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影帝的替身...》 第二十九章 床戏

    由于电影是秋天开始拍摄的，剧情有些倒置，即先拍的是后头的戏份。

    大部分室内外的重头戏都拍好了，除了一些补拍或重拍的地方还需要精益求精。再过两天，我们就要举組移动到别处去。

    十一月的暖阳悬在云淡如菊的天幕，天气不冷不热。

    我的心情却有一丝凉意，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招架——林天凌和苏小冰的床戏。据说要清场，但作为戏里的主角我是在场的。

    这样一出戏改得真妙，戏里戏外都狠狠给了我当头一棒。

    从早上开始苏小冰就神清气爽，少见的和我们所有的人都高声问好，满面笑意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也是从早上开始，剧组的气氛变得其微妙，大家纷纷察言观色，不敢多语，可私下里却又嘀嘀咕咕，有人尴尬有人窃笑，都在等着看好戏。

    我这人越是遇到难题反而越是镇定，喝一口茶，将四下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林天凌一直看着我，我不正眼看也能感觉到。偶尔短暂的四目相对后，我们又将视线很快投向了别处。

    我的表情没有很好看，也没有很难看。当梁语思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的时候，化妆师正在帮我打理头发。

    “依依，你还好吗？”她试探地问。

    “我在酝酿感情。”我朝她粲然一笑。

    梁语思眉心微蹙，眼睛像是在对我说“不要勉强自己”。她一定觉得我根本就不需要酝酿什么感情，因为换了是她，面对这样的画面，不用演戏，自然而然就会生出各种复杂纠结的情愫。

    但是我，不能表现得不专业。

    另一边，钟颖默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今天没有他的戏份，可他却早早来到片场。我明白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同病相怜的人儿。可我现在无法顾及他人。

    就当看戏，再说，林天凌并不是我的谁，我一直对自己这么说。可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难免悲从中来。

    也许我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在意他。

    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开拍。

    这场戏，是芜瞳无意中经过厢房，看到莫凡和罗锦然缠绵。剧本的某些地方被改得面目全非，又是下药又是活色生香的。

    而且，让我同台的戏码想必也是苏小冰提议的。

    我站在窗前，突然有点后悔，因为我看到里面的那一幕还是痛苦得想闭上眼睛。

    苏小冰身着的暗蓝华服已有些凌乱，她香肩微露，说不出的诱人。当一个女面对她心爱男的时候才会是最美丽的时刻吧。

    我迎接到苏小冰一抹炫耀的眼神，她的嘴角不经意地向上勾了一下，确实贴合角色的阴险卑鄙。

    突然林天凌一个公主抱，将她放置榻上，她右手勾住林天凌的脖，左手娇弱地搭在他胸前。

    他马上要欺身而上了。

    我心中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低垂了眼眸，强忍着内心的煎熬。

    “卡！”导演一声喊，“依馨，看前面!这里要特写。最好是眸中带泪，眼泪不要流出来，留在眼眶里!”

    “知道了。”

    其实有许多工作人员都在外围，有人踮着脚想偷窥内里的激情四射，亦有记者早就蹲守在外，等着这场拍完采访各位主角的感想。

    我的感想是：我宁愿不是女主角。我宁愿不要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宁愿回去做那个渺小的依馨。

    说到底我终归是个女，再怎么着从容淡定，却始终有小女的小心思。私心，没有安全感，对他人的羡慕嫉妒，这些我都有。

    尽管我明白当前手上拥有的只是另一个身份的她的东西，可是，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或者我不想分清这些东西的所有权。

    金钱、权利、爱情……这些诱惑活生生的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试问又有谁不愿将它们据为己有呢？

    看来，我跟苏小冰的异曲同工之处便是，我也很自私。

    “action！”

    之前的香艳在我面前重复了一遍，我到底还是没敢看林天凌的神情。只是放空地站在那里。可其实，我的指甲都要陷到掌心里去了。

    画面定格在莫凡和罗锦然深情的对望中，我的余光里，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好想你。”他的手指抚着她的头发，滑过她的脸颊，又捉住了她的手。

    罗锦然的面上已是一片潮红。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更加用力地往莫凡怀里靠了靠。莫凡眸一沉，放倒了她，双手撑在她颈侧。

    喘息声逐渐沉重了。

    我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几口气，让眼泪达到停在眼眶的效果。然而还是煎熬难过。到底是我功力浅么？如果是“依馨”，她会怎么做呢？

    导演又叫停，上前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的位置。期间林天凌总望向我，仿佛都没在仔细听导演的说辞。

    我只知道苏小冰笑颜如花，时不时朝我投来胜利者才有的目光。重又开拍时她更加放肆，拉扯间衣衫都有些不堪入目了。

    林天凌冷着脸，角色这个时候是被下了**药，他的眼神却有些寒意。他没有台词，只是无声地配合着。

    再一次抱起苏小冰，他将她置于榻上，无限缱绻而旖旎。他久久地凝视着她，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从我的角望过去，他依旧气宇不凡。无论他的角色是何种遭遇，落魄或激昂，他都演得很到位。就连这激情戏也是如此敬业。

    你以为他会遵守你那个可笑的约定吗？我自嘲地想，觉得快要窒息了。可是我无法逃离，只能逼着自己面对。

    他的眼光突然变得其温柔，温柔到我几乎要以为那是幻觉。而苏小冰则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期许已久的亲热。

    侧面的摄像机拍到了我的所有情绪。黯然神伤，悲痛欲绝。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在演戏。

    我努力让眼泪停滞，泪滴让我的视线朦胧起来，也是我不愿看清那让我心碎的场景。

    可就在林天凌俯身吻上苏小冰的那一刻，我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