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诺兰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原来这马大黑害怕她也是有原因的,这身体的原主人竟然是个小疯,经常抓人咬人,就连马大黑头上的伤也是她那女儿做的。
都说人有有魂七魄,若是少了其中一魂一魄那这人就会失去神智,一辈浑浑噩噩。这副身躯原本的主人正巧就是个浑浑噩噩的人,所以即便是撕咬伤害自己的母亲,她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眼下这副身躯,全都是属于叶诺兰的了。
一个缺了边的破碗伸到叶诺兰的面前,马大黑试探性的问道:“丫头,你饿不?”
这就是母亲啊,不管自己的女儿如何疯傻,还是会在意孩的状况。
叶诺兰心里有些感动,加上胃早已经饿得有些胃疼,于是也不考虑这碗到底脏不脏,直接伸出一双小手接过破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碗里是用糙米所熬成的米粥,大锅熬粥熬得恰到火候,正是最香的时刻。
马大黑看着正在喝粥的叶诺兰,也跟着笑了笑,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在那浓香的糙米粥的衬托下,马大黑高大的身躯变得越发的高壮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关紧,守在屋外的老葛见自己的妻从屋里走出来,抱着怀里的儿小黑问道:“怎么样,粥喝了吗?”
“喝了。”两人的声音不断放低。
看看怀里的儿,老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药下的量够不够。”
屋里的叶诺兰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怔住了,先不说她自己为何听力这样过人,只是这粥里竟然是下了药的!
这真的是穿越女该遇到的戏码吗?
原本以为老葛尚且老实,马大黑又疼爱女儿,自己勉强来到这里还能够做一个种田的女主,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没想到这穿越的戏码还没开始,竟然被硬生生的扼杀了,而自己的命运到底又会是什么样呢?
虽然流着眼泪,叶诺兰却劝说自己要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这个事实,可是,全部都是假的。
这具身体的生母和继父正打算害死自己一次,算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也不想做这个穿越女!
也许死后还能穿越回自己的时代,屋在旋转,叶诺兰的人也在旋转,“我要回家……回家……”
永远别相信穿越是好的——口吐白沫的叶诺兰昏迷前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是在用生命来验证穿越女的命运啊!这算不算是穿越界的业界良心啊!
噗通一声,破旧的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砸的屋里溅起了不少的灰尘,叶诺兰小战士倒下了。
门外的老葛与马大黑身一震,惊慌未定的对视一眼。
“娃他娘,你快去看看!”
“我不去!”马大黑一把抢过儿,看着怀里小黑天真的睡颜,心里有些难受,说到底屋里的也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从她肚上掉下来的肉,若不是个经常随手伤人的疯丫头该有多好!这个时候都已经能帮她做做粗活,带带孩了!
眼泪顺着马大黑的眼眶流出,遇到脸上的灰尘,顿时变成了两道黑印,上一次洗脸早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老葛叹一口气,心里也有些难受:“谁叫这孩总是随手伤人,咱们挨打受伤不要紧,可是儿身边总不能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吧!再说了,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跟老爷们说起此事,咱们全家都得被赶出去!”
在这后秦之中,死一个娃娃算啥?能够在宋家平平安安的日已经算是天大的福气了!被赶出去可就没活了!不是他老葛自私,只是这如今的社会,他想不自私都难啊!
马大黑平日饭量最大,一想到被赶出去后自己可能连饭都没得吃,心里的悲伤顿时少了几分,在这****的年代之中,有些人早已经麻木,唯有饿肚的感觉是最无法忍受的。
擦擦脸上的眼泪,马大黑说道:“不如晚上我们找个借口,骗张嫂过来,这样还能为咱们做个鉴证,再说我也害怕这孩会突然又活过来。”
老葛点点头:“也好。”
有一个人做了鉴证,他们这个娃儿也算牺牲的名正言顺了,此时的叶诺兰全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倒霉的开始。
宋家经营着布匹和粮食的生意,自家又有不少田地,在后秦也有一定的地位,平时自然也不会苛刻了下人,下午老葛喂完马后,正巧看见后厨里的张嫂走过来,连忙拦住张嫂的去,“嫂,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嫂是在后厨做工的厨娘,个性直爽泼辣,若是平时老葛也不敢主动跟她说话,可今天却不同,有了张嫂的鉴证,他也就摆脱了自己的嫌疑了。
老葛笑的灿烂,张嫂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马大黑那张又黑又馋的嘴脸,赶紧护住篮里的鸡蛋,警惕的看一眼老葛,心想这老葛夫妇平日里最是小气,莫不是觊觎自己篮里的鸡蛋才突然变得这么有礼吧?
“宋姨娘的家人身不爽,命我送些鸡蛋过去,你突然冲出来做什么!”
老葛讪讪的一笑,搓着手说道:“我家丫头病了,我正想托您去帮忙看看,不知道您这是要去给宋姨娘家人送吃食去。”
张嫂心善爽直,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再怪罪老葛,反而说道:“原来是去看孩,我还以为你要抢鸡蛋呢,罢了,我这就跟你去看一趟吧!”
“那姨娘……”
“姨娘的家人隔差五就要生个小病,又不是送银,不打紧……”姨娘家人生病的事情都不过是为了争宠,实际上到底有没有病,宋家的老爷和夫人们最为清楚,热心肠的张嫂当然要先去看孩了!
黑暗中,叶诺兰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只盼着一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其脏乱的宿舍里,或许这都是一个梦啊!
吱嘎一声,破旧的房门被人推开,有人扯了扯叶诺兰的眼皮。
皱了皱眉头,叶诺兰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反正她也喝了毒药了,才不管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就是要回去!
“没啥大碍,灌碗糖水也就好了。”爽利的声音在叶诺兰的耳边响起。
“什么?”老葛的声调不自觉的拔高,险些倒在地上,“你确定她还喘气?她没死吗?”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盼着这丫头死啊?”张嫂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摸了摸床上干瘦的小丫头一把,心疼了,看这丫头如此瘦小,只怕平时没少被苛刻。
这时候马大黑也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屋里,一听张嫂的话,就半信半疑的有些呆呆的问道:“糖水现在包治病吗?毒……”
话到一半,老葛就跳起来狠狠踹了马大黑一脚,呵斥道:“这时候了还想着赌钱?还不赶紧去煮糖水去!”
人高马大的马大黑被踹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碎了屋里唯一的一把旧椅。
片刻之后,马大黑焦急的端来一碗糖水,张嫂扶起床上枯瘦如柴的小孩,与那又胖又壮实的小黑相比,这丫头也过瘦弱,难怪总是生病,掀起篮上的软布,从篮里拿出一个鸡蛋,张嫂直接把鸡蛋打进糖水里,用手指在碗里搅拌了几下。
鸡蛋一遇见热腾腾的糖水立刻泛起了花,一股鸡蛋的香味开始弥漫在这破旧的小屋之中,惹得马大黑和老葛都吞了吞口水。
他们是最下等的仆人,吃食自然不可能像张嫂那样好,眼馋之余却也想起了规矩,忍不住问道:“张嫂,这鸡蛋可如何跟姨娘交代啊!”
张嫂白了老葛一眼,把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开始小心翼翼的喂进叶诺兰的口中,黑暗之中,这股甜香之气似乎有着强烈的吸引了,叶诺兰直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又软又香的鸡蛋水就这样进了叶诺兰的肚里,鸡蛋水进了肚里以后,胃果真不再抽搐的疼了,就连头也不疼了,叶诺兰惊异的发现她还是有感知的。
张嫂将瘦小的人儿搂在怀里,见其脸色好了许久,头也不回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看到了吧?这脸色还不是一下就缓和过来了。”
马大黑惊讶的张大着嘴,黝黑而又粗糙的手指指了指张嫂怀里的女儿,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前一秒钟还口吐白沫的孩怎么下一秒钟就气色红润有光泽起来了呢?
难道毒药是假的!
下意识的马大黑跳起来就要出去找人算账,却被老葛给一把拉住了,“你干什么去?还不赶紧看看丫头的病好没好!”
“丫头肯定是好了,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快点跟我过去!”
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头脑不清楚的交流方式,张嫂气定神闲的坐在破床上,细细打量着怀里孩的身影,伸手理了理她那碎乱的头发,小脸虽然很脏却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啊!为什么就要如此被人所嫌弃呢!
想到这里,张嫂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样的小脸长大后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好看,怎么就被人骂成了小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