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
“信不信由你,本姑娘不奉陪了!!”红衣姑娘话锋一转,圆睁双眼,张大了嘴,霎时从她嘴里发出如鬼啸一般的嗥嘶厉叫声。
刹那感觉自己的耳膜被这股如鬼哭狼嚎般厉声撕破了一般,头就像人用锥子戳一样天旋地转起来。
我和小五痛苦得倒在地上捂着耳朵不停旋转着身子。
良久良久,脑中那刺人心魄的凄厉叫声才消失殆尽。
俩人站起身四周望去,早已不见那红衣姑娘的踪迹。耳朵深处却似乎还有一阵一阵被人用筷子捅过般的疼痛感。
“这女人太可恨了!!都不知她刚才使的是什么妖法,耳膜都差点被她发出的鬼叫声刺破!”我咬牙切齿道。
“非天哥,这女子非一般的厉害啊。咱们斗不过她。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没说假话。刚才有三个人来到这里,她若想取另俩个人的魂魄,如囊中取物一般。她却并没有这样做。”
“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刚才使用雷影分身包围她,本只是吓唬她,问她话而已,并没有想要她性命的意思。她却二话不说,对我们使用这种摄人心魄的妖术。咱们回去找她算账去!”
怒气冲冲的和小五一前一后回到城里,来到白天杂技团耍杂技的地方,发现那杂技团搭建的棚子还在。
“非天哥,现在这么晚,杂技团的人都睡了,咱们进去会把其余人都吵醒的。而且我今天也只发现这红衣姑娘手中木偶有妖气,其余的耍杂的人都很正常,要不咱们明日白天才来找这红衣姑娘的茬?”
“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杂技团还在,暂时也不会走了。咱们也回去睡,明日再找她算账。”
第二天天刚亮,和小五起床往窗外望去,杂技团的棚子仍还在。
和小五下楼奔了过去,却发现这杂技团的人正在拆搭建的棚子,收拾工具,似是要去下一个地方。
等他们拆好了棚子,收拾妥当把东西搬上马车时,却是没有发现那个红衣姑娘和那个拿着铜锣让观众赏钱的童子。再一看这些杂技团的人,跟我上次在广州所看到的都大不相同。
我走上前,问一个正在搬东西上马车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怎么不见你们杂技团昨天表演那个人偶控制别人身体的,那个红衣姑娘啊?”
“你说的她呀!一大早的和她弟弟就走了,她们不是我们杂技团的,昨天早上我们准备表演时她和她弟弟来到我们杂技团,说是她以前也是表演杂技的,现在和她弟弟来投奔她家的一远房亲戚。一路行至此,盘缠用完了。刚好看到我们杂技团在此表演,她说她也想来耍一把。说如果观众不喜欢她的表演她分文不取,如果观众喜欢叫我们管事的随便给点钱给她当盘缠。”
“噢!”我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是了,这位少女如此一说,我便记起来了,上次是在广州看到这位红衣姑娘的。如果她是跟随广州那个杂技团的话,那个杂技团一路表演一路迁移,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儿的。
我边走边恨恨说道:“算你知道好歹!溜得快!要不非让你好看!”
“非天哥!”
“咋了?小五。”
“其实我想说是你不知好歹……”
“……”
“这红衣姑娘不像坏人,她昨晚想要我们俩的小命简直易如反掌,她却并没有伤我们。昨晚我是故意劝你不要去找她的,咱们压跟就不是她的对手。”
“……”
“非天哥,那,咱们去雇佣马车吧。”
“小五!”
“嗯?”
“我不是救了你的性命么?你们灵狐不是最懂得感恩的么?你说我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对吧?从今天起!叫我主人!!你才跟着我没二天,居然在我面前得瑟起来了。”
“……”
俩人在镇上去雇马车,同马车夫说去江苏,马车夫一听忙摇头说太远了,都跨二个省了,这么远是不去的。最多行至到天晚把你们送到路途中的一个小镇。他在小镇呆一晚第二天天亮他便要赶回来。
问了几个赶车夫,都是如此回答。我们也只好随第一个马车夫说的那样,先坐到天黑至下一个镇。到时我们再在另一个镇租一辆得了。
上了马车,在马车车厢里,我看着自己右手手掌中的蟠龙印已扩展到了手腕,虽然这右手一样可以运动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似乎却是感觉不到这只手有任何疼痛了,就是用嘴对着自己的右手咬出血,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感。
在马车行驶路上,我把我从怎么掉入锢龙山蟠龙洞开始,直至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同小五说了。
我述说的过程中小五没有插上一句话,默默的听着。
傍晚时分,马车一直往前行驶,越跑越荒凉,道路两边都是山。
天渐渐黑起来,却是不见前方有镇甸和人家。到最后天完全暗了起来,却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我们先前路过的地方虽然有人家,但那时天色还尚早。马车夫和我们都以为奔至傍晚,前方会有人家的。
赶车夫说他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说咱们也别往前跑了,这马跑了一天也吃不消,咱们在马车车厢里呆上一晚,明日再送你们到前方的镇甸。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点头称道。
晚上,三人坐在马车车厢里相互依偎着打起了盹。
三人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位女子的啜泣声,约隐约现,时有时无。
因四周太过于安静,所以这声音一直环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我睁开了眼,却是看到小五也睁大了眼,再看旁边马车夫,他人早已醒了,此时已是吓得脸无人声,战战兢兢。
“小五,咱们下车去看看?反正也给吵醒了,去看看这鬼有啥冤屈。”我边说边心想,我反正是已快死的人了,勾魂牛头鬼使都见过了,还怕鬼魂么。
车夫一听我说我们要下车去看个究竟,瞪目结舌睁大了眼睛,就差眼珠子没掉下来。
“老师傅,你也要下车看看么?”
这马车夫的脑袋随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和小五下了车,随着这约隐约现的啜泣声走去,没走多远,便见一位穿着灰布粗衣服四十左右的妇女坐在一颗树下哭泣。而她头上,垂下一根绳索套着一个圈。哦,原来是个吊死了的鬼。
我们越走越近,已站在这女子面前了,这女子还在啜啜哭泣。
“大婶,你为何而哭泣?”我发声问道。
这穿着灰布粗衣服的妇人正埋头哭得忘我境界。见有人发话,随即停止哭泣声,抬头看向我和小五,幽幽道:“你们俩位小孩,不怕鬼的么?”
我呵呵一笑,一指小五,道:“他是妖!”然后手指倒过来一指我自己,“而我,得了绝症,是快死之人。你说我们还会怕鬼么?大婶,你为何不去投胎转世轮回?却在此哭泣?”
“你们想听我讲我的故事给你们听么?”
“好呀!你讲来听听!”
“非天哥!咱们回去吧,我困了。”小五一拉我的衣襟道。
“先听这位大娘讲一下她的故事啊,听听她受了什么冤屈,看看咱们能不能帮她。”
这妇人“唉”的叹息了一声,道:“我生前是一位二品官员府内的一位厨娘。我十多岁时便被父母卖给这官府当丫环,一进府里便被安排在厨房帮一位老厨娘做烧火洗菜之类杂活。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三十岁的时候,原先的厨娘因为岁数太大,已是吃不住这做饭炒菜的疾苦累作。府内的总管便给了一些安家费打发了原先的那位厨娘。因我从小耳濡目染,这老厨娘会做的菜肴我都看了无数遍,已牢记于心。总管让我顶上原先老厨娘的位置,以后便让我来掌大勺。后来,我一直在官府做厨娘做到我四十岁。逐渐的,我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单调,也感觉自己越来越空虚。其实我一早便有了这种感觉,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这种感觉欲来欲强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在想,我这一辈子就是在这官府做牛做马,一天忙碌个不停。难道我一辈子就得这么过了么?得在这里做厨娘做到老,再被人家把我辞退了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辈子就这么过。”
这穿着灰布粗衣服的妇人讲到这里住了口,看了看我们,接着道:“我这个平凡庸碌的妇人的平庸故事,你们还要接着听下去么?”
我已听得入神,觉得这妇人碌碌无为的一生,而且人到四十尚无夫无子,不禁替她感动可怜。我便又往前走跨了几步,小五看我往前,也紧随我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向旁边小五,却只见他正在看着我,挤眉弄眼似是在对我使眼色。
我不理他,对树下大婶道:“大婶,你接着讲,我们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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