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之后,玲珑一人走进正厅。
她站在正中央,看着主位后面的四个大字——财源广进。玲珑再看向主位的两个红木大椅,仿佛看到了12年前卫长鸿和葛娟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周围坐满济海乡亲和门口站着看热闹的人们,而正厅中央跪着一个泪流满面孤独无助的年轻女子。
她无助地跪在地上,趴着到卫长鸿的跟前,大声哭诉着什么,可是卫长鸿丝毫不为所动,葛娟一脸得意的面孔瞧着这一幕,嘴角不断上扬,喜色无法遮掩。腾明珊嘴里嚼着瓜子,时不时吐出一两个壳儿,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这场戏码。
身旁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不断交头接耳。
而他们,她们,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同情和悲伤!
玲珑朝门外一看,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正探出脑袋看着里面的这一幕,她的脸上露出无助害怕的表情,紧张地抓着门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而她身后一个奶妈子正扯着小孩子的衣领向后拉。
玲珑再细细一看,那小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而那日,正是亲娘离开她的日子!
玲珑双拳紧握,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她无法再继续回忆下去了,可怕的那一幕重新浮现仍旧如同昨日,而亲娘在自己眼前受到的那般屈辱和苦痛,弱小的她也只能瞧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玲珑睁开眼睛,擦干泪水。
“小姐,我带你去雁园。”门外,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婢打断了玲珑的思绪。
“走吧。”
雁园,这个远离两位夫人偏院的庭院,种满绿色的植物,各式各样,没有重复的品种,看得出来是花心思的。
这里偏静、宽敞、院中的亭子上摆着新鲜的百合花,是玲珑喜欢的,当然,也就是现在的卫玲珑所喜欢的。
“很漂亮。”卫玲珑禁不住叹道。
“这里是整个卫府最漂亮的庭院,老爷从不让别人进来,包括两位夫人。”
卫玲珑顺着声音望去,一位与大夫人年纪相仿的妇女从偏屋走了出来,见到卫玲珑,微笑道:“听老爷提过四小姐,果然……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卫玲珑问道,“这位夫人,我该怎么称呼您?”
妇女笑笑,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夫人,是小姐的丫鬟,宋玲,叫我玲婆就好了。四小姐,您长得太像你娘了。”宋玲道。
卫玲珑上前,躬身行礼道:“这怎么可以,您不老,怎么能叫婆婆呢,不如我喊你玲姑姑好吗?”
宋玲笑,点头,拉着玲珑,道:“四小姐,我等了你12年了,你终于来了。”
宋玲拉着玲珑进了正屋,那是一间雅致的正厅,两旁的红木桌椅摆放得十分整齐,在主位的桌子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样子略微显旧,但毫不染尘,看得出来是经常用的一套茶具。而这位玲姑姑应当不是会在这里喝茶的人,那么也就是说卫长鸿应该是经常来这里的。
宋玲让卫玲珑坐在主位之上,她则站在一旁,说道:“其实,小姐今年15岁,在三岁之前,您和小姐都是在一起生活的。但是小姐走后,这个院子就被老爷封了,只准我一人在此收拾打扫,直到小姐今日来此,我才能和你说上话。”
“12年了,我想见小姐,也想见您,可是老爷不允许,否则他会抛弃您的。要知道四小姐若是离开这里,没有了避风挡雨的地方,一个小女孩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所以四小姐,不要怪我这些年不去看你,我知道您过得苦,可是再苦也要忍着,总会有那么一天,小姐离开卫府,就可以不用理会这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