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镜头轻微晃动,这说明龙纹刺青男并未知晓被拍摄了视频。拍摄者有点心虚。”果实淡淡地说。
“:0,施暴开始。中间过程倒是一般手法,重点都是让受害者受到极端虐待,包括心理和生理。14:,开始了性入侵,此后的半个时左右,都是类似的手段,各种虐待。当然我想对于警方来说,这并未有何异常。”果实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然后抬起头看看旁边眉头紧皱的慕斯。
“重点要分析的是,受害者,中间的男孩,虽然体征表明十分不适,却没有任何反抗。”果实拿起桌子上的红外笔点了点男孩。
“可他被束缚了”三十岁左右的方警官指了指男孩身上,“而且在开始受虐前他就已经被伤害了,我想有可能他失去了反抗能力,有可能他意识到反抗无效了。”
果实平和地又喝了一口白开水,复而眼光追向方警官。“那你怎么解释他在中间配合地把腿张开呢?虽然他表现得像视死如归,但我觉得这表情更符合女学生要跑八百米,虽然过程痛苦但是为了分数必须要做。”
方警官尴尬地低下头。“那里我就瞄了几下,以为他是无意识的蹬腿,并未想到噢”
果实瞧了瞧旁边一直沉默的慕斯,继续说道:“您不知道并未有什么可惭愧的——看在您也姓方的份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分析他的肌肉反应。”
慕斯朝技术人员点点头,对方把男孩的肌肉暂停截图做了放大。
“大腿肌肉是松的,没有用太多力气。或者说几乎就是主动张开。”一个精于此道的警员凝重地给慕斯汇报。
屏幕上就算是几个男人围着男孩,也能看到他们对男孩做出的赤裸裸的暴行。可最让人悲愤的,却是男孩的迎合。
“4:0八,暴行基本结束,他们把男孩扔在地上。男孩趴在他们脚边,说了一句谢谢。虽然声音很,但是唇部动作确实如此。”接着,果实用红外笔按了暂停,“此时,男孩脚边的脚镣完全暴露在镜头里。脚镣是纯黑铁质的,上面还绑着一只黑色的羽毛。脚镣其实并未起到束缚作用,反而更像一种——”
“标记。”
一直没说话的慕斯冷淡地开口了。“所属物标记。男孩像签订了契约,即使他觉得很痛苦都要照做,一切的暴行都要承受。所以,果实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慕斯看着果实,眼里有些愤怒和悲凉,“为什么”
果实走过来拍了拍慕斯的肩膀,然后把手里的u盘递给慕斯。“我想说的都在里面。你可以等一下慢慢看。在此之前,麻烦带我去看一下昨晚抓捕的那批su&b。”
狭窄潮湿的最里间,几个男孩子挤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麻木,一同看着不远处某个不断撞墙的男孩。
“停下!”随同的警员赶紧上去制止了男孩的自残行为,“扣上脚镣手环,你们都能找到方法伤害自己吗?”
里面一片静默,男孩们睁着空洞的眼睛,冷淡地瞧着占满空间的警官和医生。
“里面有几个是训练出来的su&b。”慕斯看向果实先生。果实点点头,回道:“嗯,想他们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看来很难办。在这样的会所里待着,身边都是非寻常的人,久而久之,自己可能会失去辨别的能力,搞不清何为真实何为幻象。”
慕斯叹了一口气:“确实,他们的精神康复很难,但我相信是可以做到的。而有些孩子,好像真的是所谓的su&b,他们是真的会出现被征服欲,有强烈的被蹂躏的需要这种存在,该怎么办?你的研究有发现是病还是天生诱导吗?”
果实先生摇摇头,一副说不清楚的模样。“装病装久了,就有可能真的得病。太长时间的精神压抑,很可能造成他们的崩溃。幻想症其实还是很可怕的,我想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要进行精神分裂的检测。但如果要追根,明白这种现象与俱乐部有关还是与天性有关,那就要找一个在进入这些俱乐部之前就已经有这些症状的人。”
“可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一般送进俱乐部的孩子,家庭也不一定正常。万一是家庭教育环节出现刺激怎么办?变量似乎太多了。”
果实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慕斯。“其实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只是,不说你,我自己也在犹豫要不要他来进行可是”
在进俱乐部之前就已经是su&b的人,很可能意味着长达多年的时光都经历着非人的精神挣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全身都警戒起来。
亭之魂不守舍了一天。其实并未有什么大事情,项目基本快完成了,他作为组长应是清闲了。
然而,他却惴惴不安。他觉得很冷,明明在暖气十足的房子里,他也裹着自己厚厚的面包服。可是这样,脚下仍然时不时泛上一股冷意,在骨头里游走,弄得他好不心慌。
他总在看计划表,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忘记没做,可是今天真的事情不多。他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每当看到时间,他总觉得。没有来得压迫。最可怕的是,那个包裹盒子,仍然被放在他身边,就在右边桌子左下柜子的第二个抽屉。
自从七八个时前那个抽屉里没放了包裹盒子,那个抽屉在亭之眼中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他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看,但总是不瞥到的,一旦瞥到
“今天提早下班。最近事情不多,大家回去过个好年。”亭之拿着公事包,站在隔间的门口,环顾着大大的外间。公司为了避开早晚高峰,上班下班都晚。一般来说6点半员工才下班,而从不早退的方大今天六点就要走了,难道是有约?
不过听方大这么说,设计师们都善意地会心一笑。在他走之后,有个设计师嘀咕道:
“怎么觉得放到今天像是最后告别啊?难道放假日期会提前吗?”
陈也也看着亭之的背影,心里咯噔一响。
而大步离开的亭之,手里捏着包裹盒子,心事重重地坐上公交车。
他坐在窗边,有些讷讷的。不过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一个其他的乘客,只有司机一个人沉默地开车。等过了十多分钟,亭之也有些奇怪地转过头。为什么中间经过了好几站,却没有一个人上车呢?
他皱眉打量着四周,上头应该播放地点的屏幕只显示一行字:
“检修中,不停靠。”
奇怪。刚刚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检修的字样。亭之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司机身后。
“师傅,你这车怎么突然检修?”
司机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一片诡异的气氛在公交车里蔓延。亭之定了定心神,走到车后门。
“下一站我要下车。”他扶着把手,语气中有轻微的颤抖。
司机仍然没有回应。亭之深呼吸一下,拿出手机。今天他几乎一天都没看手机,因为害怕看到那条短信。可是打开手机的时候,短信标志上有一个明晃晃的1。
亭之眯了眯眼睛,点击。陌生人短信中,只有一条营业厅发来的广告。还好,他在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打算退出的时候,陌生人短信突然多了一条。
轻呵一声,亭之盯着短信。就算没有打开,那条短信只有一句话,也已经呈现在他的眼前,猝不及防,无法躲避。
“等你的到来,亲爱的方。”
那是一条1月1八号1八点1八分的短信。
跟1八黄金眼无关,这是刑事案件。
警署接到这起案子相关消息的时候,警官们正好在和顾问果实医生吃晚饭。当然了,是慕斯队长请客,毕竟今天一天果实提供了许多帮助。
“虽然今天他们的口供都已经录了,但目前都怀疑他们是否具有精神分裂,所以暂时还要等。”果实接过旁边一个警员递过来的烧酒杯,微笑着道谢。
一个年轻的警员脑残粉般看着果实医生。“陈医生,我原来以为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呢,谁让你的专业这么厉害。但没想到你会跟我们一起出来吃大排档诶。”
大家都哄笑,吵吵闹闹地聊着。慕斯坐在陈果实旁边,两个人放下工作里的担子,终是回到朋友的聊天模式。
“我本来不想喝酒的,但是昨晚大家找出这么多有用信息,还是要鼓励鼓励的。果实,如果我醉了帮我叫我男人过来,把我接回去。”
果实笑着耸肩,眼神明亮。“不行,我酒量也不好。还是让司徒在一起把我们送回去吧。反正我就住你们楼上。”
慕斯大笑,爽朗地举起烧酒,想要干杯。可是这动作突然给一阵急促的电话打断。
“怎么了呀这是。”慕斯赶紧接起来。
“慕警官!紧急事件!d俱乐部的地下室发生一起绑架以及虐待!”
看到慕斯瞬间紧张的脸色,本想喝烧酒的一帮警员都自觉得放下了杯子。挂断电话,在大家如炬的目光中,慕斯沉着脸说:“接到通知,d的地下室,绑架及虐待。”
亭之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一条椅子上。他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适应了光线。这是一个低矮却宽阔的地下室,他正靠在墙边,却看不清前方那团浓重的黑暗后到底有什么。地上的瓷砖凉得人发抖,亭之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鞋子被脱去了,而脚腕上,分明戴着黑色的脚镣,脚镣上那墨色的羽毛看上去妖艳极了。
地上的瓷砖也不干净,有一些狰狞的血迹,像是已经使用了很多年,黑红地凝在瓷砖缝隙里。不过顺着瓷砖看了一圈,亭之发现不远处的黑暗里还有一双脚。顺着脚往上看,亭之有些惊诧地颤了颤。
寸光阴!
怎么他也在这里?!
刚刚在公交车上,亭之收到短信之后,就觉得头脑渐渐开始发胀。他大声疾呼想要下车,公交车司机却一声不吭。等到最后亭之失去意识,他只感受到车子在某个熟悉的站点停了下来,而那个司机,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丝丝的光,幽幽的
一阵响声把亭之的注意力拉回到这个逼仄幽暗的地下室。
“这么早吃晚饭干什么啊?”
“等一下有事情要干,体力活!”强调了“干”。
“哦——”都意味深长地发声。
说话的人渐渐逼近,最后在亭之面前站定。这是一群高大的男人,即使是在大冬天却还是有胆子光着膀子走过来。而明显在其中作为核心人物的,就是中间靠后的,只穿了一件棉质背心的,龙二少。
这个人刚刚没说话,但是在他的身形隐约显露的瞬间,亭之就已经认出他。这个四年前恶鬼一样缠绕着亭之的家伙,现在又出现了,嘴里还高呼着所谓的“思念”。思念你,亭之在心里暗骂一句。
“哟,龙二爷,嫂子醒了。”一个罗啰打量着亭之,“长得也就那样,根本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妖艳贱货。”亭之不动声色地刮了他一眼,嫂子你,妖艳贱货你。
龙二爷不说话,就看着亭之。他见过很多次亭之在俱乐部里精致的妆容,却从未见过生活气息的亭之。虽然有照片,但那终究不是真人。不过,如同他看到照片时的讶异,亭之素颜十分清隽,十分能勾起他龙二的。
“方,前段时间你在d露面,我可真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自己回来了。这投怀送抱让我很惊喜的。”龙二专注地用眼神勾勒着亭之的五官,可亭之只觉得再被眼神猥亵。
“龙二,四年前你就像个1,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变,真让我惊悚。”亭之淡淡地嘲讽道。
“方,当年你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是你的问题,怎么怪到我身上了?”龙二眯着眼睛扫视亭之。
四年前,亭之是俱乐部常驻的s kig,处处让人惊艳。龙二看过一次亭之的表演之后,疯狂追求亭之。可亭之一直没答应。
看着面前的龙二,亭之勾起一抹笑容:“买通d内部的人,让工作人员在d/>s游戏的时候暗箱操作,最后使我跟你配对,你觉得我是真傻吗?碍于游戏方的面子,我跟着你离开,你使用下作手段把我给绑到地下室,威逼我跟你绑定,实在是贴心至极。”
那天,龙二找了好几个保镖把亭之给绑到d的地下室。d有许多地下室,用处其实十分简单好概括——调教。
看来今天又是类似的手段,把亭之给带过来,继续四年前没完成的调教。
“当时给你跑了,是我疏忽。今天,我不跟你绑定我就不叫龙二爷!”龙二脸上挂起阴恻恻的笑容,缓缓靠近亭之,“当时就你一个人,你能跑掉。今天还有无辜的人在,如果你离开,他就要代替你”说罢,龙二示意地看了看旁边的寸光阴。
寸光阴刚刚是昏迷的,这会子因为响声似乎要醒过来。半眯着眼睛,寸光阴看到周围许多男人,眼神中露出明显的惧怕。
“你知道吗,自从前段时间你出现在d,我们就开始调查你,偷窥你。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亲热,我就想,啊,亭之,如果你被我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感觉呢?如果你和我绑定,那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了!”龙二邪佞地笑了笑,“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给你发短信,给你寄东西,去你的公寓想把你请过来,谁知道你匆匆忙忙地跑了。只是,在你家门口的这个男人,好像认识你,说知道你在哪里上班我们就把他带过来了,好给你做个伴嘛。”龙二的笑让人发凉。
亭之的心有些自责。原来寸光阴被带过来是因为自己。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寸光阴,可是如果是因为亭之自己,害了寸光阴,亭之绝对不能不管。
“你知道的,当年我们是怎么对待一个我们想要惩罚的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些时刻,如果今天在你的朋友身上也出现了,你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吧,哈哈!”说罢,龙二狞笑起来,粗粝的手指捏住亭之的下巴,“如果你肯答应乖乖的,我们两个标记,那你的朋友自然可以安全离开。不然,就像当年一样——我要你看着别人是怎么因为你被施暴的!”
亭之狠狠瞪着龙二,眼眶一圈愤怒的红。
四年前,在地下室,亭之被龙二绑在地下室里。龙二要求亭之跟他媾和,亭之激烈抗拒。龙二警告亭之,如果持续反抗,就会对他施与暴行,如果顺服,那就是一场美妙的性行为。亭之很不屑,龙二就从d里面租了一个su&b,对那个su&b进行了长达四十分钟的虐待,以此震慑警告亭之反抗的下场。
“现在把我认识的人带过来做要挟,所以你的卑鄙又长进了?”亭之几乎气笑了,全身发抖。
“方宝贝,如果当年你没有骗我,今天或许我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像个童话。”龙二摩挲着亭之洁白的皮肤,语调低沉诡异。
当时,亭之硬生生地看了四十分钟令人呕吐地场面,甚至他闭眼,那群人就会把买来的su&b欺负得更加疯狂。那场暴行基本结束之后,龙二过来问亭之:
“如果你不答应跟我一起,那我只能像刚才这样,对你采取暴行了,方宝贝,我可真的有些不舍啊,你为什么不顺服我呢。”
亭之才二十出头,自然不肯顺服。他便骗龙二说可以试试,只不过要去酒店。而龙二则兴奋之下把亭之带到附近的宾馆,结果给亭之逃走了。
“你以为我会像四年前那么愚蠢吗?”此刻的龙二面孔更加硬朗,带着成年男子的威慑力,“方,我就是要在这里蹂躏你,!要标记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们知道你是属于我的!”说着,龙二眼中闪烁起疯狂。
亭之的心像一颗落入溪水的石子,咚得一声,无法挣扎,逐渐下沉。
选择,到底是要自己离开,让寸光阴受摧残,还是自己留下,让寸光阴离开。这么想着,亭之看了一眼旁边的寸光阴,稚嫩苍白的一脸上尽是忐忑,似乎很焦急很想知道亭之的答案。不过,寸光阴好像还没成年吧
“我留下,让他走。”亭之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涩。好歹寸光阴是因为他进来的,不能太过自私了。至于龙二,再想办法好了。亭之又不傻,哪会傻傻地遵守所谓规则。规则都是人定的,这个人他都看不顺眼,更何况这个人制定的规则。
那头的寸光阴却忽然大喊起来,眼角带着泪光,“不行!不可以!”
龙二好似很惊讶地看了寸光阴一眼,眼中隐隐燃烧起怒火。察觉到龙二的诡异,亭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寸光阴。
“不行!蹂躏我没关系,不能让你这个恶魔得逞!”寸光阴重重地看了亭之一眼,“我以前在店里经常被人点,我早就习惯了。你是个正常的人,不可以遭受这些!”
看着激昂无私的寸光阴,亭之心里居然有些怪异。就算这人是个su&b,这个人的被征服欲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不过人家好歹是在维护自己,亭之也不多想了。
“你在说什么啊!”龙二暴怒地把寸光阴从椅子上拉下来,让他跪在地上,“我跟你说你给我老实点!”龙二在“老实”二字上加了重音,暗含着威胁。寸光阴则倔强地瞪着龙二,虽被绳子捆着,却在地上如虫一边蠕动,反抗
面前的几个人都显得十分诡异,但又看不出到底问题在哪里。亭之正以为这乱七八糟的场面会继续纠葛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吱呀一声,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大家都齐齐望向身后那团弄得化不开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