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碎剑？”
“是的。”
“你是乾阳殿弟子？”
祝辰稍作思量便点了点头。
“你身上风雪之力从何而来？你去过寒月剑皇的陵墓了？”
“寒月剑皇？寒鬼门那里难道是一代剑皇的陨落之地？”祝辰心下一惊，这老者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一般。
祝辰也如实答道：“我去的是混雎墓禁地，以及在毒晔岭东侧称之为寒鬼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寒月剑皇的陵墓。风雪之力便是在那里由一位银影人教导之下习得的力量。”
“是吗。”老者眯起双眼：“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银影人不会让你这么出来吧。”
祝辰沉默不语，自己在寒冰巨棺中确实看到了很多景象，但阴影人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轻易告知别人，否则便会惹上杀身之祸。祝辰虽然不清楚冰棺中那些震撼的画面背后真正的意义，但自认这确实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承受的秘密。
老者逼问道：“你不想回答？”
祝辰依旧没有说话，他并不清楚眼前的老者是什么人，这个秘密涉及到的东西太过震撼也太过庞大。
“那我便来讲讲。”老者挥手在空中挥出一副烟云缭绕图画，图画之中是一片安宁和乐的庞大府邸，景象随着袅袅烟云而动，掠过青山、长河、村落、城郭。
“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老者神情凝重，双眸盯着画面的变化：“鲜血染红整个大域，宛如炼狱降临到人间吞噬一切。”
祝辰没有什么否认的话，看着眼前庞大绮幻的画卷展示太平之世。
直到山河染色、阴霾突涌，天地之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血色雾气弥漫寰宇，四野之上的人类被雾气所吞噬，渐渐变得残暴弑杀，化作一堆青面獠牙的妖兽模样。
他们带着浓郁至极的血雾吞噬大好河山、祥和人间，那些受到压迫残害的人类却只是一味地躲避，甚至有的在人类模样的时候便倒戈相向，对自己同族嗜其血啖其肉！
直到妖兽们从血雾之中露出了面目，祝辰才看到人类渐渐团结了起来，在一些英雄的带领下成功逃脱了妖兽的追杀，迁居别处安家。
最后的便是英雄们伏在地面上安睡的场景，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祝辰在冰棺之中看到的便是如此，但景象是以第一视角在人间巡游。那种面对妖兽的震撼与窒息般的压迫让人根本无从逃离！即便隔着画卷再看第二次，祝辰依旧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绝望与震撼。
那些英雄们已经能调用天地之力摧毁河山，恐怕都是剑灵至剑皇境界的大能，面对那些妖兽却依旧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祝辰只是感慨，若是从前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如今的安宁真的需要感激那些击退妖兽的英雄们。
祝辰忽而一愣，想到了混雎墓内的百名古树，那里便有至尊们以力量和生命为代价留下的百名古树，难道这场战争真的是存在的？那些跃动的星河之中便是至尊门的葬身坟墓！！
祝辰回忆起百名古树下仰视的景象，瞳孔微微放大，愕然与震撼直接浮现在了神情之中。
“从你这个表情看来，我讲的事情跟你在寒月剑皇剑陵中所看到的景象是相同的了。”
祝辰没有回话，一股莫名震撼的情绪盘绕在心间，润湿了祝辰眼眶，继而化作了两行热泪顺着少年清秀的脸颊滑落。
那该是怎样的心怀和勇气·······为苍生舍弃自己毕生的力量与生命，也该是怎样的凄厉和悲壮······才能抵御住那些真正妖魔的入侵。百名古树下璀璨的星叶都是这些英雄们的徽章和印记，如今却连守护这些的墓主也不清楚其真正的含义······
祝辰调整呼吸良久，却还是多余地问到：“那是······那图画里的景象是真的吗？”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对与不对、对了多少，都只能你自己去追寻。”
老者收起画卷，眼神极度认真地望着祝辰说到：“我只问你，若是你在那妖魔世间，拥有举世之力，你当如何去做？”
祝辰沉默不语。
“你可会牺牲自我与自我所爱去拯救苍生？”
祝辰这次却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不确定。”
“我问过许多人，有人虚情假意说将牺牲一切，有人诚实真切地告诉我说只求保全自己。也有人模糊不语，不愿回答。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不知道的你还是头一个，告诉我为何？”
“我所爱若有苍生该如何？”祝辰反问：“牺牲所爱去拯救苍生又从何谈起。”
祝辰回答并不出彩，老者却微微侧目，眼神中浮现丝丝惊讶，也期待着祝辰接下来的话。
祝辰继续平静道：“若是我不爱苍生，也懒得去管这些事情。”
老者嘴角微微翘起，祝辰这话跟当时那莽撞少年简直如出一辙。
“谁去当那个冤大头，要是世间真有那么一天我便带着我心爱的人远离尘世。”······
“啧，你怎么老问这些问题。我可没有你那一腔热血啊，你要跳火坑别拉我进去。”······
“爱苍生？我都没怎么见过苍生你让我怎么去爱他们？”······
······
在那星月明朗的夜幕之下，那道固执而骄傲的身影，以及那段遥远的记忆控制不住地涌入老者脑海之中。而今天下安宁，那固执的少年却已经不复存在。
老者的双目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
“我没怎么游历，所见到的也谈不上苍生。我可没法确定自己爱不爱他们。”祝辰耸了耸肩平静地说到。
他一向年少老成，看问题总有独特的角度
这句话却宛如一颗催泪炸弹，令老者讶异之余不禁侧首悄悄擦拭眼角泪光。
“呵呵。”老者转过脸却依旧是最初那份笑意，对祝辰开口道：“我很钟意你哦小伙子。”
祝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怪老头的话。
老者继续问：“你身体的破碎便是因碎剑取走而留下的创伤吧，那人还给你服用了下等宗药锁神丹为你续了命。你却对这副将死之身再三摧残，只顾提升力量、与人对战。”
祝辰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也耸了耸肩。他没什么好否认的，纵然后悔也只能在以后弥补了。只是这一次祝辰也感受到了所受伤害之严重。
落星剑在临星境三层的境界上施展威力大得超乎想象，对身体的伤害更是令这副孱弱的身躯难以承担。祝辰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空荡与虚无，恐怕此刻体内利用火元气息重塑起来的筋脉已经再度被摧毁。
而且祝辰听古十芳所说，星辰诀到达临星境是拥有一定自我恢复之效的，但此刻似乎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看来这次所受的伤真是相当严重了。
(本章完)
![[希腊神话]我是卡俄斯](/cover/103/103745/103745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