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热闹的街市,各种商贩的声音络绎不绝,呈现一片安平繁和的景象。而在南湘的禁区,却是饥饿连连,瘟疫肆虐。可怜二地不过相隔一座竹墙,却已然是两片天地。
“姐姐,楠宫澈果真以来南湘吗?为什么灾民依然食不果腹,病人仍得不到医治?”静阳看着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从竹墙的缝中伸出来求救,问道。
瑞琪未作回答,她也深觉奇怪,以那个人不再联络她看来,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但照眼前所见看来,难道运送赈粮只是个幌子?那么那一行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说明半分?
“姐姐?”久久等不到回应的静阳看向她,叫了声。
瑞琪缓过神,忽然从腰际摸出两层膜片,说:“混进去,既然等不到他的消息,我们便自己去查。”
静阳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问:“姐姐,我们为何不动用红尘阁?”
瑞琪静默无语,半响说:“或许血羽翼当年是对的,红尘阁早就败落了,它早就不是杀手组织,它只是杀手栖息的场所,只是杀人的借口。红尘阁距今也有五十年历史了,从最初的冷酷无情,到现在的利欲熏心,或许不久以后,就再也没有红尘阁了。”
所以,她们是天下第一杀手,而不是天下第一的红尘阁杀手。
“的确,现任阁主只知红灯酒绿,纵使有一身好武艺,也早颓败在废人的生活里,阁内杀手各谋其职,想接谁的任务便接谁的任务,甚至为了财势可以自相残杀,真让人失望。”静阳不屑地冷哼。
瑞琪想起嫣儿退出红尘阁时,带着满身的伤痕,孤傲又怜悯的目光停伫在“红尘阁”三个字上,惨然一笑:“红尘阁若有朝一日衰亡,死的人变少了。”因为强大冷酷的杀手组织不在了,杀手的命运也将多桀不堪,世间该死的和不该死的就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瑞琪忽然感到一阵疲累,道:“妹妹,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歇手吧。姐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静阳“嗯”了一声,道:“姐姐,既然我一定会喜欢,那我们住在那儿吧,盖一间竹屋,每天抓鱼打兽,没有纷争,也没有血腥……好吗。”
“好。”瑞琪笑魇如花,然后,两人将人皮面具戴上,瞬间绝世容颜换上了两张普通的桃花脸。
“亲亲郡马,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两天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皇帝哥哥?”
“或许他们隐进了偏僻的客栈旅客吧。”
“哦。”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可是亲亲郡马,我们为什么要带着这个老家伙?万一千里(马的名字)承受不了病了怎么办?”
“哈哈哈……谁叫你们那天扔下我的?要是再让我走下去,嗝屁了怎么办?对朝廷忠臣见死不救,就算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也要入狱吃点苦头,你说郡马舍得吗?”言罢,得意地晃晃脑袋捋捋胡子。
慕容慧词穷,撅着嘴再不说话。
这是一队非常奇怪的组合,一匹只能勉强说是强壮的马,吃力地驮着三个人。最前面坐着小巧玲珑的姑娘,中间夹着俊秀的男子,表情是一脸被挤扁的痛苦,他的后面是叼着根芦苇,一脸惬意的白发老人。这三人便是两天前赶到的慕容夫妇和宰相包肉粽。
“姐姐,那是包宰相。”静阳指着包肉粽轻声说。
“还有郡主夫妇,看来血羽翼没有得手。”瑞琪冷声道。
慕容慧灵巧地从马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耸耸肩,说:“好吧,包肉粽,这匹马是你的了。亲亲郡马,我们走。”
慕容帝跟着跳下,将慕容慧小心地保护在怀中。慕容慧咧开嘴从包肉粽笑,直笑得他毛骨悚然,汗毛倒竖。慕容慧伸出左手小指,含进嘴中,那撩拨的姿势看得围观的男人猛咽口水,然后,她又是一笑,贝齿一咬,一阵悦耳的哨声从她口中传出。
千里听到这阵熟悉的哨声,长鸣一声,一对前脚便腾空而起,仅靠后脚站立。马上的包肉粽自然不好过,“哎哟”惨叫一声滚落,他拍拍灰尘站起来,看看笑得前俯后仰的慕容慧,又看看得意地直哼哼的千里,生气得飞起一脚,正中千里的软骨。千里嘶鸣一声,发狂地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撞翻看几处摊位。集市上到处是尖叫声,场面混乱不堪。
“娘,我要吃包子。”
“好,等娘把花卖完了,就给囡囡买包子。”
一对母女迎面走来,浑然不觉前面吃痛的悍马正疾驰撞来,就在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的一刹那,横空飞出两个人,一个抱住了那母女,将她们带离危险地,一个凌空一脚,将千里踹飞几十米远。
“千里!”一声惨叫的呼叫,慕容慧飞奔到躺在地上嗷嗷叫痛的千里前面,心痛的抚摸着它的马粽,哭得稀哩哗啦。
“慧儿。”看到慕容慧的眼泪,爱妻如狂的慕容帝差一点废了那个横空出现的人。
“喂,用不用那么夸张啊?它是掉在草垛上,又没有受伤怎的。”来人轻佻地说:“至于一个哭得像死了爹,一个气得要砍人的样子吗?”
“修罗,我们是叫你拉着那马,不是叫你踹飞它。”另一个气急败坏地跑上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抱歉。我朋友是不小心,它没事的。”
慕容慧咬着下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神情活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
“慧儿,不气了。”慕容帝轻声安抚,“千里没事。”
“可是千里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亲亲郡马,你要替千里报仇。”慕容慧楚楚可怜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啊?”沙罗一个劲地道歉,猛地听到“亲亲郡马”四字目瞪口呆地看向慕容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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