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走出大楼,门口早已摆放好了十个背包,而穆凝香则亲自将其中一个给杨凯背上,那样子即像妻子又像母亲,直到众人走出很远,看着远处城楼上依稀可见的身影,那张满是担忧的脸依然会浮现在眼前。
去北边侦查只是个笼统的概念,没有确凿的位置,他们只能用最笨,也是危险性最大的办法,那就是沿着晋岭附近一路向西搜索,只有找到丧尸留下的痕迹才能顺藤摸瓜。而源火基地门前的这条河也正是自晋岭当中流出来的,顺着河向上游走,方向明确还能省下不少的水,毕竟,水源的充足在炎热的夏日里尤为重要。
“大哥,你这么霸道的刀法是怎么练的?”走在路上,一个有些微胖的寸头凑到了谢春秋身边,如果给他换一件紧身的黑短袖以及一条大金链子,那便活脱脱是一副东北社会人的样子。
一方面对这些人没有太多好感,其次又有骆驼的得事情在前,所以谢春秋这次万万不会再乱说了:“这个不是什么刀法,我就是天生力气大,加上刀好才能那样。”
“大牛你太不懂规矩了,哪有一上来就问武功秘籍的,这要是放在武侠说里你就算是挑衅了!”这时一个穿着背心留着一头过耳长发的男子也凑了过来,只看他鼓胀粗壮的胳膊便知道力气不。
大牛闻言恍然大悟,随后连忙对着谢春秋恭敬的道:“怪我不懂规矩,大哥你别在意,我叫王大牛,是个武痴!”说着就对着谢春秋伸出了右手。
傲慢总会在不经意间要了人的命,谢春秋见状也是和气的伸出手道:“谢春秋。”
此时一旁的长头发也插嘴道:“谢哥你别听他瞎说,他其实是个武侠说痴,而且还不识字,每次想看说都求我给他念!”
被掀了老底,大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咚的踹了长头发一脚,骂道:“叫你乌鸦,你还真就嘴长了,就你会说!”
乌鸦被踹了也不生气,继续乐呵呵的又凑了过来:“谢哥,我练过散打,有底子,你还是教我……”
此时杨凯却突然对他们呵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么嘻笑打闹引来变异兽或者丧尸怎么办!”
乌鸦面对杨凯的责备并不买账,一脸鄙夷的道:“这才离开基地多远,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可不是你那帮联防队里的废物!”一旁的大牛也随之露出一个不忿的表情。
杨凯闻言气的攥紧了拳头,牙齿更是咬的咯吱咯吱响,出来之前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有出现他们不听命令的问题,刚才的责备本就有试探的意思,未曾想这乌鸦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大声给他怼了回来,这时要是丢了面子,一会这八人他恐怕是指挥不动了,想到这里杨凯已经暗自决定动手立威了,只有摧枯拉朽的击倒乌鸦,才能在这帮桀骜不羁的混混当中立起威信!
就在杨凯准备动手之时,一旁一个身高约一米七左右,身材极其粗壮像个墩子一样的男人忽然道:“乌鸦,大牛,给杨队长道歉!”
两人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矮个男子会说出这种话,许久之后乌鸦才面露难色想要张口解释:“刘哥,我们……”
这位被叫做刘哥的虽然个子不高,可是半睁的眼睛当中却透露出一股子阴郁,看到乌鸦还敢回嘴,他双眼一瞪,那一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充满了凶残嗜杀之气,乌鸦被这一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喉咙也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刚才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随即一旁的大牛赶紧拽着乌鸦带头给杨凯微微鞠了一躬,算是道歉,而后似是自觉面子上挂不住,便跟在队伍中不再说话了。
谢春秋见此,不禁多看了那位叫刘哥的人两眼,而刘哥似是也感应到了谢春秋的目光,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过配上他那重新变的阴郁的眼神却让人感觉非常别扭。
之前谢春秋对这位刘哥毫无觉察,混迹在几人当中偏矮的身高也丝毫不显眼,不过此时再看却愈发觉得此人很不简单,如磐石一般结实的胳膊显然不是通过简单的锻炼就可以达到的,而其余几人隐隐的众星捧月之势,以及刚刚那两人的表现,更是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位刘哥在八人当中的地位,要知道浩叔可是说过这些人都是守卫当中的佼佼者。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眼看着晋岭近在眼前,即便经过之前的事情众人一直闷头赶路,甚至于谢春秋都能闻到山林当中飘来的那股潮湿的草腥味,可却是怎么也走不到头,时至中午,已经连续急行整整一早上的众人终于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随后便在一块河边的树荫之下暂时修整,缺少了人类的干预和污染,大自然的创伤也开始慢慢的愈合,此时的河水清凉甘甜泛着淡淡的蓝色,在这炎热的天气当中是解暑的不二神器。
早有几位怕热的壮汉已经脱掉鞋子,挽起裤角将半截腿都塞进了水中,未了还打了个寒战,而大部分人则都是轻轻的捧起一汪河水,而后在脸上抹个均匀,接着再狠狠的喝上两口,便能感受到从里到外的凉爽,闲来无事,谢春秋又不似他们那样怕热,于是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打开了背包,准备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包用草纸包裹着的饼子,由此可见即便是顿顿吃面粥的源火基地,给外出的人员也不得不配点实在的食物,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有点蔫的苹果,一个铝制的水壶则被灌的满当,将这些取出来,下面则是一堆破布条,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当作应急绷带来使用的,只是再往下翻,谢春秋的手却是一顿,只见一个大可乐瓶子里装着一些颜色黑黄的半固体,虽然很想装作不认识,不过之前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想到自己背了一瓶屎走了一早上,谢春秋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最关键的是,这玩意竟然和那些吃的放在一个背包里,万一哪个瓶子没有拧紧……想到这里,再看向一旁拿着饼子吃的津津有味的人,谢春秋的内心充满了同情。
此时杨凯拿着一张地图走了过来:“谢兄,上次你说看见尸潮从北边过来,你能大概顺着他们行进的方向反推一下从哪里来的吗?”
谢春秋闻言接过他手里的地图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除了标明源火基地范围内详细的各种资源位置外,便是一些具有参照物性质的东西,而当中的晋岭则只有外围的些许轮廓而已,看得出来这副地图在当初测绘时便没有考虑到晋岭内部。
与记忆中的位置进行了对比,谢春秋在地图的上方靠中间的位置用手指画了个圈道:“如果那些丧尸之前没有碰到障碍物,据我估计应该是从这一边过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杨凯看着谢春秋所指的位置点了点头,而后拿出一节黑黑的碳笔,在刚才谢春秋所画的位置标了一个范围更的圈道:“这是我们之前根据脚印反推出的三级丧尸的位置,基本上和你的重合!”
谢春秋闻言表情严肃的道:“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我们着重检查这块位置,应该会有些发现!”
确定了之后的行进方向,好歹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闲来无事谢春秋便躺在巨石之上准备抓紧时间憩几分钟,巨石的位置比较高,可以将眼前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此时将脚泡在水里的人又多了几个,他们感受着脚下的凉意,有人啃食着手里的干粮,有人则直接躺倒睡了起来,而河水则依旧有规律的翻滚着。
就在此时,河水中突然溅起了一道浪花,虽然它很快的便重新没入了河中,不过还是被细心的谢春秋观察到了,要发现这个细节并不容易,若不是他一直看着河水有规律的翻滚,也不会发现这朵唐突的水花,料想是河里的大鱼在甩尾巴,他也并没有在意。
只是不一会,又一个浪花溅了起来,这次的位置要比刚才近了很多,即便如此也依然无法引起谢春秋的注意,同时他也忽视了隐藏在湛蓝河水之下的一缕黑棕色,这道身影在河面之下移动的很快,而方向则正是朝着那一排泡脚的人而去的。
因为水流的作用,河道天然便会是两边浅中间深,所以当棕影离岸边越来越近时,所暴露出的棕黑色便也越来越多,随着第三道水花在岸边三米左右的位置溅起,谢春秋终于注意到了这一情况,眼看着水下有一道卡车大的棕色身影正快速的向岸边的人冲去,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可还是急忙对着众人大喊道:快上岸,水里有东西!”
不过处于放松状态的众人并没有如平时那般第一时间照做,于是当第四道水花溅起,水落在几人身上时,便已经为时已晚,只见一张极其巨大的血盆大口突然自水中冒了出来,所扬起的水花便飞起四五米高,那张巨嘴更是能一口吞下一个体型健壮的成年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岸边的几人出于躲避的本能,动作极快的来了一个后滚翻,不过当中几个躺着的却是反应要更加慢一些,只见那张内部粉红的巨口中,下面两颗仿佛断开的牛大腿骨一般的牙齿正急速的向着中间合拢,约一百四十公分长的巨型牙齿,看起来就像两把锋利的重剑,一个先前正抱着脑袋睡觉的汉子,因为躲闪不及立马被咬穿了大腿,随着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大量的鲜血开始自伤口处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