在沙发上，跟林天凌讨论明天的“相遇”应该采取怎样的表现手法，包括表情、眼神要如何到位。为此我们还排演了好几遍。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对，就是要表现出这样的意境！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他很是认同，然后问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么？”

    脑海中蹦出来的是两个月前的某个夜晚。

    可我突然一个激灵，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我”跟他是怎么相遇的。我目光闪躲地回避着，“我……记不清了。”

    我分明看到林天凌眼里砌满了失望，他看着我道：“我记得。”

    他的思绪仿佛飘远了，“你一定以为是大时，其实不是。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

    “很早？”我好奇地等着他说下去。

    “我小时候可是风靡一时的小童星呢，岁开始就接拍广告，有一些需要小朋友的商演我都会参与。哈，这些你都知道的。”说着他也把腿蜷起来，“有一次，我出席了一位商业大亨的婚礼，充当花童。可当时我的搭档小姑娘突然病倒了，于是婚礼策划临时找了个小女孩过来。”

    “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林天凌默许，“嗯，你当时很懵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你很聪明，婚礼导演教你的东西你很快便记住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曾当过花童，当时我的小搭档还很帅呢。

    “虽说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可对什么结婚啊新娘啊还是清楚的。我当时觉得你好可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怎么这么萌’!你换上了白色的蓬蓬裙，和我手拉着手，走过鲜花扎成的拱门，大人们在前面，可是却有很多人拿着相机拍我们俩。那不是我第一次当花童，我比较有经验嘛。可你，却是最漂亮最让我心动的搭档。”

    “没想到你小时候就那么色。”我调笑到。

    “话可不是这么讲，你当时估计对我也是口水直流。”听他这样讲我白了他一眼，“因为在大家起哄新郎新娘‘亲一个’的时候，你主动凑过来亲了我。”

    “啊？”这么主动？

    “啊什么啊？亲的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唇，“依小猪，我每次说起这一段你都装失忆是不是，明明是你从小就对我一见钟情还不承认。”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我当然要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姓那么特别，所以我印象很深。”边说林天凌边用肩膀撞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吗？”

    为什么他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那样似曾相识呢？可又有些模糊。恍惚中儿时我好像是“调戏”过一个小男孩，可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匆匆见过一面后就杳无音信了。后来，便往事如烟被我尘封在久远的记忆中。

    “一定是你偷亲的我，我才不会被美色所迷！”

    “我有照片为证，还是当年稀有的拍立得拍的。下次找给你看。”

    看着他如此较真的模样，我笑了起来。

    第二天中雪，风倒不大，很适合拍摄。

    “《琴瑟声声慢》第二十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这是一个漫长的跟镜头：

    我披了一件淡白的狐裘斗篷在雪地里行走，那样的白几乎要与雪混为一体。在这山脚长着许多御寒的草药，我寻了些准备带回屋里熬汤喝。

    前方，似有不明的黑色物体倒在雪里，又似人形。

    我止住脚步，踌躇了会儿。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细小的冰晶扑面而来，脸上像是涂了一层薄荷，冰冰凉凉。我四下望了望，并无人迹。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那片雪地深处前去。

    还差约摸一丈远时，我终于看清前方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