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予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开,一瞬间竟有种落入悬疑剧编剧手中的错觉,
见月则是意识到,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不再平凡,且伴随着大起大落,指不定就连命都难保。
他起身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包裹着自己的手将芯片从衣服上摘下。将其拿起又抽了几张纸包得严严实实。他走进对面的客房,将纸团放在客房的床上塞进被子里后,才退出房间关上门,全程动作都很轻。
她的视线从始至终一直跟随着他移动,半张着嘴不敢出声,因为不确定那究竟是位置追踪器还是窃听装置。
直到他走回到她身边,她才开口,但依旧不敢大声,“那是…?”
“我哪知道!?”他一面关上见月房间的房门,坐到她椅子上望她。
“……”一时间竟忘了转换他在自己心中的定位,虽然他分析起事情来是头头是道没错,但是一到他没有想法的地方,他就会直截了当,且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个向他提出疑问的人…
他俯身拿起地上的大衣,翻来翻去,连口袋都全掏了个遍,在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之后,他才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条大衣是昨天才开始穿的吧?”
“是啊…”他连这都注意到了?
“那就是昨晚黏上去的没错了,你…”他停住,想了想还是不要骂她了,就是不太敢相信会有人粗心成这样,再说这芯片还不是贴在衣服外面,是里面啊,里面!
见月默默低下了头,像做错了事的孩。
他语气温和,像逗孩,“你慢慢想,别着急,在脑海里过一遍昨晚的场景,真的没有留意到身边有奇怪的人?”
他是这样想的,她现在好说歹说也算是半个受害者,不能用言语刺激她。不然非但回忆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很有可能还会导致她精神崩溃…
她幅度不大的晃着脑袋,无语到失笑,“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天啊,怎么做到的啊??我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我啊!他是怎么贴上去的啊!?”
见他这般反应,他顿起了过去抱住她给她拍背的想法。然而投入进显示的举动却是,他重新坐回到地上,拉起了她的手。
“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到路上荡的。”
“……”她愣愣地看向被他大手包裹着的自己的手,再呆滞地望向他的此刻真挚无比的双目,“啊…?”
她也意识到了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想要挣开这只手的冲动,反倒十分享受被他握住的过程。
不过,这一想法很快被替换成了质疑他的措辞。
荡…?荡你妹…
留意到她的视线,他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一面解释着自己那看似越格行为。
“我和你一样,也不想让我老爸老妈知道,所以你自己选吧,咱俩相互依靠还是我让叔叔阿姨二十四时守着你。”
她一把抓起他的手,郑重道,“从今天开始,我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回想起高考后的银行抢劫事件,月父月母对她的担心程度,她就一阵哆嗦,更何况那还只是他们在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事的情况下的操心,简直不敢想象他们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后,即将发生的事。
恐怕她在假期结束前都会被禁足吧?不然就是她到哪,月父月母跟到哪,一律杜绝让她独自外出。
“k”他强装镇定,反手握住她,用力甩了两下后,迅速放开,“一会吃完午饭出门遛狗,顺便把那玩意带去警局。”言罢,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你去哪!”上一秒才说要相互依靠的人???
“???我回家啊”
“拜拜。”她赶紧收回视线。
“……”
涂予安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她,“昨晚的事…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
她一顿,“知道了。”
待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翻到了床上躺着,眼前是被他搭在椅背上的大衣。
在一天未到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然到达了让她无法消化的地步,但不单单她一个人这么认为。
楼梯前站着先前口口声声说要回家的涂予安,这会儿他正捂着心口,脑海中持续重现不久前她握着自己的画面。
天知道他刚才的心跳频率突破到了怎样的境界,简直比一年前他站在蹦极台上,即将被人推下去的前一刻还要高。
他和她现在是战友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种契约,意味着以后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再是形单影只的契约。
屋内的见月突然蹦下了床,她想到了不用依靠自己那弱鸡观察力的方法,且现在急需与另一只蚂蚱沟通。
以为他已经走远,结果走出房间门口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吓得半死。
“你站这干嘛呢???”
“思考。”他发现现在自己找借口越来越溜了。
“……”
“你急着去哪吗,走路也不看着点。”
“去追你啊,谁知道你一直在这没走。”
他挑眉,追我?
她快步越过他下了两三个楼梯,挨着楼梯扶手往楼下看了看,再重新走回来拽着他的衣服拉他进屋,关上门。
她激动道,“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了!!”
“?”
“监控啊!我昨晚去的那家烧烤店的监控!!”
“……”他就不该对她的脑子抱有半点期望,下刻他便冲她泼出了时刻准备着的冷水盆,“像你这样的感知能力,再加上这条大衣穿你身上那么宽松,只要是走在你后面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把那玩意儿贴上去。”
她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咬牙承认错误,“虽然我很想反驳你!但是你说得一点没错!”
“你就别纠结这个了,我们既没权也没势,是不可能把整条街的监控都查个遍的。”
“那…?”
他嗟叹,一面摇头,“不知道。”
“……”你敢不敢再坦荡一点?
“不过可以让警察去查,一条街这么多店面,他不可能像昨晚那样全部清空的。”
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像昨晚那样全部清空?”
“今天早上我不是和豆去查监控吗,昨晚你被跟踪的那个时间段的录像全没了。”
听罢,她猛地想起,昨晚看到黑衣人走进的旧式商业楼。