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用力地抓紧白剑锋的肩膀,他手臂上的肌肉硬硬的。根本就抓不到什么。这种感觉尤为恐怖,只能往下移动手臂,改成抓紧了床单才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白剑锋终于松开了她的嘴唇,齐玉宁觉得这次嘴唇一定破皮了,从没有这么用力地过。不是亲吻,也不是舔、舐,而是,很用力地吸,恨不得将她整个都给吸到他的嘴里去。
可是虽然松开了小小的嘴唇,却又转而移到脖颈处,轻轻地啃咬着,酥酥麻麻得,又带着一点点轻微地疼痛。可是却很爽,舒爽的都说不出话来,只能迷茫地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点头。
虽然有些听不清楚白剑锋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宁宁,宁宁…,”白剑锋看到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媚态,不由得又被狠狠地撩拨了一下心弦。
忍不住一边拥吻着她,一边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甚至,意乱情迷到,连这里是岳父岳母家,而不是他家都给忘记了。更意乱情迷到,刚才进来时,还没有锁门。
所以,当在军校的谢明晏那天听说了妹妹生病后,便有些火急火燎地请假。可是又因为事情给耽搁了,而弄得两天后才能回来。
一回来都没有通知父母,直接去妹妹地卧室看她。因为这么多年,偶尔生一次病,也都是在家里养的。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妹妹肯定还是在家。
可是当一推开门,却看到如此令人香艳的一面。
妹妹被人狠狠地嵌在怀里,被吻得小脸绯红。
当时谢明晏的脸色就变了,先是红,然后是白,最后变成铁青,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白正在兴起的时候,身体都已经硬到了极致,却硬生生地又被大舅子的一声怒骂给吓得软了回去。
幽怨地回头瞪了一眼他比女人还漂亮的大舅子,十分的恼火。不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受惊吓的,万一以后不举了怎么办。
当然,这种抱怨的白剑锋自然不会说出口。他还没有脸皮厚到那种程度,而且,和大舅子关系还不好,更不敢随意地得罪。
以前是不屑,现在是不愿,得罪了最后受夹心气的还是他老婆。
不过他不说,可并不代表着齐玉宁不说。正舒服着呢,意乱情迷时突然被人打断。再看自家老公憋得一脸通红的脸色,顿时怒从胆边生,大声地冲门口的老哥吼道:“进来不知道敲门啊,万一我老公被你吓得不举了,我的下半生性、福怎么办。”
谢明玉、白剑锋:“……,”两个人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谢明晏至今为止还是个纯情的小处、男,他这个年纪又是这个身份,要说现在还是处、男,说出去几乎没人会信的。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一般比大多数普通的孩子更成熟更知事的早。
无论是一身正气想要继承祖业的、还是纨绔不羁风流放荡的,到了这个年纪,多少会有些许的好奇心。年轻气盛这句话,绝非是空穴来风。就算是有的时候没有感情,可是对人生的初体验,也是少不了的。
就拿谢明玉周围的那些个朋友说起,哪个没有过那种体验。
可是谢明晏没有,倒不是说他发育那方面不行,有的时候看男人,光是看面相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强不强。谢明晏虽不如白剑锋那么人高马大体格健硕,可是却也是玉树临风翩翩美少年一个。
尤其是有些森冷地眼神,正是时下最流行的花美男形象,带着一点冷酷,不知道走在大街上迷死多少人。偶尔穿上军装出行,不止是女人,就连男人也会停足注目羡慕半天。
所以说,他不喜欢这种事也不是他生性冷淡。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自身的缘故,他对情爱这种事,有种几乎怪异地洁癖感。
就是没有感情,如果不打算一生一世的话,他认为做这种事简直就是浪费体能和时间。
当然,他这种话一说出去,立刻被那群好友差点被群殴。不过他依然坚持着,而且深信不疑,总能碰到那个可以让他心动让他为之破例的良人。
所以这样的小处、男在看到这样极限制的场面,而且还是双胞胎妹妹的,难怪会忍不住大骂。居然在他妹妹生病时就做这样的事,还真是不如。
而被妹妹那么地训斥,他更是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当然,白剑锋想找地缝钻下去和他的情况又不同。完全是被羞耻的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举、不举,这得让他有多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啊!这的怨生。
“怎么?被骂了。”谢明晏黑着一张脸从齐玉宁的房间走出来,正好谢明玉在客厅里喝水,看到儿子臭臭的脸不禁笑着调侃道。
谢明晏抬着眼皮看了他爹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近乎朋友般的调侃。
说起两父子的关系,有的时候像父子、有的时候也会像朋友一样。谢明玉向来是恩怨分明,做父亲就有做父亲的责任和威严,但是,他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会害怕自己。总觉得,孩子就是生来被父母疼的,做父母的不心疼,还怎么指望他们在外面得到温暖。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对谢明晏和齐玉宁严格管教,但是却也宠溺的上了天。再加上,他们家里面的人骨子里又有着一种天生的护短因子,所以基本上孩子除非是犯了很大的错误,否则是不会惧怕的。
谢明玉看儿子不说话,又挑了挑眉,走过来端给他一杯水笑着说:“被骂了也很正常,小夫妻两个刚在一起,肯定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你这么突然闯进去,不被打已经不错了。”
谢明晏:“……。”
“他是个,宁儿都生病了,他还…,”谢明晏说不下去,若是别的事情他还是很成熟,很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理解,但是这种情、事,他不懂,只觉得不应该。
谢明玉嘴角抽了抽,直觉告诉他,他是不是应该和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聊一聊关于性、教育的话题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个话题不需要聊,现在的孩子在大人还不明白很多姿势的时候,他们已经踊跃实践了。
可是看自己儿子的样子,似乎……他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关心关心。
所以一边端着水一边坐到沙发上,然后亲昵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明晏,过来坐坐,陪爸爸说说话。”
谢明晏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地看着老爸,老爸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跟他说话。不过虽然疑惑,可是还是走过去,但是没有坐到老爸身边,而是坐到了对面。
总觉得那么大了还坐到老爸身边,是一件很诡异很诡异的事。
“谈什么?”谢明晏坐下来后面无表情地问。
谢明玉嘴角抽了抽,以前他总觉得他的性子已经够冷淡的了。有点小骄傲,有点小自负,又天生长了一张利嘴,伤人都往人最痛处戳,天生不讨喜的性格。但是没想到儿子似乎比他更甚,不是性子冷淡,而是冷漠,对任何事情都冷漠。
哪怕是对他这个老爸,你看这语气这表情,是一个儿子应该对老爸的样子嘛。
当然,他也承认,他这个样子也不像一个正常老爸对儿子的态度。
所以,他咳了咳说:“你今年也有十八了,马上再过段日子就要进入十九岁的大军。虽然我不提倡你们早恋,可是适当的恋爱有利于身心健康。你看你、妹都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找个小女朋友陶冶陶冶情操?如果没有合适的,过几天我办个派对,找一些年轻女孩子一起参加好不好?”
谢明晏:“……。”
嘴角抽了抽,无语地道:“老爸,你这个样子好像诱拐无辜少女的怪蜀黍,你就不怕我老妈知道吗?”
谢明玉:“……。”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觉得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谈恋爱没有女朋友,是一件很令人无法理解的事吗?我在你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和你妈了。而你、妹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领了结婚证了。看我们多正常,看你,十八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觉得很羞愧。”
“不正常的是你们吧!”谢明晏一脸黑线,想现在大龄剩男剩女遍布天下,他们还好意思说,刚刚成年就做那种苟且的事。
在谢明晏这个年龄里认为,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就是苟且之事。有着严重洁癖的他,是绝对无法想象去亲吻一个女人的唇,或者去把手放在她的皮肤上的。
所以,跟老爸的这种交谈,简直就是一种没有营养的谈话。
谢明晏一下子站起来,闷闷地说:“我不想谈了,先去上楼睡觉,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不等谢明玉开口,便转身离去。
不过在上楼梯的时候,刚巧碰到白剑锋下楼。今天和老爸的不愉快谈话,谢明晏心里很不痛快,而这种不愉快谈话的始因,他觉得就是因为白剑锋。
因为他唯一的亲妹妹和他不亲了,甚至还为了维护他而指责自己。
就连老爸,都觉得他不正常,也是因为妹妹都有男人了,他还一直单着。若是齐玉宁没有男人的话,老爸肯定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毕竟在自家妹妹没有找男人之前,他们家还是那么平静。
可是就是因为他,自家妹妹动心了,要死要活的结婚。老爸也开始觉得他不争吵,让他去找女人。
所以一切的罪恶根源都是因为他,因为白剑锋这个男人。
而现在偏偏又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明晏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让他一解怨气的机会,于是在两人终于走到面对面的时候,他薄唇轻启,恶毒地说了一句:“老男人。”
白剑锋:“……,”瞬间石化。
老男人、老男人,他才二十四呀!就算是还差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五岁。搁在校园中,这个年龄还有好多没毕业的呢,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岳父家人称作老男人。
泪奔。13852371
“别理他,白剑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谢明玉自然知道儿子说了什么,虽然没有听真切,不过从他的嘴型和神情上都能猜出,他一定说了什么恶毒的话对白剑锋进行抨击。
这一刻他对儿子十分不爽的,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谈恋爱,居然还去抨击别人。而且抨击的对象还是他女婿,自然不能容忍。
难得对白剑锋表现出你是自己人,我们是一家人的态度,把白剑锋感动的无语凝哽,赶紧地不管大舅子的打击,直接跃到岳父那里去。
谢明晏看老爸和白剑锋居然还亲热起来,不由得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便冷着脸上了楼。
谢明玉看到儿子上楼了,这才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对白剑锋一贯的态度,缓缓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宁儿那么怕去医院吗?”
白剑锋摇摇头,他有些想不通,之前并不知道齐玉宁那么害怕去医院。这次的事情也让他对齐玉宁多了一分了解,可是就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害怕去医院。难道只是单纯地害怕打针吗?可是又不像。
以为她大病未愈,他自然不好问她那个敏感的话题。不过既然岳父主动提起,他自然是点点头,的确很好奇。
谢明玉眼眸沉了沉,继续说:“明晏是我儿子,照例说他的名字里不能有和我重复的字。我的名字是我们家老爷子按照族谱上来起的,我们这一辈中间都带个明字,而到了明晏这一辈,其实就应该起正字,包括宁儿,中间那个字也应该叫正。而且,在老爷子在世时,也确实是为他们两个都起了一个带正字的名字。明晏叫谢正宸,宁儿叫谢正楠。这两个名字一直伴随着他们长到六岁那年,才改的。而宁儿害怕去医院,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白剑锋微微皱眉。
其实关于谢明晏和齐玉宁的名字他早就疑惑了,齐玉宁的还好解释,随母姓,取了一个父亲的字以示亲近。可是谢明晏就不同了,虽然也取了父亲的一个字,但是关键姓氏一样。在普通人家倒没什么,可是在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决计讲究这些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谢明晏还会用这个名字,这让他曾经有过疑惑。
而现在听岳父这么说,似乎,这中间还曾发生过什么事。甚至,连齐玉宁为何那么惧怕去医院都有关系。这不得不让白剑锋认真起来,一脸严肃地倾听。
其实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除了他们自家的人知道外,外人几乎都不得而知。不过谢明玉却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白剑锋,毕竟他是宁儿的丈夫,以后是和宁儿共度余生的人。
那么,他就应该清楚宁儿的一切。至于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
相信通过这次生病的事,他心里也应该有所怀疑吧!所以谢明玉更不打算隐瞒他,以免等以后再知道,又突生分歧。
“那件事一直都是我们家不愿提起的一件事,已经很多年了,可是我妻子包括宁儿和明晏,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放下。我之所以跟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是宁儿的丈夫,是以后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责任和义务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即便是,你知道后可能不会接受,不过我还是要说。”谢明玉郑重地说。
白剑锋看岳父说的这么郑重,一颗心也不由得揪紧起来,严肃地点点头说:“当然,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会接受。”
“很好,”谢明玉难得赞赏地笑了笑,对于他这个承诺似乎很满意。
晶亮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似乎又像是想到了那曾经的一幕,脸色微微变了变,沉沉地说:“那件事是在宁儿和明晏八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一年,我和小乐带他们去旅游,因为刚好是放暑假的时候,所以就选择去了国外。可是没想到,在我们去的当天晚上,那里就发生地震了。”
“地震?”白剑锋眼皮跳了跳,难道,是因为地震吗?他们都受伤了?
虽然好奇,不过没有问,而是继续认真地听岳父叙说。
谢明玉很满意他这份镇定,他喜欢和这样的人说话,不必总是担心会被打断或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说那人是他老婆齐小乐,或者他表哥安梓谦。
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是的,地震。如果当时我们在他们身边也就好了,可是偏偏那天宁儿吵着想吃冰激凌,偏偏住的那家酒店没有她要吃的口味。你知道的,我对孩子一般采取的都是满足一切要求的宗旨。于是,就让他们待在酒店里,然后我和小乐一起出门去买冰激凌。
那家卖冰激凌的店很近,真的很近。就在酒店的对面,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而他们两个自小和别的孩子不同,早熟一些,所以两个人待在酒店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谁也没想到,会在那个时候发生地震。等我们一转头,眼睁睁地看着那栋大楼就倒塌了。我们脚下也是摇晃不停地颤抖,小乐哭的撕心裂肺,眼睁睁地看着里面有我们儿女的大楼就这样倒塌在我们面前。
那种心情,是外人所无法了解的。
可是我们却偏偏又过不去,这边的房子也在相继颤抖倒塌,而那个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尽力保护着妻子逃生,我不能放下已经等同于安全的妻子,而跑进那倒坍的大楼里去寻找生死未卜的儿女。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那种感觉,至今,那种揪心的疼痛依旧回想起来,历历在心。”
“我能理解,”白剑锋点点头,这种两者之间选其一的痛苦,他又何尝不是没有经历过。
其实无论做出如何的选择,不是被选择的人痛苦,而是做决定的人最痛苦才是。因为,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
更何况是岳父这样,看着双生儿女生死未卜,和妻子撕心裂肺地哭泣,他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更是不易。
“谢谢你能理解,”谢明玉在白剑锋面前第一次露出无奈地苦笑,继续说:“可是很多人不能理解,当时,就连小乐都不能理解。那是她和我认识以来,第一次那么生气那么生气,恨不得…杀了我吧!因为我,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那后来呢?”肯定没事的,不然他现在也成不了他们家的女婿。不过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被困在废墟了,又是多久才被解救出来的。
他曾经去过地震严重灾区支援,也曾亲手在废墟里扒出过被困的人员。更知道,经过那样的事件后,很多人其实心理上都会发生很大的改变,有的甚至阴影能伴其一生。
是否,他的宁宁,曾经就有过那样悲惨的遭遇。
光是想一想,他竟觉得,自己都开始有些揪心了。
而谢明玉因为能够被他理解,又欣慰地笑了笑,才又继续说:“后来我和小乐逃了出来,我们没有一点事,但是却因为那件事关系一度很紧张。而维系着一起在一起的原因就是,等待着有人来解救那些可能没有死亡,而被困在那座大楼里的人。当时,我们都很坚定,他们两个是没事的。
等待的滋味最不好受,所以从那以后,我就非常厌恶等待。四天后,特需人员才赶过来一点点地将那座大楼挖掘。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小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因为四天的时间,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别说是有可能会受伤。即便是好好地,也有可能会因为没有食物等一切原因而遭遇不测。
但是我们都想要一个明白,哪怕是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也要给自己一个真实。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等到四天后前来解救的人员把他们两个从废墟里带出来后,竟然还是有气息的。当时知道情况的家里人都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奇迹。小乐和我闹了几天别扭,也终于忍不住趴在我身上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后来送到医院后才知道,虽然两个人都有气息,但是情况却十分危险。
明晏还好,外伤并不严重,宁儿的外伤极其严重。据当时去解救的人员说,应该是地震到来时,房屋倒塌,宁儿用自己的身体去档在哥哥身上。
明晏是很快就好了,很快就能出院。可是宁儿不行,宁儿受伤太严重。虽然不至于到截至的地步。但是身上多处砸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造成大面积皮肤腐烂。
那个时候宁儿才六岁啊!那些腐烂的肉面积越来越大,而且还相当深。医生只能将那些腐肉割掉,才能遏制住病情的加重。可是因为她年纪太小,用过度麻药会造成孩子的神经问题。所以割掉腐肉的时候,是不能用太多麻药,甚至,有的时候不用麻药。
你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被割肉的情景是怎样的撕心裂肺,那个时候宁儿整天哭,似乎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手术的时候甚至,需要捆绑在手术台上才能操作。而明晏,自始至终都看在一旁,任谁带他走,他都会跟谁拼命。
那是一段特别难熬的日子,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一场不切实际地梦。整整三年的时间,宁儿在国外整整待了三年才痊愈回国。我一直很庆幸的事,经过那么多事,宁儿的性格还能继续保持乐观向上。度剑又晏。
倒是明晏,回来后性格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在宁儿第三次手术的时候还昏了过去,发烧烧了整整十天才好。十天里,医生甚至都给我们下了病危通知书。
就因为这些事,当时老爷子还是在的,年纪大的人难免迷信。就算是他这样经过沙场生死几次的人,更加相信轮环报应。于是就找人给他们两个算了一卦,算了八字出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起得不好,要改,然后又要依附家里有个命好的人的名字为字,才能永保平安。
于是两个人就改了名字,刚好算出来我就是我们家命最好的人,这才用力我的名字。而恰巧,我的岳父家,就是宁儿的外公家,唯一的一个舅舅竟然倾心于研究事业,而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决定要实行不婚主义,将岳父岳母气的不行。便把宁儿的姓氏改成母亲的姓了,也算是让他们家不至于断了后。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改名字的原因,而我最想说的,是宁儿害怕医院的原因。
从那以后,一去医院那种地方,轻则心律不齐,重则头晕眼花,几乎成了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也许以后,她会一直不能去医院,这样的她,你能接受吗?”
“当然能接受,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轻易生病了。”白剑锋立刻许下诺言,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激动,没想到,她的往事竟然如此不堪。
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却还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向上的性格,是怎样的不容易。
“有你这句话,我倒是真的可以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对他们两个,我是都有亏欠的。我谢明玉这一辈子对任何人都无所谓,除了对我的妻子儿女之外。我从来都不是个什么伟大的人,既没有高尚的品德,也没有崇高的情操,当年老爷子想让我入仕途,我当时就拒绝了,我太了解我自己,太自私。可是却从未想要改变过,因为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能做的伟大的事情可能会很多,但是,如果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丈夫和一个伟大的父亲,也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白了,就叫没追求,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所以,为了他们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之前对你的种种不满,也只是因为总觉得你不能带给宁儿幸福。但是幸福这种事情,又岂是外人能说的明白的,除非当事人自己的感受。现在看你们相处了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也让我看到了你的品性,有点放心,也希望你能忘记以前对你的苛刻,和宁儿好好过日子。”
“当然,那些事情,我早就忘掉了。”白剑锋立刻肃然起敬地说。
一个人能承认自己的缺点实在是不容易,更何况是鼎鼎有名的谢家小少。对岳父的敬佩之心,又多了一分。
“那就好,小白啊,其实说句真心话,英雄太多,伟大的人也有很多,我们谢家啊,最不缺的就是英雄烈士。所以,记住了,我希望你能做的是,一个伟大的丈夫和父亲。”谢明玉又要求道。
白剑锋点点头,这一刻他是想,也许这个要求,他能做得到。
谢明玉越发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便也告诉白剑锋说:“对了,宁儿除了害怕去医院外,还有一样特别害怕的东西。”|
“什么?”白剑锋疑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除了这个他不记得她对什么恐惧呀!貌似在他记忆中,她就是一个坚强勇敢又大胆的姑娘。
“毛毛虫,”谢明玉叹息地说。
白剑锋:“……,”他记得住在他们家的时候,连老鼠都见过,当时撩起鞋底就过去打,又怎么会害怕一条小小的毛毛虫。
“小乐的爷爷奶奶家也是在农村,小的时候带他们过去住过。然后…正值玉米成熟的时候,他们两个进去玩,明晏淘气,就故意拿了一条毛毛虫塞进宁儿的衣服里。当时就把胆大的宁儿给吓哭了,自那以后,只要一看到或者听到毛毛虫,她就会吓得脸色苍白。虽然现在不至于那么严重,不过应该也是害怕的吧!你知道就行,毕竟那东西不常见的。”
“原来,她害怕毛毛虫。”白剑锋喃喃地自语,怪不得,在白家湾的时候,他让她跟着他一起去玉米地里掰玉米,她会那么恐惧。后来,还被吓得花容失色,人都被吓呆了。一定是看到毛毛虫了吧!进去时也一定在内心里进行了不断地挣扎。可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竟还以为她是因为嫌弃农村,才不愿意进去的。
现在想来,心有些揪疼,他一直以为从结婚之后对她已经很好很好。其实,原来她对他的好,是他从未知道的深。
一晃,又是一个月匆匆而过。齐玉宁的身体早就调养好了。也冲到学校里找王燕紫和陆琳好好地算了算账,让她们两个替她抄作业一个月才算是原谅她们。
虽然这种惩罚方式白剑锋一直不大赞同,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也就随她了。
这一个月,他们一开始是住在岳父岳母家的。谢明玉觉得女儿身体刚刚好,不舍得让她回去。总觉得别人照顾没有自己照顾放心,即便是他已经相信了白剑锋,可是到底心里的天枰更倾向于女儿一些。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眼看着女儿在自己手里被养的珠圆玉、容光焕发,心里才会好受。
但是没想到啊,女儿身体一好,就嚷嚷着要搬出去了。让他真正地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女儿都是给外人养的。
就因为她觉得白剑锋在他们家住的不自在,就抹杀了她老爸对她的一片真心,非嚷嚷着出去住,为的就是让她男人住的舒服。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欢天喜地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因为她男人对她老爸的一把军、刀多看了一眼,她就不顾她老爸难看的脸色,也给收拾收拾拿走了。谢明玉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齐小乐赶紧地给他倒水,让他消消气。等齐玉宁和白剑锋离开之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说:“别生气别生气,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是你女儿,拿走了也跑不出你们谢家的门。”
“什么跑不出我们谢家的门,现在那把军、刀都改姓白了。”谢明玉一听又气的跳脚,有的时候他特别豁达,千金散去眼睛都不眨。有的时候,对一些东西又特别小气,拿了他一根针他都能跟你记一辈子。
齐小乐脸黑了黑,犹豫着要不要再将另一个噩耗告诉他。
谢明玉气急败坏了一会,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又拍拍胸口自己宽慰自己说:“幸好啊幸好,只是拿走了军、刀,还有个水壶没有看到。我告诉你,那两样可是我从俄罗斯花重金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二战物品,难得一见的东西。那把军、刀和那个水壶是配套的,哼,既然水壶在我这里,我就不信哪一天我能不把那把军、刀要回来。”
“那个…,”齐小乐讪笑着看着他说:“我可不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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