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春暖》 第七章 风筝线断

    久而久之在尚琳的心里，对尚俊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尚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在尚琳的脑海中死死地印刻。走在校园，踏着哥哥曾经的足迹，仿佛还能听到空气里尚俊的呼吸。图书馆里，总像是哥哥就在旁边，如当初一样认真地帮她解答着题目。天黑下来的时候，尚琳一个人默默来到篮球场，认真抚摸着每一个篮球架，或许尚俊曾经摸过，靠过，依稀还能感觉到尚俊的温度。或许，这样的感情都是注定要发生的吧，他们开始渐渐逃避对方，尚琳渐渐减少回家的次数。以往下课后尚琳总是冲到宿舍楼下抢ic电话，同学经过会问她，又在给你哥哥打电话啊。最近，每次经过电话边，尚琳总会站在那犹豫许久，有时拨好了电话号码，没等拨通就会挂掉。可是往往感情，越是这样纠结，越是更深。许久没有联系，尚俊告诉家人自己结交了女朋友，全家人很高兴，尚琳内心责怪自己很久，她该慢慢的隐藏并忘记心中这不该有的情愫，用力收起那隐隐作痛的难过，她无法想象当他和尚俊将来各自成家的生活，她要怎样接受突然丢失了这二十年的爱。可毕竟他们是兄妹。或许尚俊从来都只把自己当妹妹吧，又或许自己对尚俊的异样情感只是幻觉吧？毕竟她从小到大太依赖哥哥，忘却了还有其他异性的存在，况且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她每每这样劝慰自己，如同暗恋般的感觉又每每折磨着自己。

    尚俊慢慢开始自己的生活，渐渐忽略对妹妹的照顾。那日父亲应酬没有回家吃晚饭，尚琳在学校没有回家，家中只有母子俩，饭后母亲对尚俊说：”俊俊，你是懂事的孩子，有些事我不用说你也可以做的很好的，琳琳是你的妹妹，你好好照顾她，她这个年龄，要以学业为重，你永远都是她的好哥哥，有你在，我和爸爸都很放心。”尚俊似乎从母亲凝重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些什么，是啊，尚琳还小，还不定性，她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此刻，他也开始发现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内心对于尚琳的情感，而这种不明不白的情感也越来越难以抑制，可他是个成年人，是个男人，他除了终日带着哥哥的头衔，微笑着面对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的尚琳，别无他法。

    “琳琳，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怎么问这个？”“没有，就是想告诉你，别光想着玩，多看看书，充实自己，你这个年龄，要好好学习。”“你怎么比妈妈还啰嗦。”“我带你去放风筝吧！”“嗯，好啊。”

    拿了久未动过的风筝，兄妹俩到广场并排坐在地上，小时候，尚俊就经常带着尚琳到这放风筝，尚琳说：”你为什么从来不教我放？”“你太笨了，学不会。”尚俊笑着，那笑容，足以让尚琳铭记一生，那样温暖，那样明朗，或许，这不经意间的目光，对于尚琳来说，即使忘记全世界，也忘不掉尚俊的眼睛。尚俊拉着风筝的线，看着高高飘着的风筝，再转头看看尚琳的侧脸，沉默了一会说：”琳琳，以后你要学着照顾自己，我不能一直这样跟着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一直跟着我？”“因为风筝放远了，就要让它自由的飞。”说罢，尚俊用力扯断风筝的线，风筝随着风迅速朝远处飘走。尚琳忙起身去追，尚俊拉住了尚琳的胳膊，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或许这是一句，让他冲动时脱口而出，而却让她难过终生的话。尚琳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对于面前的尚俊，既熟悉又陌生，她梗着脖子，簌簌的流下眼泪，随即失望的甩开尚俊的手，径直走远了。尚俊独自一人站在那许久，好像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再不会流转。

    “哥，那个，我这阵子学习挺忙的，周末就不打算回家了。”“嗯。”这晚家中只有他们俩人，这气氛，异常阴郁，就好像房间里凝结满满的冷空气。话毕，尚俊关上自己的房门跟尚琳道了句晚安，尚琳站在尚俊房门外许久未动，想到白天在广场放风筝那一幕，她觉得自己该远远的离开，可是，心中又有千言万语想对尚俊说，”哥，我明天就走了，今晚我能跟你睡吗？”尚琳轻敲着尚俊的房门，小声说着。尚俊打开房门侧身示意尚琳进房间。尚俊关了灯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假装睡觉，尚琳躺在另一张床上。

    夜那么静，看着窗户在路灯投影下斑驳的树影，似乎可以听到月亮缓缓穿过云层的声音。”哥，你睡了吗？”尚俊小心咽了一口唾液，没有作答。尚琳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到尚俊床边，蹲在床边，看着尚俊的脸，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她掀开尚俊的被子，悄悄躺在尚俊的身旁，侧身对着尚俊，一直看着尚俊的脸，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她依旧可以将尚俊的脸庞看得如此清晰。在这幽静沉寂的夜里，她能清晰的听到尚俊的心跳和呼吸，她慢慢的将头放在尚俊压在自己头下的那只胳膊上。尚俊心中五味杂陈，此刻躺在他身边的是叫了自己十九年哥哥的人，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爸妈心尖上的宝贝，可是，她也是自己朝夕相处美好到无法形容的女子，而自己也是个热血沸腾的年轻男子。他哽咽了一下顺势慢慢抽出胳膊，将尚琳紧紧的拦在怀里，用稍有颤抖的音调说”多大了，还让我哄着睡啊？”在这一刻，尚琳感受到无比温暖的怀抱，这感受，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嗯……”她鼻子发酸，有些哽咽。尚琳紧紧搂住尚俊的脖子，头深深埋在尚俊的颈窝，他们的心跳声有韵律的此起彼伏，尚琳微微仰起头看尚俊的脸，尚俊此刻也正转过脸来看尚琳，顷刻间，两个人的唇触碰到一起，突然谁也不敢再动了，全身僵硬，连呼吸都似乎僵住了，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尚俊慢慢放开呼吸，并慢慢开始有些急促，他侧身转向尚琳，一只手握住尚琳的脸，再也绷不住，深情的相拥而吻，这一吻，彻底撕毁了两人心中若即若离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